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
顾老二气短,后山的大虫叫老虎,顾家村的人是五年前就改过口的,还是从顾家人开始改过来的。
“大虫!”
顾老二本能的恐惧,顾小宝抓着小白虎两只前爪,朝被吓着的顾老二打招呼,“二爷爷别害怕,我是乖乖的小白对不对!小白,对你二爷爷撒个娇。”
“吼!”
顾老二一屁股坐在地上,又爬起来屁股尿流跑了。
其过程,堪称经典!
顾爷爷,“……”
顾尾巴傻愣愣的,“爹,二爷爷跑什么呀?”
顾根生一言难尽,说实在的,他知道那只小白虎就是大虫的时候,他也想跑,就是脚底太重,没来得及。
顾小宝遗憾,“小白,你把二爷爷吓跑咯,是个小坏蛋。”
小白虎嗷嗷叫,欢快的蹦跶,还试图跳到茶几上,要去翻茶杯,被顾小宝给拦住了,“我就说你今天怎么缠着我,就是想玩茶杯,小心烫你的小爪爪!”
将小白虎放地上。
小白虎两前爪就撑着茶几桌边缘,目不转睛的盯着琥珀色的茶杯。
顾爷爷看得呆住了。
怎么也想不明白,小老虎是贪杯。
且是茶!
顾尾巴,“呀,小白你喝茶呀?”
小白虎转头盯着他,又冲着顾小宝叫了声,拍拍茶几桌面,顾小宝哭笑不得,将小白虎抱走了。
小白虎还不肯走。
两只小黄虎晃悠悠的走到门槛处,看到顾小宝和小白虎都停下脚步,后蹲坐地上,撑着前脚仰头。
顾小宝在两只虎的头上摸了把,招呼,“走走走,兜风去。”
大一点的黄虎蹭着她的左脚,低低的吼了声,顾小宝回头看它,“小猫咪怎么了?”
黄虎咬着她的裤脚,往房间拖。
顾小宝没看到小黑蛇,定是跟小黑蛇有关。
“它又捣蛋了?”
小黑蛇总喜欢拆她的房间,书柜都被拆了好几个了,但这回显然不是拆东西,它是把自己头上的角给拆了。
顾小宝,“……”
小黑蛇、哦,不,现在真的是小黑龙了。
龙是祥瑞物、精神文明物。
大华夏上下几千年的精神象征,有很鲜明的各种神话形象物,如若说之前有角的小黑蛇是龙的山寨版,那现在这个,就是原创了。
那是龙头!
飘拂的龙须!
顾小宝盯着游到她面前的小黑龙,慢慢抬手捂住眼睛,喃喃自语,“我一定是在做梦!对!在做梦!”
开玩笑!
大华夏上下五千年,也只有龙的传说。
谁见过真的了?
‘噗’!
脸上手背上都是湿漉漉的,顾小宝一僵,不敢相信的松开手,“你吐我口水?”
声音都变了。
小黑龙的龙须在她脸上飘来飘去。
顾小宝,“……”
龙口水不难闻,甚至有股淡淡的檀香。
她憋着气擦干净。
“你怎么变成这样的,给我变回去?”
小黑龙游到地上,它现在的体型还小,可以在房间里肆无忌惮的游走,还和三只虎追逐嬉闹。
顾小宝的眼皮一跳跳的。
楼下有拖拉机的响声。
顾二郎在院子里喊,“宝,李公子送的年礼到了。”
顾小宝一个激灵,一股股酸爽味密密麻麻爬遍全身、无孔不入。
“……知道了爹!”
转头指着闹在一起的四个,“你们就闹吧,早晚把你们送回后山。”随手把床上还在放视频的平板收起来,锁好房门下楼。
李瑜酒回了都城。
要在除夕那天才回来。
年礼是尤五送来的,于锦嬅也在其中,高兴的招手,“宝儿快来,我看到好多的螃蟹,好大个,哎呀那钳子可真厉害。”
顾小宝笑着说,“送的是海产?”
尤五点头,“这半车都是海产,从南边送来的。都是用你给的保鲜法子,都还活蹦乱跳的。”
各种海鲜都有。
顾小宝冲着尤五竖拇指,“不愧是土豪!”
尤五差点把嘴角给咧到耳后去。
于锦嬅捂嘴直乐。
顾二郎和顾奶奶等人也出来,看到卸下来的东西,都惊讶了,顾家人吃过海鲜,但,那是顾小宝购买回来的。
而李瑜酒送来的,只怕不是用手机购的吧?
“是南边送来的,爹,把东西抬进去吧,后院有个活水水池,把海鲜分类放进去。”
顾二郎,“好嘞!”
李瑜酒送的东西多,一群人搬了好几趟,又把早就准备好的回礼搬到拖拉机上,让尤五送走。
尤五,“真的只送到镇上去?”
顾小宝,“你现在就算把东西送到都城,能赶在除夕前?”
尤五摇头。
还真不一定!
“这里一半的东西,都是你家公子自己用的,等他从都城回来,你给他看过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尤五点头,“成!”
不用在跑一趟都城,今天就能回来陪婆娘儿子过年,多兴奋的事。
顾家吃海鲜宴。
厨房里几个女的,使出各种烹饪手艺,势必要把这些海鲜给征服。
顾小宝还提供了菜谱和做菜视频。
“顾带妹,你的炭火搞好了吗?”
“差不多了!你不要催啊!”
顾小宝拿着捣好的蒜蓉出来,顾带妹在烧烤架上折腾炭火,顾小弟准备各种烧烤料,顾小妹顾么弟老老实实的在串蘑菇青菜等!
“二哥,你真的太笨了,炭火都点不着!”
顾小妹很嫌弃。
顾带妹狞笑,“有本事你来,你来!”
顾小宝将蒜蓉塞他手里,三两下就把炭火点着了,顾小妹拿着茄子哇的蹦起来,大声叫,“姐,你太厉害啦!二哥太笨了!”
顾带妹,“你给小心着嘚瑟!”
顾小妹冲他最鬼脸。
顾大嫂娘家大哥的几个孩子也在顾家,帮着一起串蔬菜,顾尾巴顾黍子等也是带着弟弟妹妹帮忙的。
这种活动,顾带弟基本上是不参与了。
顾小宝让顾带妹去拿扇贝和生蚝,“你们吃炒螺吗?”
一群娃异口同声,“吃!”
顾小宝指着边上的小红桶,“拿着钳子把田螺的屁股剪掉,顾带妹这件事交给你,就你的话最多。”
顾带妹指着自己,看到他的委屈没有?
大家咯咯笑,就是不搭理他。
有顾小宝在,大家的胆子都变大了。
顾家热热闹闹的吃海鲜宴、烧烤宴。
老家伙厨艺好,到最后也凑到了烧烤处,教一群孩子如何调味,喂得一群人嗷嗷嗷直接。
各种满足。
于锦嬅也在其中,反正就是厚着脸皮凑到了冰沁和老夫人一桌,老夫人对于锦嬅倒是平淡,没有特意针对。
如冰沁当初见到于锦嬅一般,她大抵也是惊讶的。
钮钴禄三父子只点头相交。
他们对顾家这个海鲜宴、烧烤宴,很惊奇,也猎喜。父子三个在没来顾家村之前,吃的都是清淡养身的,哪里如顾家顿顿丰富。
这烧烤宴也有趣。
且味道不俗。
兄弟两个跟一群孩子抢烤串吃,还能抢出心得了。
要是回头感叹一生:从前的日子都过到狗肚子里去!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亲爹逮着训个十天八日的。
“舅舅,吃生蚝!只有两个了呦!”
“宝宝给舅舅留着啊!”
顾小宝接过老家伙递过来的生蚝,给两个舅舅送过去,转身就跟老家伙说,“炒两盘田螺吧,让他们配点酒,不然我们三个烤架都不够他们分的。”
“好!”老家伙话说,对顾小宝他却是温柔的,心疼她忙着,就催促着赶紧跟他们一起吃,顾小宝凑过去,从藏起来的盘子里拿了一个生蚝递到他嘴边,“我又不笨,肯定知道自己偷偷吃饱!你快吃一个,尝尝我的手艺哦。”
老家伙含笑。
吃完生蚝。
顾小宝听到冰沁喊她,就让老家伙自己记得吃,乐滋滋的跑去找亲娘了。等她一走开,两个舅舅见着机会凑过去,将留给老家伙的生蚝给拿走了。
“唔,这不是还有小半盆生蚝吗?”
“该是刚烤好的。”
“我们这就拿走了啊!”
两兄弟‘嗖’的离开,老家伙也没阻止,反正被顾小宝亲手喂的只有他一个,羡慕?妒忌?哼!不服也得憋着。
两兄弟本来心里冒着嫉妒的泡泡,现在生蚝到手,总算平衡了点,正打算分食,门口处一阵骚动。
“七叔、七叔!有人找你!”
是村里的汉子在外门喊,顾家人听到声音,都朝门外看。顾大郎拿了几串烤过的鸡爪,“岗子,谁啊?”
顾岗子,“说是从都城来的,找亲戚!”
顾大郎将鸡爪给他,顾岗子也没推,抓了就啃,指着往这慢腾腾走来的马车,“咯,两辆马车,跟我打听的是个婆娘。”
顾爷爷也出来了,听到这话,他和顾大郎心里大概有了数,让岗子进院子里吃烧烤,顾岗子摆摆手,“家里忙者呢。”
马车停下,赶车的是跳下来,朝顾大郎走了两步,“请问,这可是顾老七家?”
顾爷爷,“我就是。”
赶车的一阵激动,瞬间觉得自己简直太不容易了,总算是找到地方了,声音都拔高了不少,“顾老爷,我是钮钴禄家的家奴,我……”
钮钴禄两兄弟端着盘子烤鸡翅、啃生蚝慢悠悠的走出来,看到他的时候,双方都感觉自己见了鬼。
两兄弟,“……”
家奴,“……”
马车门推开,里面的人弯腰出来,“旺财,还不过来扶一把小少爷,杵着干什么?”
本厉声斥责,在看到钮钴禄家两兄弟的吃相时,脚下一崴,直接从马车上栽了下去。
“夫君?啊……”
两兄弟,“……”
旺财,“……”
顾家人,“……”
女人摔下马车的姿势真的不算雅观,但估计是这情况太出戏了,总之,大家都安安静静的站着,没敢动。
当然,也就没人伸出友谊之手,将人扶起来。
“啊啊啊啊……我的脸啊啊我的手……啊啊……”
站在马车上的孩子,似乎被她这尖锐的声音吓到了,站在那不敢动一下,只能眼巴巴的看向自己的亲爹,委屈的眼睛里都是泪珠。
后面那辆马车的人下来,穿着简朴得体的女人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两人,徐徐走上前,看眼还在尖叫着自己破相了的人,跟身后的女孩说,“馨儿,把婶婶扶起来,让她别叫了,丢人。”
钮钴禄馨儿福礼,小翠步走到女人面前,小声的劝,“婶婶,快起来吧,好多人看着的。”
女人是气得没了理智。
挥手就拍开馨儿递过来的手,“用不着你枉做好人,你就等着看我笑话吧,狼心狗肺的东西。”
馨儿小声辩解,“我没有。”
女人现在是只有钮钴禄馨儿送上门来给她做发泄口,肯定不会客气,就要抓着她泄了这口恶气,馨儿虽然性子内向,但她又不是笨蛋,而且也知道这婶婶的性子,不着痕迹的避开彼此间的碰触,退后两步。
“娘。”
她的叫声比蚊子声还小。
女人伸长手抓她,“你做样子给谁看呢?不是来看我笑话的……”
“够了!”
老夫人指着钮钴禄两兄弟,“将她扔上马车,哪来的带回哪去,我嫌这块地都被她玷黑了。”
钮钴禄两兄弟心里发木。
老娘说的是扔一个人,那意思很明显了,两个都扔回去。
大儿媳见缝想给自己辩驳两句,“娘……”
老夫人只对两儿子厉声,“还不去。”
顾小宝好心的伸手,接过他们手里的烧烤盘子,去吧舅舅,我们都在看着你们,不必惊慌!
两兄弟心里一阵复杂,努力崩住脸,让自己恢复成往日该有的模样,“起来吧,村民百姓,都比你像个样子。”
孙百香一阵委屈,她的手有血印子,脚摔疼了,腰也疼。偏偏她的男人就站在远处看着她摔下马车的,这还不算,都没来扶她一把……
“你家也不要了,儿子女儿也不要了,我带着孩子千里迢迢来找你,偏你就是这般对我的,你……”还有没有心了。
“既然起来了,就回马车上。”颇冷静的打断她的话。
孙百香,“……”
她的表情呆滞一瞬,似乎是没听明白他说的话。
站在马车上委屈掉眼泪的孩子冲着钮钴禄阢钺伸手要抱抱,“爹,抱。”
钮钴禄阢钺还是疼爱小儿子的,虽然在他这里,孩子满三岁后,没有父抱子的惯例。脸部柔和些,接住小儿子,轻声斥责,“小小男子汉,要学会自己跳下马车了,下回可记住了?”
小孩重重点头,“孩儿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