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宴。
对于泉州乡的乡亲们来说,就是大家伙围在一堆火周围吃吃喝喝玩乐,顾小宝还用地瓜当道具,玩起了‘丢手绢’游戏。
有篝火载歌跳舞,顾小宝玩疯了。
李瑜酒静静的喝酒,盯着被篝火照的明亮的人,脸上是浅浅的笑。
想起她在沙滩上问他的话。
“准备货币改革了吗?”
货币改革!
这事她从三年前就在他面前提起,只因为银钱不好用!一张万两银钱不过和一碗面等价。
建议他用银两替代。
“你想想一两银子是十贯钱,多好记啊。你可以开个钱庄,把老百姓手里的余钱都聚在手里,你能做的事会更多,更得心应手……”
李瑜酒在三年前头一回听过她的这番言论,就激动得难眠,他知道这事可行,但实施起来难,非常难!
阻力多!
这三年,他做过无数努力,直到前些日子,那位才心动的终于松了牙齿,虽然还没正面回应他,但总算是漏了风了。
李瑜酒又垂眸。
银矿!
有给她干活的至臻道长整个师门在,什么矿都有了。
银两……
他真想现在就能递到她的面前,跟她说,以后这就是我周商朝的货币了。
顾小宝在跳竹子舞,欢快的声音直冲云霄,“土豪,快来一起跳舞啊!很好玩的!”
李瑜酒淡笑,“你玩吧。”
顾小宝就不理他了。
盼盼蹲坐在李瑜酒身侧,给他斟酒,李瑜酒接过酒壶,挥手让他自去,盼盼犹豫,“少爷让我照顾您。”
“无需,且去!”
篝火宴能玩的节目太多了,盼盼摁耐不住跑去玩的心思,慎重道,“那公子有何事,只需喊我一声,我去去便回来.”
海叔领着一群人将螃蟹、黄鳝等幼苗整装装好,又细细的吩咐要喂食好,“顾少原本打算明日就走,现在李公子来了,总得在待个三五日,可得仔细着养好。”
“放心吧,扔臭水沟都死不了的玩意。”
大家都笑了。
篝边还是火焰通明,海叔留了几个人忙活,其他人都去篝边了。
这晚上,大家玩到深夜。
翌日,顾小宝和李瑜酒擦着天亮光起来的,海叔做好了肉包子和馒头,两人吃过早餐,去了沙厂。
有打捞海沙的船。
他们到海口的时候,已经运回来两船海沙了。
海沙要加工,分离海盐、清洗海沙……
“工艺太落后了,速度质量都跟不上。”
顾小宝看着一袋袋的粗盐,眉头紧皱。李瑜酒没说话,他想象不出如果他们现在的工艺太落后,那她口中的工艺又该是何等的。
粗盐被看到他们两激动的语无伦次的工人们抗走。
顾小宝看向李瑜酒,“河沙进度怎么样?”
盖房铺路等,用的大多是河沙,淡水沙河。其实不用李瑜酒说,她也知道河沙进度跟海沙差别不大。
太缺需了。
李瑜酒,“盛产还是太少!”
各城县的主官道的路都没铺上水泥路,还得留出来盖房,如何不缺?
顾小宝仰头叹口气,“我昨晚上还在做美梦,等你把官道都铺上水泥路,我能开着豪车风光回村呢!”她啧啧两声,“看来这个梦想在我回去顾家村之前,是实现不了了。”
又忍不住唏嘘。
“你说,我回家,顾家人会不会把我凑一顿?尤其是张野菜,她最喜欢揍我了。”
不过,还真有点怀念张野菜把她追得满家跑的情景啊!
李瑜酒伸出手,在她的脑门上摸了摸,“快了。”
顾小宝切了声。
“我信你,但我不信朝廷里那群办事的人!这五年背地里我跟他们打了多少交道了?有好处打破头也要抢到手,要干活的时候,就扔给了下面的人!监管不力的结果就是贪污豆腐渣工程……”
她撇撇嘴,“我跟你说,你的人要是吃相难看,我一样……”
伸出手在脖子一抹,眼神犀利。
李瑜酒点头,“不用你出手。”
跟着顾小宝和李瑜酒的人,不敢说全部,但绝大部分的人都不会有这种‘野心’,毕竟顾小宝给他们的福利,让他们足够满足。
更何况他们绝大部分人,都是有股份的!
用顾小宝的话来说,他们都是在帮自己做事,你偷你贪的也都是自己的,有啥意义?何苦冒着被杀头丢命的风险,干这么蠢逼的事?
用李瑜酒的话说,他们不敢!
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现在是封建皇权时代,在顾小宝面前感受不到的封建等级制度,在李瑜酒面前,暴露无遗!主子一句话就能结果了他们的性命,谁敢冒大不韪?
在还在建的沙厂逛了一圈,两人跟着海沙船出海。
顾小宝歪头看他的脸,想起来一件事,“你碰上尤五,他没把刮胡器给你?”
李瑜酒摇头,但没明白他的话。
刮胡器是何物?
顾小宝指着他的下巴,做了个剪刀的动作,“刮!胡!器!电动的,比的刀子好用。等下回碰上他,让他给你。我只买了一个!”
李瑜酒含笑点头。
连续赶路,本就涨了胡子,今早又没收拾,他摸着下巴,手心被胡渣得轻微的疼。
“难看?”
顾小宝端详他的脸,眯着眼睛,“很性感!”
从前她看电视的时候,总看到人们形容古人,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他们是没有长胡子的。
她就想过这个问题。
现在李瑜酒给了她答案。
长了胡子的玉公子,是真的性感!
她忍不住踮起脚尖,伸长手,还没够到他的下巴,李瑜酒下意识的微微俯身,将下巴送到她的手中。
顾小宝的手心有肉,微嘟嘟的,贴着胡子,手心微痒。
李瑜酒眸色渐深。
顾小宝惊呼,要收回手,李瑜酒却笑了,“扎人?”
顾小宝翻白眼,笑意盈盈道,“你是小孩子吗?还使坏?我就好奇你胡子摸起来是什么样感觉的。”
李瑜酒抓着她的手捏了捏。
又有些愁。
这丫头才十二岁,尚未及笄。
而他早已弱冠。
远处有鸟叫声,顾小宝晃晃牵着她的那只大手,指着朝他们飞过来的海鸥兴奋大叫,“是海鸥,土豪快看好多海鸥噢!”
她拉着李瑜酒站在甲板护栏前,冲着海鸥用力的挥手,“喂……海鸥海鸥,我在叫你,你听见了吗?”
李瑜酒侧头望着她,低声说,“听见了!”
顾小宝顿了下,回头冲他俏皮一笑,又觉得自己好傻气,顿时乐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