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容有些手忙脚乱,“小姐怎么哭了,是奴婢弄疼你了吗?”
“不是,你继续!”云乔抬手将眼泪抚去,然后随口问道,“你的荷灯做了没?”
这话题转的有点突然,尔容楞了一瞬,方才答,“这都什么时候了,小姐竟然还有心思问这个!”
“我这叫转移注意力,跟你聊着天,我就不觉得疼了!快说,别卖关子!”她没有亲人,如果有做,说明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心上人。
尔容将手中的动作又放慢了两分,答道,“没有!”
云乔无语,传说中的话题终结者,就说的是这号人,“哎,你还记不记得你的生辰?我真好奇你的星座!”
尔容诧异,“奴婢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是那年生的,但不知道是哪日,星座是什么?”
云乔耐心解释,“星座啊,就跟……算命差不多,要是知道某个人的生辰年月,便可以排出他的星盘,这辈子的起起落落磊,姻缘亲人性情命格都可以推算出来!”她说完又叹气,“尔容,你快点吧,这样一点一点的,更难受呢。待会方先生来了,我这还没收拾完像什么样子!”
“是,小姐!”尔容应着,又十分好奇地问,“竟然这么神奇?什么都可以算出来?”
云乔,“是,什么都可以算出来!但是呢,命运这东西也不能尽信,这就像平日里玩的牌九,有的时候手持一把好牌,也会落得惨败的下场,有的人刚开始时运不济,但是他一点一点的拼搏上进,也会扭转局面!”
尔容点头,十分吃惊道,“小姐懂得真多,在西俞,只有活佛才会推算人的命运,小姐竟然会这些!”
云乔无语,活佛推算命运?怎么越听越像算命的,这么不靠谱,“区区博人一笑的小把戏罢了,只有你们这些愚民,会把这种神棍当回事!还撒豆成兵,那去岁为何还如此惨败在我哥手里?呼风唤雨,不过是会看些天象罢了!”
尔容大睁着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小姐,这些可不能乱说啊,佛祖会怪罪的!”
云乔扶额,“口中有佛的人不代表心中也有佛,懂不?你个小姑娘!”
尔容刚想反驳又有点脸红,嘟囔道,“小姐比奴婢还小呢!”
“我不一样啊,我……”
“嗯?”尔容还在等着她的下半句。
“我看过的书比较多!”她随便找了个借口,然后道,“话说,你家主子攻计权谋都是一流的,但是他太心急了,有些政令不合时宜。釜底抽薪,并非长治久安之势。要知道,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民心就会浮动,匪患暴乱就会不断出现,失民心,便是亡天下的第一步!”
她这段话说完了,不单单是尔容瞠目结舌,窗外的南宫擎宇也失了神,她说的一针见血,而且这学识与说话口气哪里像个闺阁女子?俨然就像一个看透世事的方外之士!是她天生聪颖,还是被云策教的?
屋内云乔接着说,“不过,宗教不能凌驾于皇权之上,收服丹阳宫,他这一步做的是很对的!宣扬佛法是为了教化民风,而非再造一个佛活出来搅弄风云!”
她说的这段,尔容一知半解,也不敢发表见解,于是道,“小姐,清理好了,奴婢帮您将衣衫换一下!”
“好!”
一炷香之后,方先生匆匆赶来,暮色已深,他背着药箱低头径直往前走,一下子撞到了旁边的南宫擎宇,大惊失色之后跪地认错,“属下……属下没有留意,望殿下恕罪!”方先生不是宫中太医,而是南宫擎宇自己宫中的医士。
这一认错,也惊到了里边的两个人,二人对视一眼,尔容胆战心惊地跪在屋子中间,她刚刚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竟然全被主子听了去!
云乔亦是无语,她以为他早就走了,没想到这人还有偷听墙角的习惯!
南宫擎宇若无其事地抬步走进屋内,“滚进来,给小姐医治!”然后又说尔容,温和的声音中偏偏透露出阴森的意味,“你也起来!”
“是,主子!”
方先生上前显示看了一眼云乔手腕脸颊上的伤势,又开始摸脉。云乔很自然地拿出一方帕子搭在腕上,对他的问题有一句答一句,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小姐,这是在下配置的药膏,今夜多用几次,这些痕迹明日便可消除。我再开几个方子,一定要按时服药!”方先生一边嘱咐,一边频频冒下汗珠。
云乔看了真是无语,看来那南宫擎宇御下的手段极为严苛,这俩人战战兢兢,连大气儿都不敢出,“有劳方先生了!”她客气道。
“应该的,应该的!”他一边说话,一边走到案前将方子写下来,因为南宫擎宇在,他也不敢坐着,就站着写完交到尔容手里。
尔容道,“小姐,奴婢下去帮你煎药!”这一看就是主子有话要单独对小姐说。
“嗯!”云乔应着。
二人脚步极快地退了出去,顺便关上了门。
云乔也没有起身,叹了一口气,“哎,给条活路行不行,我是个伤病患还不好!”
南宫擎宇道,“若不是你一再激怒本王,本王怎会下手失了分寸!”
“呵,你有过分寸么你?真是倒打一耙!”她说,“说吧,聊什么?我这聊天按时付费的,半个时辰一千两,重伤期间算三倍的工钱!”
南宫擎宇丢出三张一千两的银票拍到桌案上,“云小姐张口闭口都是钱,当真是市侩!”他嗤道,然后问,“你当真会掐算命运?连同天象都会?”
云乔心道,她要是会掐算命运,还至于一步一灾么?看天象,这么专业的事,她怎么会?“略知一二!怎么,大皇子殿下想让我算命?我看还是罢了,你那命不用算,就是大富大贵的,但记得别造太多杀孽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