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林氏和颜父就赶他们去玩,都是年轻人过来的,他们的思想没有村里人那么死板,成亲前不许见面什么的都是不存在的,但是基本的礼法还是要守的。
林氏拿着盘子往厨房走去,颜父则端了杯茶,自觉的在院子门口坐了下来,斜眼看着萧清。
萧清有些局促的坐了会儿,看到颜叶气呼呼的走了,他急忙提着背篓跟了上去。颜叶也只是做做样子,步子放的很小,就等着萧清追上来呢!
“阿叶,你不喜欢吃么?”萧清的嗓音有些低,一个跨步走过去抓住了颜叶的胳膊。
“你,你干嘛?放开我,这,这可是在我家里!”颜叶气急,脸上不禁染上点点红晕,隔着夏天薄薄的衣袖,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萧清的体温,还有扑面而来的一股独属于他的气息。
萧清置若罔闻,执拗的问:“为什么生气?”
颜叶撅着嘴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底。
已是初夏,气候却隐隐的有了盛夏的苗头,颜叶家院子里种了一棵桃树,这会儿已经挂满了青色的果实,散发出阵阵青涩的芳香。
翠绿色的树叶在颜叶脸上投下大片的阴影,原本红扑扑的脸此刻显得更加如莲花般粉嫩。
萧清忽然咽了一大口口水,一眨不眨的看着颜叶。
颜叶仿佛似有所查,回过头看到萧清这幅样子,脸不禁更加红了,嘴里啐了他一口:“流氓!”
萧清忽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他向来克制,可是此刻在颜叶面前却活脱脱像个垂涎美色的登徒子,越想颜叶那面若芙蓉的脸就在心里越发清晰的浮现。
压制不住心底的火,他将背篓放在地上便大步走了出去,再呆下去,他迟早要出丑的!
颜叶顿时就傻眼了,眼底甚至还有些湿润的泪意,拿着那篮子野果想要扔出去,可是又有些舍不得,最终犹豫了半晌,还是轻轻的放了下来。
“好样的萧清,你给我等着!”颜叶在心底愤愤的想,下一次一定给萧清点颜色瞧瞧。
颜父将这一切都瞧在眼里,他笑而不语,对于年轻人的这些事,他向来是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反正也是乐见其成,小吵小闹怡怡情也是可以的。
偏偏在此时,颜家院子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许林是听说老师将颜叶许给了一个山野猎户才急匆匆的赶来的,想他许林堂堂的秀才,未来的状元,要长相有长相,要身份有身份,将来还是要娶县令千金的呢!
“老师,听说您要将阿叶许给一个山野猎户?”许林进门就迫不及待的追问,颜父淡淡的瞟了一眼匆匆而来的许林,闭目养神去了。
许林看到颜父这样,居然没有丝毫自觉,还特意跑到颜父跟前问:“老师,为何您要如此狠心,将阿叶许给这般的山野莽夫,阿叶给我做妾就那般不好吗?我好歹......”
“你给我住嘴,滚!”颜父忽然暴起,怒吼道。
颜叶见情况不对,赶紧上前来劝颜父:“爹,您这身子刚好,不值得为那些不是人的东西伤了身子,眼不见为净,我们还是回屋里吧!”颜父点头,被颜叶搀着往里走去。
许林没有一点眼力劲儿,还急急忙忙上前拦了颜叶父女的路,高声争辩道:“阿叶,你怎么就变成这般模样了?没有一点女子的贤良淑德,连基本的礼义廉耻都不晓得了!可见老师的确病的不轻,对你疏于管教了!”
这下子可是把颜叶和颜父都给惹到了,颜叶也不走了,指着许林的鼻子气的半晌都说不出话来,还是颜父气呼呼的骂了起来:“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谁允许你来我家里撒野的?我颜某的女儿也容你这般大呼小叫,指桑骂槐么?给我滚,我没有你这个学生,滚!”
颜父在村子里还是颇有威严的,作为村里惟一的教书先生,村民们都很敬重他,在村民们眼中,许林就是颜父的得意门生,要知道这小小的村子里出一个秀才是何等的难,而且也不知道是谁传言,许林有状元之福。
可是令颜父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的这位得意门生竟然在考上秀才之后便将他女儿退亲。这让他在村里颜面尽失,更是成了全村人的笑柄。
面对许林的厚颜无耻,颜叶倒是气笑了,明明是他娘带着他找上门来退亲的,现在却又不要脸的过来质问。
“哦,所以未来的状元爷,您不觉得您此刻像极了大黄么?我们家茅厕在那边,您过去吧,那里最适合您了!”颜叶说着,还指了指院墙角处茅厕的位置。
许林一开始还没听懂,顺着颜叶手指的方向看去,他们家的茅厕赫然映入眼帘,他这才意识到颜叶是在羞辱他。
许林气急,站在颜叶家院子里半晌都说不出话来,林氏悄悄地在屋子里看着,心底暗暗着急,却又无计可施,要是再这么纠缠下去,她又该气哭了。
偏偏此时许林的娘木石婶来了,儿子一直是木石婶的骄傲,她可见不得他有一点点不如意的,更别提像颜叶这样当中羞辱他了。
“儿子,娘都跟你说了,等你考上状元,连皇帝的女儿你都娶的,又何必在意这区区一个山野女子?”木石婶又拿出她那套说辞来劝许林,许林有些挫败的看了一眼颜叶家,问:“真的吗?可是娘,我想颜叶做我妾,她怎么就是不答应呢?跟着我不好吗?”
木石婶两眼一翻,露出大片的眼白,倒三角的眼睛里闪过一抹不屑的嘲讽:“那个野丫头哪里配为你的妾?她连给你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娘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就对她那般执着?”
“娘,你不要总说阿叶是野丫头,我是真心喜欢阿叶的啊,当初也是因为喜欢,我才同意定亲的,我这次中了秀才回来,您却非要逼着我上门来退亲,我几次三番来求阿叶原谅她都不肯答应,连做我的妾也一点意思也没有。”许林十分苦恼的说。
但是他也只敢这么说说而已,对于他娘木石婶的话,他是一点忤逆也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