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笔筒大小的玉鼎。
带着尘封历史的痕迹,体积并不大,但纹理图案显得很精致,鼎上立双耳,鼎源一周刻有32个铭文。
陈罗平内心有些灼热和忐忑。
说实话他这次是冲动了,但这玩意如果不是一鼓作气,恐怕自己还真的没这个胆魄。
现在冷静下来仔细想想,确实是买贵了,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只能说尽快找些朋友帮忙看看,这玩意到底怎么样。
他很快就想到了自己朋友里面混得比较好,而且对玉鼎也稍微有些研究的李伯通。
嘟——
嘟——
……
此刻刚开着车子回到家里停车场。
李伯通是越想越觉得扯淡,“哎你说那个算命先生,他凭啥那么理直气壮!”
把车子停好拉上手刹。
他解开安全带好没脾气道:“受不了,那些人真的是脑子有泡,居然还给他解释!”
旁边的朋友陈烨华笑道:“这年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是这样的了!”
“再说了这玩意老人家信得比较多,而且关键是人手段高明!”
“你想想,架子摆的越大,就越显得牛逼!”
“回头也不收钱,等着你自己上门,逼格不就抬上去了。”
“这如果碰巧就给他蒙对了,那客人肯定就觉得他贼牛逼了。”
李伯通带着嘲讽地笑意摇了摇头,“也是,是这个理!”
如此两人从车子里出来,这个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赫然备注便是【陈罗平】。
他也没犹豫,因为两人都住在这个小区。
偶然在古玩街碰上,回来停车场又碰上,一来二去就熟络起来了。
“喂?”
陈罗平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哎李哥,在家不,给你带个东西瞅瞅!”
李伯通似笑非笑地模样道:“什么好东西?”
“一个玉鼎!”陈罗平回答。
李伯通:“行,我刚好到家!”
陈罗平:“好,待会见!”
哔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怎么着?老罗找你?”陈烨华晓有兴致地问道。
“对啊,他也是瘾头够大的,这又弄来一个玉鼎,说让我看看!”李伯通从口袋里摸出香烟和打火机。
啪的一声点着香烟!
李伯通顿时戏谑地笑道:“走,去我家等着把,看看买了个什么玉鼎。”
如此两人便从负一层,直接坐上了电梯。
大概有二十分钟。
叮咚一声。
门铃声响起。
他们知道肯定是老罗过来了,便走过去开门。
果不其然,陈罗平端着一个盒子,“李哥,这你可真的得给我把把关,这玩意把我今年的零花钱都砸进去了。”
“什么玉鼎啊,值得你冒那么大的险!”
如此他们也是来到了阳台处,这是李伯通花了钱打造出来的花坛阳台,摆着专门招待朋友的茶几。
他们兴致勃勃地把这个盒子打开,终于能够看到这个传说中的玉鼎。
陈罗平心跳情不自禁加速,虽然对方也不是什么专家,但怎么说混的比自己久,见多识广肯定也能说出点什么。
呲——
李伯通倒吸了一口气,从书房里把自己的一套工具都拿了出来。
包括手套放大镜,还有一本自己的笔记。
“这个锈迹很厚很深,有些年代了,而且全身都比较均匀,如果说是做旧仿品的话,那这也是高档品。”
“玉鼎比较著名的是汉代的,前些日子专家鉴定了几个,像这种那幺小巧的,真品的话也是要几十万上百万的。”
“不过我说句实话,老罗,你不应该犯这种错误啊!”
听到这话,陈罗平心里猛然一扎,坏了。
“明清时期,汉代,战国时代的玉鼎是比较常见,我给你分析分析你就知道了。”
李伯通很是专业那般徐徐道来:“每一个朝代都具备明显的特征,商周时候的鼎,纹饰狰狞,器形端庄,工艺精湛,代表着权力和礼器,它喻义深刻。”
“腰部和腿部的束腰是楚鼎的一种特征!”
“……”
“你看,这些特征都没有,你这个鼎显然不是这两个朝代的。”
“你花了多少钱?”
他抬起头望着陈罗平,想知道对方淘这个玉鼎花了多少钱。
陈罗平咽了一口水,有些忐忑地开口道:“八,八万!”
猛然一下子。
李伯通和陈烨华对视一眼,都有种日了狗的感觉,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的妈呀,八万块!”
李伯通很是震惊,眼底露出难以置信地神色问道:“为啥?你看上这玉鼎什么了?”
陈罗平咬着牙道:“我都查过了,玉鼎确实不是这几个时期的,但你看他这些符文,我花了两个月时间才查明来历,这是公元前2800年的古文明字符。”
“也就是说他比我们的商朝,乃至我们历史上第一个朝代夏朝还要早的产物!”
说这句话的时候,陈罗平眼底闪烁着无法压抑的兴奋的光。
陈罗平很是大胆地开口道:“我这样判断主要是因为这些符文都对的上,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他的造假。”
“因为一旦造假,这其实什么年代的就不重要了。”
“可我研究了很久,这尊玉鼎都没有造假痕迹,最关键的他给我一种很恒古久远的气息。”
“古文明遗迹的藏品很少,所以也缺乏比较好的对比。”
“我本来是想着四万块左右拿下的,后来又来了两个人,进来就盯上了这尊玉鼎,跟我抢了起来。”
“这一来二去的,就硬生生给涨到了这个价。”
李伯通嗅到了一丝不对劲,他马上脱口而出道:“你仔细说说!”
如此,陈罗平便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包括自己多次上门研究玉鼎,就当他要开口砍价买的时候,出现了竞争者。
听完之后,李伯通好没脾气叹了一口气,又瞅了一眼陈烨华。
两人都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老罗,你这是被人诈了!”
“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去的那家店的老板是看准了你想要买,你去看货太多次了,这是行业最避忌的!”
“你表现得越紧张,越在乎,人家要价就越高!”
“你登门四五次,人家就知道你想要了,所以就故意串通好,找人过来跟你抬价,逼着你买。”
“而且还能卖出个好价格,毕竟好货才有人争。”
“你还别不信,你说他最后写了一个七万四千块,就是就是赤裸裸的骗局。”
李伯通揉了太阳穴,抿了一口茶苦笑道:“你们前面就已经每次喊价都涨5000了,你没注意吗?”
“既然是这样,怎么可能会写个七万四千,最起码也是七万五千。”
“唯一的解释是,人家看准了你要报价七万五,所以比你少一千块,这样就妥妥当当的卖给你。”
“你倒是好,还报了个八万。”
陈罗平听完之后整个人都怔住了。
他脑袋瓜子嗡嗡的,整个人倒在了椅子上。
他摇着头:“不对不对,这尊玉鼎肯定没那么简单,也未必是骗局!”
“这个玉鼎跟当下市场的做旧手法都不一样!”
“我判断他是真品,只是年代不能确定!”
陈罗平咬着牙仍然不愿意相信自己就这样被骗了,他之所以买下这尊玉鼎,本来就是觉得是极具收藏假装的古董。
哪怕没有人跟自己抢,他还是会买下来的。
“得找个专家好好验一下。”
看着陈罗平在那边自言自语,神经兮兮的模样。
李伯通和陈烨华都有些担心,这显然是被骗后情绪不对劲了。
他们其实可以理解,如此活生生地被人骗了八万块,换做任何人恐怕都难以接受。
但古玩市场本来就充满着尔虞我诈。
李伯通小声地跟陈烨华道:“怎么办,感觉他越陷越深了啊!”
“其实这样也好,给他留个悬念,毕竟买都买了!”陈烨华叹了一口气道。
李伯通眉梢微微一皱,他灵机一动道:“要不让他找那个算命先生来一卦。”
“转移一下注意力也好,不然他老想着这事,多半得抑郁!”
如此他便开口笑道:“那个老罗啊,我这听说常长陵西街有个算命先生挺牛逼的,最近人家在找这个有古文物鉴赏能力,文物修复师天赋的人。”
“要不回头咱去算一卦,毕竟吃这碗饭,有时候也得看看运气,看看命!”
陈烨华也是笑咧着嘴道:“对对对。”
陈烨华又在李伯通耳边小声道:“到时候他被赶出来,咱正好一起骂一顿那个算命先生,让他发泄一下情绪,最好把玉鼎放家里缓和缓和,隔半个月就好了。”
“不然我真怕他一时半会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如此,两人便开始一阵吹捧,忽悠着陈罗平让对方算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