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莲儿一家此刻却还处于懵然不知情的状态中,只是知晓颜叶一家家世不凡,秀清婶想起之前颜叶说要带莲儿去游玩的话,心中十分惴惴不安。
“她爹,你倒是说句话啊,我还是觉着不妥,阿叶才说过要带莲儿出去的话,这,这,发生今日之事,怕是他们一家并不简单啊,我担心……”
“你担心什么?”木头叔哒吧哒吧的从嘴里吐出一口白烟来,又拿着烟杆在地上敲了敲,从烟头里露出些许黑白的烟灰来,见此,他边抽边说:“阿叶一家别人怕是不知道,我们还不知道啊,就阿叶那孩子,她还能害咱们家莲儿不成?”
这话问的秀清婶脸上一阵绯红:“我不也是担心嘛,这乡里顶顶大的官就是县太爷了,今天你看到没,咱们县太爷都给阿叶跪下了,你说这郡主是个多大的官啊?”
刚从颜叶家回来的莲儿却是不动声色的将二人的话都听了进去,她倒是进门便笑了:“你们都在这里乱猜些什么呀,我跟你们说,那郡主可是顶顶大的官了,而且此番我是跟着阿叶出去的,依照阿叶的性子,她是不会让女儿吃亏的!”说着她一只脚踏进来,第二只脚紧随其后。
见秀清婶还是一副担忧的模样,莲儿却是不乐意了,一个屁股蹲儿坐到木头叔对面,抬头看着秀清婶子说:“哎呀,娘,你究竟在担心些什么?上次那个萧清不是连什么丞相家的公子也结识了么?那时候你倒是不觉着人家官大,如今阿叶是个郡主,你便害怕了?你放心吧,阿叶与我是亲姐妹的情分,她断断是不会害我的!”
木头叔见状,狠狠地瞪了秀清婶一眼:“这婆娘年纪大了,当真是越发糊涂了,什么话都敢说了。”
说的秀清婶心里一阵不快,倒是与木头叔闹起性子来了,走到他跟前一把将他手里的烟杆夺下扔到了地上,土黄色的烟草碎末随着烟头落地齐齐涌了出来,倒是落了一地,夹杂了些还未熄灭的火星子,一下子便把木头叔给惹恼了。
“你如今倒是越发脾气大了起来,竟敢对我发这样大的火,当真是欠收拾了!”说着竟是要动手,莲儿一见这苗头不对,赶紧上前拦着,可是这木头叔却不似往日那般好说话,竟是要直直的冲着秀清婶脸上招呼,见此,莲儿赶紧拉着秀清婶避开了。
“你倒是受了冤屈,想着要为你的妹妹,侄子脱险是吧?我说怎地今日这脾性这般大,却不曾想竟是这般缘由,糟老头子真是个糟老头子!”
“好了都别吵了!”莲儿夹在中间,忍无可忍,拉了秀清婶站到一边劝道:“有什么好吵的,表哥跟姑姑那是咎由自取,你们还不知道他们的为人吗?我倒是觉着阿叶今日这般做法真是大快人心,你们有什么好吵的!”
木头叔却是不说话了,捡了烟杆又拢了烟草继续一言不发的抽着旱烟。
秀清婶见他这样,倒也是消气了,哼了一声便独自回了房间。
又过了数月,天气渐渐变得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覆盖了大山村每一个角落,路人走过都会留下一连串的足迹,忽有一日,村民们围着一处议论纷纷,莲儿拉着颜叶过去瞧了,却见两个破烂不堪的人畏缩在墙角,身前放着两个豁了口的瓷碗,偶有人路过,还会往里扔两个铜板。
莲儿和颜叶见此,也要往里扔银子,却见其中一个乞丐忽然站起身要拉着颜叶的手便破口大骂了起来:“你这个妖女,坏了我儿的前程,如今还敢来看我们母子的笑话,真真是恶毒至极,今日我就要拉着你们一起下地狱!”
这人一开口,莲儿和颜叶便认出了这两个乞丐,往另一人脸上看去时,却见那人遮遮掩掩,不肯以面目示人,莲儿心里过意不去,扔了碎银子拉了颜叶便跑了。
“你要做好事做什么要用我的银子,我可不想施舍给那两个人!”颜叶没好气的说,脚下却是不停的跟着莲儿往家里跑去。
莲儿笑的有些尴尬:“这不是见您财大气粗嘛,可不比我,只是一个区区村姑,家境贫寒,您的银子都是大风刮来的!”
说的颜叶忍不住笑了起来,两人正要回家,莲儿却是有些不忍心的说:“我当时实在没认出那是姑姑和表哥,他们,他们怎会如此?就算坐了牢放了出来也可以回家的呀,为何,为何会落到那般境地?”
颜叶笑了笑,见大雪停了,便也没有隐瞒她:“这是王齐林为了安慰我心中的愤怒,故意做给我看的,不过他这般做法倒是十分合我的心意,做个乞丐也不错,而且还是在这大山村里,大家都乡里乡亲的,平时见到了也会补贴一些,倒是不至于饿死,你若是不忍心,便去给他们送两件冬衣过去吧!”
语气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面上的表情也十分冷漠,倒是让莲儿有些发愣。
见莲儿忽然发愣,颜叶问:“怎么了?”
莲儿不语,颜叶自己倒也是猜到怎么回事了,为着日后去了都城做准备,她说道:“过几日我们便要出发去都城了,这边是都城的规矩,权势大于天,若是有人惹得我不高兴了,那我肯定要让他日日不高兴,以往倒是我仁慈了,没有与他们母子计较,此番惩罚在我看来倒还是轻了,若是在都城,他们现在连命都没有了,更别谈还可以在那里骂人了!”
“你说的都城,究竟是个怎样的地方?”
“那是皇上居住的地方,更是所有人向往的地方,同时也是个可怕的地方,你只需记住,以后出门了你便是我的义妹,在都城可以横着走,要是有人敢欺负你,或者惹你不快了,只管往死里打,皆可以算在我的头上!”
颜叶这般霸气外露的话,倒是让莲儿十分不适,傻傻的问:“郡主便是这样大的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