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闻言心中一动,万分诧异,她竟然用这样一套厚黑学的理论来教孩子。杀掉这些人固然无可厚非,但是如此毫不在意地指挥一个心智未全的孩子来动手,将杀人视作一种荣誉,就十分不妥了。但她没有言语,人家的家事,她管不着!
此时,有人推门而入,“我这一眨眼的功夫就找不到二少爷了,原来是在这路见不平!”他说笑着走进来。
云乔回头望去,一眼认出,这人就是千华山庄的少主千明寒,那日在南溪镇她见过!然则千明寒进来也特别诧异,他看了好几眼,方才确认,“这不是云家那丫头么?”怎么会在此?还弄成了这副模样!他还记得那日这小丫头站在台上为周云廷争取血竭子的时候,那番光鲜明艳的样子,惹得这位二弟的眼睛从始至终就没离开过。这就是周云廷的心上之人,虽然她可能还不知道,所以他也不戳破。
周云廷答,“此事说来话长,大哥,我有事同你说!”他拉着千明寒走出去。
“怎么了?二弟?这是怎么回事?”
“大哥,我怕是不能与你同行了,小丫头被人挟持,我得跟着去,否则我不放心!”
“被人挟持?就是屋里那几位?抢过来不就好了!”千华山庄精卫都集结在此,还会怕了他们不成?
“怕是不行,屋内这对老夫妇武功造诣非常人所及,听其心息,吐纳松沉,筑基深厚。他们是从云策手里抢来的小丫头,可想而知不容小觑。既然都是去苗疆,未免节外生枝,我们便分开前往,最后殊途同归。”然后他贴近些,压低声音,“无相宗镜大哥务必要贴身收藏,到了苗疆之后,我们再做计议!”
“好!”千明寒正色道。
周云廷再次折返的时候,看见那小男孩拉着云乔的手,似乎在委屈地求安慰。他走上前一把扯开他,然后对云乔道,笑道,“走吧,带你找个地方用膳!”然后转身对老夫妇道,“既然小丫头在你们手里,本公子就与你们同行!”这句话不是商量的口气,而是直接下达通知!
云乔闻言刚想开口,周云廷却像知道她内心所想似的,“我都安排好了,走吧!一路上跟着爷,你就准备吃香的喝辣的!”然后一边拉着她往外走,一边喋喋不休,“你看看你这模样,跟个乡下丫头似的!”然后又凑近仔细看了她两眼,嫌弃道,“面黄肌瘦,再这样下去,小心将来嫁不出去!”
周少爷看着吊儿郎当,实则胆大心细,十分审时度势。他就知道抢不走她,所以直接提出同行,没有踩到老夫妇的底线。但没有因此压低尊严,而是直接大喇喇地以喧宾夺主的气势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丝毫不容改变。她失笑,“有那么难看吗?”
周云廷点头,撇嘴,“很难看,待会找个成衣铺,先将你这身衣服换下来,再找个客栈好好睡一觉!赶路嘛,不急在一时!”
老夫妇和小男孩亦没有多言,默默地跟了上来。其实他们对云乔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借用她的血来启动紫金蝉杖,对于多一个毛小子同行,他们倒也无所谓。能与云家小姐交情甚笃的公子哥,小丫头还叫管他叫云廷哥哥,看来此人就是大干周丞相家的长子,周云廷。而刚刚那名进来的男子他们也知道,就是千华山庄的少主,看来这小子也不简单!
若风在周云廷出现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这周公子,似乎对云乔有些旖旎之心,到底要不要将此事告诉她?
“若风哥哥!”云乔发现若风站在那出神,“走啦!”
“嗯!”他冲她笑了笑,然后跟上。
周云廷回头瞥了一眼,不屑道,“直接被人封了内力,这是有多弱?”
若风闻言并没有理会,云乔不高兴,她停下脚步,“他是为了救我才遭遇不测,你不能这么说!”维护之意十分明显。
周云廷心下十分不爽,小丫头对他的亲近程度,远远大于他。然则问道,“他不是在无忧酒馆么,好好地跟出来干嘛?”
云乔想了想,“哎,此事回头再与你细说吧!”这大街上都是人,怎好多说,“那个酒馆怎么办呢?死了那么多人,官府发现了不会通缉我们吧?刚才那店小二临死之前似乎意有所指!”
周云廷不以为意,“那家黑店是王家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开的,没事,放心吧!”
云乔诧异道,“你怎么知道的,你不是偶然进来的?怎么会知道他们的底细!”
周公子停下脚步,转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小丫头,你还是不够了解我,你何时见我做过心里没谱的事,若非事先知情,我是不会贸然行事的!”
“是,周公子心中自有丘壑,是我多此一问了!”云乔好笑道。
周云廷盯着她不语,看得云乔心里一阵发毛,“干嘛?”
谁知周公子甩开折扇径直往前走去,悠悠地丢下一句,“笑得丑死了!我不认识你!”
云乔吐了一口浊气,追了上去,“至于吗,至于吗?你没听说过什么是素颜之美吗?没想到周公子竟然如此浅薄!貌美荣华,如浮光掠影,你到底懂不懂?”一边追一边说,“哎,你走慢点,我小跑都跟不上!真是的!”
周云廷猝然停住脚步,云乔一下子撞到了他的背脊,她捂着鼻子,眼泪掉出来了,“你你你……是故意的!”
周公子嘴角上牵,掏出一只帕子,递给她,然后凑上前,故意逗她玩,“我看看,撞歪了没有?”
云乔恨恨地一把扯过来,擦了擦眼泪,郁郁道,“你是猴子派来整治我的么?真是的!”
周云廷一愣,他没有听懂,“你说什么?”
“没什么!”她退后了几步,“你走你的,我离你远点!”然后又加了一句,“省的有损你贵公子形象,我就不跟在旁边给你抹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