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硬撑着:“我没有死过,怎么知道有多难受?”
妤贵妃用扇子指指玉兰,应着:“就是你此刻的难受呀,来,告诉我听听嘛。”
玉兰绷不住了,回避着妤贵妃的眼神:“出去吧,别在这里恶心我了。”
妤贵妃笑了:“你怕了呀?你也会认输呀?来,你嘴皮子不一向厉害的很,接着说,骂死我呀。”
玉兰应着:“我累了不想骂,你赶紧滚吧。”
妤贵妃站了起来,她没有走,而是摇着扇子,在玉兰面前晃荡着。
只听她继续道:“无用、懦夫、脓包、孬种......这些话,用在某人身上在合适不过。”
青雀瞪着眼:“贵妃,您放肆,您骂谁呢?”
妤贵妃不搭理青雀,看着玉兰:“你知道我骂得是谁吧?对,我骂得就是他。来,赐死我,杀我呀,无用、饭桶!”
她哈哈笑着:“你一定也想这么骂,可你不忍心,那我就替你骂。”
妤贵妃继续骂着:“一个大男人,一天到晚地哭哭啼啼,无能已极!你们这些贱人还把他当个宝贝似的,我看见他就恶心,想起他更恶心。”
玉兰不吱声,妤贵妃用扇子指着她,戳到眼前了,继续道:“你还把他当宝贝吗?还心疼他吗?还哄着他吗?失望至极了吧。”
玉兰仍旧不吱声,青雀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开始轰妤贵妃了。
青缎立即跳了出来:“你要是碰我们娘娘一下,我就跟你拼了。”
玉兰说话了:“青雀,没事的,让她骂。”
妤贵妃接话道:“是呢,你们还执迷不悟,让我把她骂醒吧。”
青雀哼了一声:“我们娘娘才不需要你叫醒呢。”
妤贵妃继续骂着:“他还夸下海口要统帅六军亲征,笑话,天大的笑话,再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青雀绷不住了,轻轻地摇着玉兰:“娘娘,她在数落皇上,您真的忍心吗?轰她走。”
玉兰把扇子一丢,站了起来,抓住了妤贵妃的胳膊,拽着她走着。
妤贵妃没有抵抗,她依旧取笑着:“痛苦死你,难受死你,我一想到这成了你一生的痛,我就高兴呀,太高兴了。”
玉兰把妤贵妃拽到门口了,使劲一推,将她推到了殿外。
妤贵妃丝毫没有生气,反而更加高兴了,两个人对视着,用眼神互杀。
妤贵妃又说话了:“来,骂我几句嘛,我求求你了。”
玉兰不知道怎么回嘴了,吐出了两个字:“滚吧。”转身回暖阁了。
妤贵妃哈哈笑着:“我又胜了一局。”晃悠悠地回殿了。
玉兰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暖阁,青雀给她扇着扇子,轻声问着:“娘娘,您别生气了。”
玉兰笑着:“我没生气,谁的气都没生,只是可怜了皇上被她这么羞辱,她越骂我越心疼。”
青雀也笑了:“娘娘还是为情所困呀。”
玉兰无奈道:“那怎么办呢?这一辈子也只有这一个男人,总不能休了他吧?”
青雀应着:“这就说笑了。”玉兰不吱声了,发着愣,安德海外面说话了:“娘娘,皇后娘娘过来了。”
玉兰赶忙起身:“进来吧。”
如雅走进来了,说着:“我来晚了吧?”
玉兰点着头:“晚了,又被她取笑一通。”
两个人坐了下来,如雅便问着:“她说了什么呢?”
玉兰应着:“她取笑皇上,你要听了指定难过,就不告诉你了。”
如雅应着:“我也能猜到她会说什么。”
两个人一阵沉默,玉兰说话了:“你一定还有别得事吧?”
如雅点着头,说着:“你去看看皇上吧。”
玉兰反问道:“你怎么不去?”
如雅应着:“我去过了,该你去了。”
玉兰轻轻哼唧着:“你的男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去。”
如雅笑着:“我的男人却一天到晚想着你,你也一天到晚想着他,我算什么呢?”
玉兰哼了一声:“谁想他了,我烦死他了。”
如雅哀求地眼神看着玉兰,轻声唤着:“兰儿,你去看看皇上吧。”
玉兰应着:“皇上不见我吧?我心里也不舒服,等我想通了再去吧。”
如雅摇着头:“不,皇上一定等着你、盼着你,去吧,你去找他吧。”
玉兰摇着头:“不去,我指定又控制不住说些不好听的话,让他更加难受。”
如雅摇着头:“不,你不会的,你懂得分寸。去吧,皇上心里难受,难受的很。”又哭了。
玉兰也哭了,将扇子扔到一边去了:“我呢?我也难受,我不想去,我不去。”
两个人又哭在一起了,载淳外面跑进来了,如雅和玉兰赶紧收敛泪容,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载淳本来笑嘻嘻地,一看到她两个额娘都哭了,他也跟着哇哇哭了起来。
他看看如雅,看看玉兰,哭着:“额娘哭了。”
如雅赶紧抱起了他,哄着:“哎呦,不哭了,不哭了。”
载淳抽泣着:“皇额娘怎么哭了?”
如雅笑着:“额娘不哭了,淳儿也别哭了。”
载淳又看着玉兰,,把胳膊递给他:“额娘别哭了。”
玉兰握着载淳的小手,又是笑又是哭:“额娘难过呀。”
载淳应着:“额娘难过,我也难过。”
如雅亲了亲载淳:“儿子呀,你快快长大,长大了就能帮你皇阿玛分担了,他太为难了。”
载淳当然不懂什么意思,他只能点着头:“皇额娘别哭了,我长大,我一定能长大的。”
如雅哭得越发伤心了:“嗯,长大,一定长大。”又都哭在一起了。
是夜,玉兰过来九洲清晏找咸丰了,两个人心里都有事,便都有些尴尴尬尬的。
玉兰第一句话就没好气,只听她说道:“皇上什么时候过去蓬岛瑶台呢?臣妾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您的情致。”
咸丰喝着茶,呛了一下,咳嗽了几声。
玉兰叹着气:“皇上要注意身子呀。”
咸丰哼了一声:“朕自个的身子,爱怎么着就怎么着,要你多嘴多舌?”
玉兰站起来就走,咸丰又拍着桌子:“走吧,再也别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