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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将军垂着头道：“神明大人其实不用跟着我们，我们向您保证，绝不再攻打什巴人。”
另外四人连连点头，“我们直接回领地，此生再不出征。”
还别说，莱恩利人的高级将领个个会说人话，似乎这是高等人必修的外语。
伏霭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们，“你们在担心什么？”
将军道：“我们不担心什么啊！一点都不担心。”
“是是，我们都不担心。”
伏霭道：“那我就跟你们回去吧。”
五人大惊，齐声道：“这怎么好？不好不好，神明大人跑我们那穷乡僻壤的地方不是遭罪吗？不好不好不好。”
伏霭：“呵呵！”
呵呵？
呵呵是什么意思？
五人面面相觑，将军小心道：“您有什么吩咐直接说，我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伏霭淡淡道：“我要去神迹。”
五人震惊了，真是什巴人的神明？
将军道：“您要去神迹就去啊，谁还会拦着您不成，想去就去，您可是神明。”
伏霭瞥了眼将军：“你的什巴语说得挺好。”
“是是，那是。”
“还挺会用词。”
“那是那是，我下了苦功夫，外语学起来好累。”
伏霭笑了笑，“什巴语其实就是神语，是神传给他们的。”
五人愣了半晌，一人露着钳嘴，表现出自以为是的笑容，“神明大人，所以我们才学啊，如此高贵的语言是每贵族身份的象征。”
“哦？”伏霭道。
“是真的，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当然是真的。”其余人应合。
伏霭懒洋洋靠在车壁上，“可你们没有对神的应有尊重，还想着弑神。”
说到这，他让锁轮催动五人体内的纳米机器人，五人顿时疼得汗如雨下，差点在车厢内打滚，好在疼痛来得去得也快，伏霭还真怕他们把车厢都给撞垮掉。
“这是略施惩罚。”伏霭淡淡道：“我在去神迹的路上要是遇到任何一个莱恩利人的阻拦，你们……就要承受我的怒火。”
五人面面相觑，半晌将军小声道：“我们这不是担心嘛……”
“刚才你们不是说不担心的吗？”
将军哭丧着脸道：“您要是这样跟着我们回去，我们的命就保不住了。”
“是有点难办。”伏霭也有些苦恼，双方形体完全不同，伪装小贼起不到一点作用，自己真要光明正大的走在莱恩利人面前，一人一口唾沫都得将自己淹死。
“你们说怎么办？”
伏霭将问题踢了过去。
将军道：“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我们三万大军被您一个人押回去，小命都保不住的，您就饶了我们吧。”
伏霭：“呵呵。”
“……”将军道：“您别笑，笑得我全身不得劲，心里发悚。”
“呵呵。”
“……”
将军用触手把自己头包住。
另外一副将小声道：“我们城里还是有不少什巴人的。”
伏霭盯着他：“什么意思？什巴人还能和你们共处？”
“……他们是奴隶。”副将吞咽着口水，“每位贵族都有不少什巴人奴隶，这、这是身份的象征。”
伏霭皱眉：“有多少奴隶？”
副将心想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这里来了？他见伏霭神色不善，将军又拿眼瞪自己，心里紧张起来，喃喃道：“具体不知道，大概有大几万人吧。”
伏霭惊了，这么多？坦斯城有多少什巴人？五万？十万？接着他又奇怪了，这支莱恩利军队也没有捕捉俘虏的迹象啊！
“既然拥有什巴人奴隶是身份的象征，怎么不见你们抓什巴人俘虏？”
“不用抓了。”副将脱口而出，说完似乎觉得自己把话题扯向了未知的方向，顿时闭口。
伏霭越发奇怪：“为什么不抓了？”
副将想哭，又不敢不答，只能硬着头皮道：“数量已经很多了，想要新的奴隶很简单，贵族会拿他们去配……”他本想说配种两字，幸好强大的生存欲望让他刹了车，“贵族会在一定时间内让他们去交往……两家贵族再把生下来的孩子分一分。”
说到这，他是多一个字也不说了。
伏霭真的惊讶了，而事实上他副将说的东西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根本不会知道什巴人在莱恩利人眼里到底是什么，种族差异的巨大，什巴人实际上在莱恩利人眼里和动物没什么区别，每当贵族有新的生命诞生，为给后代有玩物和属于后代的奴隶，他们便会让奴隶去生孩子。
不过里面还有一个新的问题。
什巴人寿命很长，平均下来是莱恩利人的四倍，一来而去什巴人奴隶越来越多，等多到一定数量，莱恩利人还会想方设法让奴隶自相残杀……反正经过漫长的时间，在莱恩利人的世界已经演变出一整套奴隶制度。
其中不知道有多少血与泪。
副将之所以提到奴隶，不过是在想伏霭真要跟着回去，得有一个身份，那身份就是奴隶，当然现在是假奴隶，回去后再想办法杀了他或者是变在真奴隶。
这都是副将美好的想法。
伏霭把五人盯了个遍，半晌才道：“进城后就说我是你们的奴隶好了。”
五人稍稍松了口气，伏霭又道：“你们下去吧，我休息一会。”
五人如同大赦下了车。
伏霭眯眼小休，精神上的疲惫如潮水一样涌上来，再也控制不住，不由靠在车壁上睡了过去。
如果这时五人从外突然袭击，伏霭的小命非得丢了不可。
军队行进的很慢，将军和四名副将见车里长久没有动静，稍稍离得远了点，用莱恩利语小声交流。
“他是不是睡了？”
“可能。”
“应该睡了。”
“我觉得不太可能，他不会这么傻吧。”
“什巴人本来就蠢，他们的神明肯定也聪明不到哪里去，依我说，我们不如……”将军低声说着，时不时瞟几眼大车。
“还是小心些好，他的手段太古怪了，小心被反噬。”
“这次没能拿下整个什巴族结局就不太好，还带着一个什巴神明回去怎么解释？真说是奴隶？谁特么信。不说大主宰，就是大城主也非得把我们的皮给剥下来不可。”
“那怎么办？”
“这样吧，我们偷偷看一眼，要真是睡着了就动手。”
“行，就这么办。”
五人鬼鬼祟祟地回到车边，他们可不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锁轮得知，可问题是锁轮也不知道莱恩利语，也就没有叫醒伏霭，不过他们这一鬼鬼祟祟地向车厢靠近，锁轮就知道不对了。
当一副将轻手轻脚将车门拉开一条缝偷看，就看到伏霭冷眼盯着，直吓得副将差点跪下去。
“那个神明大人，您饿了么？”
伏霭道：“滚。”
“好好，这就滚。”
副将刚把车厢门关上，内腑一阵钻心疼痛传来，不由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将军和另三位副将看得冷汗直出，个个心呼侥幸。
周围士兵一脸愕然，中邪了这是？
过了一会儿，倒在地上的副将吐出三口血，疼痛感这才减轻下去。
经此一闹，五人再不敢出么蛾子。
军队回到了停着飞艇的营地，一百多艘飞艇停在环山的盆地里蔚为壮观。
伏霭没有下马车，身为异族人前少露面是必然的，也算是给这五个将领减轻些思想上的压力，他也不想一到莱恩利人的领地就被无穷无尽的莱恩利士兵包围。
巨大的马车被士兵抬上最大的飞艇，他住进了飞艇最豪华的卧室，这间卧室以前是莱恩利军队统帅的，他就这么被动霸占了。
在什巴人部落生活了一段不少的时间，几乎习惯了木制的生活用品。
看着满室的瓷器和金属器皿，仿佛又回到了联邦的日子。
五名将领老老实实地过来听令。
伏霭问了他们姓名，个个名字长的要命，他掐去中间的，对将军简称基米，副将简称瓦楞、河斯、梅干和鬼丁。
然后他对基米道：“回城，中途没事不要来打扰我，吃饭的事也不用管我。”
五人迈开四条腿嗒嗒退出去。
伏霭在房里做了些安全措施，上床继续熟睡。
这一睡就是一整天，精神状态才有所好转。
神经变异的好处大归大，但每次使用之后的副作用确实让人难以承受。
他看着外面的世界，青山翠绿，高山流水，云带缠绕在山腰，好一幅仙境画作。
他心念一动，基米飞一般地过来，捂着胸脯叫痛，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神明，又受到处罚，结果神明轻飘飘一句话：“找你过来问问，路程需要多久。”
基米道：“尚需十天。”
伏霭听过便挥手让其离开，基米离去时陪笑道：“神明大人再有吩咐可叫瓦楞他们过来，我身为全军统帅有很多事要忙。”
伏霭：“呵呵。”
基米冷汗层出地退出去。
恰在这时，远方山头突然升起一片蓝云，就听基米在外开始大声吼叫，锣鼓喧天，整支莱恩利部队动了起来。
那是一片蓝色的飞鸟，展翅三米有余，数量数千。
莱恩利人很紧张，吆喝声不断，连连弩都架在了艇首。
飞艇都停了下来，摆开立体防御阵形。
伏霭伏在窗前，静静观望。
飞鸟临近，连弩箭发。
一场人鸟大战展开。
飞鸟铺天盖地，利用空中灵活优势围了过来。
基米调度有度，士兵们慌而不乱，箭雨极有层次。
飞鸟下饺子般一个个栽下去。
短短十分钟，飞鸟折损过半，一艘飞艇却也被群鸟包住，坚持了五分钟，热气球破，飞艇堕。
此时飞艇在上千米高空，这一堕，那艘飞艇上的莱恩利人便没了生存希望。
基米气得哇哇乱叫。
好在飞鸟群在只剩下三分之一时一哄而散，绕行退回山间。
飞艇拔高到两千米，从那片山脉上空飞过。
可刚一过，头顶上方的云中有十几米长的巨鸟破云而出，尾有七翎，腹下有四爪，落在艇群中的一艘飞艇上，那艘飞艇便直直落了下去。
“哈撒鹰。”基米在外面惊叫着，他用的是本族语言，伏霭听到的发音是“哈撒鹰”。
那巨鸟扒在堕落的飞艇上使劲啄着，在发现不好吃之后才离开了飞艇，认为这群空中的“鸟儿”实在难吃，向云中飞去，莱恩利人的箭落在它身上连外面的羽毛都无法伤及，更引不起它的兴趣。
伏霭很是震惊造物主的神奇，又把基米叫了进来。
基米捂着胸哭丧着进来，“我就在外面，神明大人您老大声叫我就行了，不需要用这么急进的手段啊。”他越来越畏惧神明了，螳螂嘴上的嘴钳一开一合，吐露着委屈。
伏霭可不理会这些，问道：“那是什么鸟？”
基米道：“哈撒鹰，空中的霸主。”
“哈撒鹰？”伏霭想了想便明白，这就是音译了。
“你们对这家伙似乎没什么好办法啊！”
基米点头道：“哈撒鹰羽毛比钢铁还要坚硬，确实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有城上的主弩才能威胁到它。”
其实莱恩利人的连弩威力不弱，甚至是相当强劲，可以射出两里而威力不减，什巴人在连弩前连点象样的抵抗都没有，那只鸟儿竟然完全无惧？！
伏霭戏谑道：“一只鸟都对付不了，要是来了一群你们岂不是全都得下饺子？”
基米愣了愣，解释道：“这鸟哪有这么多，很少见的。”
伏霭一想也是，如此强大的生物真要出现一群，整个星球岂不是没有了别的生物活下去的空间，无论在哪个星球，生物链的形成必然含着平衡。
“而且那还只是只幼鸟。”基米觉得很侥幸，“所以分不清食物，不过经过这一次，它肯定不会再出现了。”
“用一艘飞艇的代价？”伏霭笑了笑，又摇了摇头，“你们来时怎么就没遇到它？”
基米道：“来时我们走的不是这条线路。”
伏霭皱了皱眉：“为什么不走原来的路？那条路难道远些？”
基米最怕伏霭皱眉，慌张说道：“我们出征之前是二百艘飞艇，飞过大雪山损失了五十艘，实在不敢再走原路。”
“怎么损失那么多？有更强大的生物？”
“不是，雪山高达万米，飞艇升到万米极其艰难，山上风又大，当时如果不是风突然停了，整支队伍都要葬在山顶了。”
伏霭这才恍然，还是技术不过关啊！
他又问了些无关的小事，这才放基米离开，望着外面的风景怔怔出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