“不说就赶紧离开我家,倒是让你浪费了这许多时间,要走便走,不要打扰我干活。”
荷甲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待看到萧清又继续坐在那个木桩上低头清理猎物的时候,整张脸都气的扭曲了,那模样到真像是要哭出来了。
“你,你欺负我!”憋了半天,荷甲来了这么一句,倒是让萧清没忍住笑了出来,“一个大男人,整的跟个娘们似的,说话的腔调比阿叶还娘!”
”谁是阿叶?“荷甲倒是对萧清说自己娘全然都不在意的样子,听到萧清嘴里说出阿叶这个人,大大的桃花眼里泛起了浓浓的八卦气息,蹲在萧清跟前,扯着他的衣袖问。
鼻尖萦绕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萧清早已习惯了,一般人见了这么血腥的场面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不适,这人倒像是没事人一样,居然还可以这般平静的问他话。
”你先说说你来我家的目的。“萧清以一副毫无商量余的姿势对他说,手里的动作却是不停。
已近正午,拔了毛的山鸡和剥了皮的野兔在阳光的炙烤下发出一阵阵滋滋的声音,偶有清风路过,山中茂密的树叶沙沙作响,连带着萧清的茅草屋也猎猎作响。阳光透过树的缝隙一点点漏下来,照在两人的脸上都是光斑,斑斑驳驳中,荷甲抬头看了眼湛蓝的天空,开始敬佩起那个传奇的女子花莲来。
”我来找你,便是要接你回去的。“风中传来荷甲轻轻的声音,萧清手里的动作这才停了下来,望进荷甲闪着波光的桃花眼:”回去?回哪去?这里便是我的家。“
不知为何,荷甲竟从萧清脸上看到了一股凄苦的风霜之色,那条绵延至下巴的疤痕,听别人说是在打猎的时候被熊抓伤的,在清理伤口的时候被大夫用刀切去了腐肉,细细看去倒更像是一道刀疤,像一条蜈蚣趴在脸上,真真是难看至极,撇去那条疤痕不说,他的五官却是与那人有七八分的相似。只是被这疤痕破坏了这满脸的风情。
荷甲忽然从心里同情起萧清来,堂堂的英国公世子,却是在这么个荒野乡村一个人凄苦的长大,若不是前些日子那女子恢复了记忆,怕是这个儿子他是一辈子都找不到了。
”唉。“荷甲发出一阵长长的叹息:”知晓你有许多事不知,我这便与你细细道来。“
萧清点头,指了指屋里,示意他去搬一个小板凳过来坐着说,倒是让荷甲觉着他那股讨厌劲儿又回来了:”你给我去搬一张凳子怎么了?怎么了?非要人家亲自去。“说是这样说,他还是自己起身去搬了张凳子来。
萧清将手里的东西往边上移了移,这才又重新坐了下来,听着他说。
”你本是当今英国公世子。“怕萧清听不懂,荷甲又说:”就是英国公的儿子。”
“英国公?”
“嗯,”荷甲点头:“先别打断我,让我说完。”
萧清点头。
“你娘亲名叫花莲,便是画像上的女子,也却是一位传奇的女子,她本是当今太后的养女,因善于用兵,遂跟随大军去前线作战,也因此结识了你的父亲,那时你的父亲还只是一位五品小将军,是一位胡人将军与汉人女子生下的孩子,后来胡人战败,你父亲便由汉人女子抚养长大,也因此屡立战功被封为五品小将军,本来他应该不止这个封位,因为他的胡人血统而倍受歧视。后来在打仗的时候与你的母亲结识,两人惺惺相惜,也因此结缘,后来你爹在战场上屡立战功,你娘向圣上请奏,希望可以嫁予你父亲,却是惹得圣上不痛快,要知道你母亲在当时可是一位传奇的女子,多少人盼着等着呢,圣上原本想将你母亲许配给自己的儿子,却是没想到她竟然看上了你的父亲。”
顿了顿,荷甲接着说:“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无论圣上如何威逼利诱,你母亲都坚持要嫁给你父亲,后来局面僵持不下,还是太后出面为你母亲说情,太后才允了这桩婚事,却是不想自你母亲嫁予你父亲之后,便总是有各种暗杀埋伏。”
见萧清不解,荷甲解释道:“你母亲在前线指挥了许多场战役,只要有你母亲便一定会取胜,因此许多人想要得到你母亲,你父亲区区五品,便得到了你母亲,让许多人心生怨恨,所以各种暗杀埋伏层出不穷。后来你母亲怀孕时因为被人追杀逃到此地,得到一个猎户的收留,本来想通知你爹前来相救,谁知好巧不巧你爹那时候奉旨剿匪,根本不知道你母亲被追杀,无奈,你母亲只能大着肚子在此地修养,也生下了你,怕回去的路上不安全,将你交托与猎户抚养,等她回去叫上你父亲一起来接你,谁知道回去的途中遭到伏击,被你父亲救回的时候头部受到撞击失忆了,所以这些年你父亲到处苦寻你不见,可是天大地大,竟是到处都找遍了也未曾找到你,也盼着你娘早日恢复记忆,这不,前些日子你娘忽然清醒了,与你父亲说了你的藏身之地,便派我过来看看你过的好不好。”
荷甲说完,对着萧清莞尔一笑。
萧清却还处于消化的状态,看了荷甲一眼,起身准备进屋,却不曾想竟是被门槛给跘倒了,那么一个壮汉忽然倒下,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荷甲看呆了,赶紧上前去扶着他。
“你没事吧,摔得这么响,却是不知道你连摔跤都这么用力!”
萧清半天才爬起来,抓着荷甲的手都在颤抖,轻轻的问:“你刚才说我爹娘都在世?”
“嗯。”荷甲点头,“何止是在世,简直是老当益壮,这不,你娘都三十好几了,又怀孕了。”
“我娘怀孕了?”萧清额上的青筋暴起,荷甲细细看去,发现他眼眶里竟像是有泪花闪动,再一看便没了,萧清站着看了荷甲许久,才进屋去拿了果干出来招待荷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