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就吃鱼汤贴饼子,李春兰自从怀孕以后,口味变得有点重,光子妈从自家送来的咸菜疙瘩,石景宁把这疙瘩洗了两遍,又切成了丝儿,再拌上香油和醋,每顿饭让李春兰嚼两根儿。
“别多吃太咸的东西,要不然孩子皮肤黑,”石景宁看着李春兰吃饭,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听来这些小窍门的。
现在李春兰怀孕已经快六个月了,医院已经给她停了门诊,学校的课也可以不用去上了。
只是肚子大了顶着胃,即便是很饿也吃不了多少东西,所以李春兰只吃了一个贴饼子,喝了一碗汤就不吃了。
石景宁看着妻子嘟着嘴的俏模样,又生气又想笑,“你又这样不好好吃饭,营养怎么跟得上?”
李春兰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我也想吃,不过吃不下了!”
孕妇到了后期就是要少吃多餐,石景宁大为头痛,正琢磨着要做点什幺小食品,让李春兰饿的时候吃,就听见院子门被咣咣地敲响了。
能这个点过来的,没有别人就是石景宁的爹妈了。
石景宁打开院子门儿,果然是石爸爸和继母,这两个人经历了石志高的事儿,受到的打击太大,现在明显憔悴了很多。
“景宁,什么这么香,你们正在吃饭吧?”继母闻到香味儿,加快脚步就往院里走,可是她只看到了桌上的残羹剩饭,不由得有些失望,“你们咋吃的这么早呢?厨房还有吗?给我和你爸盛一点儿!”
石景宁摇摇头,“只做的三个人的!”
以前石志高在的时候,继母每天都要想办法做饭,因为害怕儿子吃不好,现在石志高不在了,她压根就不进厨房,每天带着石爸爸到处混吃混喝。
不过他们在省城人生地不熟,除了李春兰家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但是来的时候多了,李春兰就不欢迎他们了。
其实今天吃饭就挺早的,就是为了避开石爸爸和继母。
石爸爸挺生气,往饭桌边上一坐,“石景宁,你还是我亲儿子不?你就看着你爸连口饭都吃不上啊?”
石景宁点点头,“你们不做饭,自然没有饭吃!”他才不会给石家人带饭,他太了解这两个人了,要想平平安安的生活,就不能管石爸爸和继母,否则的话你请他们吃了一顿,他们就能天天赖在你家里不走。
这段时间石爸爸带着继母没少来闹腾,李爷爷也挺烦他们,看见女婿都是这个态度,他也没插嘴,端起桌上的碗就收拾起来。
没人管饭,桌子很快就被收拾干净。石爸爸看了一眼继母有些尴尬,这亲儿子都不待见,说话实在是硬气不起来。
他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景宁,我和你妈想搬到这院里来住!”
石景宁摇了摇头,干脆利落的说,“住不下,爷爷一个屋,我们夫妻一个屋,你们来了睡哪里?”
虽然还空着一个堂屋,可是堂屋是吃饭起居的地方,一般人家没有在那里头支床的。
石爸爸在心里把儿子骂了个要死,还得耐着性子说,“这不是春兰的爸爸也在这边儿住吗?把爷爷送到他那边儿去不就成了?”
这句话刚好让李爷爷听到了,老人家心思重,听了这话站住脚,干脆留在厨房里没有出来。
他毕竟是李春兰这边儿的人,而且石爸爸说的也在理,石景宁的父母过来了,把娘家人送回娘家去住,再合适不过。
“这不行,说好了我们要给爷爷养老的,你们想找房就自己去找吧,不要再打我这个主意,我这住不下你们,”石景宁拒绝的干脆利索也不啰嗦,直接拿起抹布就擦桌子,弄得石爸爸都没地方坐了。
“景宁,你怎么这么对我们?我们可是你的父母!”继母瞪起眼睛,大有一副你不让我们住,我们就闹腾下去的样子。
“父母?”石景宁仿佛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事情,“你嫁过来的时候,我才十二岁吧,你是怎么说的,家里太小住不下,把我赶到舅舅家去住了,那个时候你考虑过,我还小也是石家的孩子吗?”
原来如此,李春兰总算明白了,为什么石景宁跟家里人一点也不亲。
继母刚上门就把原配的儿子赶走,而亲生父亲居然不闻不问,听之任之,搁这个年头也是少见的事儿了。
石爸爸脸上挂不住,“景宁,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你总提他们干什么?那个时候不是家里条件不好吗?再说了,你总跟老人计较干什么?”
“呵呵,我这人就这样,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谁对我不好,我对他也好不起来!”石景宁淡淡的说道,拿了一把笤帚过来,把地下扫得尘土飞扬,“你们快走吧,我这不欢迎你们,一会儿邻居们还要过来看电视。”
继母还想闹腾,被石爸爸拉走了。
眼瞅着石景宁态度坚决,石爸爸在这儿占不着便宜,李春兰这才放心,而李爷爷也长长的舒了口气,从厨房里走出来,没事人一样的忙碌起来。
人人心里头有杆秤,有些事儿不是你说能过去就能过去的。
这是个小插曲,并没有引起李春兰和石景宁的注意,第二天他们约定还要去医院做产检,夫妻两个睡得很早。
石景宁为了陪着李春兰产检,还专门请了假。夫妻两个亲亲热热的拉着手,一起去了附属医院的门诊大楼。
检查情况一切正常,门诊的医生认识李春兰,陪着她说话,把她送了出来,“李医生,你就放心吧,一定能生个健康的宝宝。”
李春兰笑着答应,刚好一抬头,就看见谢子修陪着一群人走了过来。
谢子修也看到了李春兰伸手招呼她,“春兰,省人民医院有一个罕见的病号请我们会诊,你去不去?”
这倒不是谢子修让李春兰去干活,而是他很了解李春兰,看到了奇怪的患者,作为一个医生本能就是要去看一看,李春兰自然也不例外。
“我可以去吗?”李春兰心想能被谢子修称为奇怪的病号,那不知道是什么病,早就动了好奇的心思,就笑嘻嘻地看向身边的石景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