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点头,“哥,那俩终究是小孩子罢了,估计方才也没吃饱……”
云策挥手打断了她,“乔儿,在没弄清飞虎阁的目的之前,你也少与他俩接触!”又不是自己的孩子,那么喜欢做什么?!他皱眉。
话及至此云乔便不再多言,开始感叹,“看来,这次真的是要与小娜仁分别了。局势如此,也不知道还有没再见面的机会。”
云策沉默了一会,语气淡淡地安慰道,“会有机会的!”
“哎,这次出门真是一波三折!”她说道,又问,“对了,哥,还没来得及问你,紫薇谷与隐士军有关系么?这次在天凤岛,有没有伺机查探一番?”
云策道:“宗九炎说话滴水不漏,这次又不是在他的地盘上,所以未得探求。但是,越是滴水不漏,越说明是有问题的!”
“对!”云乔点头。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今夜我们就启程了,这一路舟车劳顿,更何况你满身是伤!”
“不要了!我一会去找娜仁,她估计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呢!”话落又问,“哎,对了,你那个小师妹呢,你怎么安置?”
“都是乞颜少布多事,什么忙都忙不上,净是添乱。他请的佛,他自己送!”云策道,“我出去安排一下!”
“嗯,我也一起出去!”云乔随即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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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俞大皇子府,书房内,气愤阴沉矜肃,尔容站在旁边大气儿也不敢出!
南宫擎宇坐在桌案后,身体微微前倾,单手扶额撑在桌上,“洛桑,短短一两个月,丹阳宫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势力,你一介活佛自己被人挟持不算,如今竟连‘宫印’也弄丢了。你是不是觉得这丹阳宫,本王非你不可?”
面前所谓的活佛,年纪在四五十岁的模样,一身黄袍袈裟,手持寒铁禅杖,禅杖顶端是一尊拳头大小的红玉莲花。身形瘦削,本应静如沚水的双眸微微收敛,他并没有看眼前之人,而是将目光移动到了南宫擎宇桌案上的一尊木雕小佛上,半晌方才缓缓开口,语气平稳至极,“殿下,一切有为法,莎婆际会已至,花生花殇,花意难负碧苍。逆风而动,本就荆棘蒙笼!”
南宫擎宇抓起面前的砚台挥手丢了出去,“你的意思是,本王要将皇位拱手相让给南宫擎风,才算是顺势而为吗?你少在本王面前打呵呵,之前的事情,本王可以不予计较,但是这‘宫印’涉及到了整个丹阳宫的生死存亡,绝不能落到他人手里。”
砚台飞过去,直接砸到了洛桑丹巴的额头上,此刻鲜血顺着眼角缓缓地留下来,但他的神情竟无一丝的改变,就像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一般,“老衲,自当尽力追查!请殿下放心!”
“限你在一个月内将宫印给本王追回来,否则,活佛丹巴,必将在整个大俞身败名裂!想想你的信徒,庙宇,弟子,还有亲人……”
出家人,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是对于一个高高在上受世人膜拜又浸满鲜血的的活佛来说,刚刚南宫擎宇嘴里的那些东西,就是他心底里不能割舍的欲念。
丹巴并无恐惧之意,反而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太子殿下,亦是老衲看着长大的。那是个看似冷清却极重情义的孩子,殿下拿到老衲的七寸又有何用?”话落又将目光流连到那尊小佛上,然后又转回来望着他,“殿下细想,是不是?”
洛桑丹巴没上位之前,便是丹阳宫首领座下第一执莲长老,负责亲自教习通过层层考验选拔上来的十大嫡传弟子,其中,就有身为太子殿下的南宫擎风和大皇子南宫擎宇,若细算起来,他还应该是二人的师傅!
南宫擎宇冷哼一声,“这些不用你多言,本王自会安排!但是丹阳宫的内奸,你务虚尽快给我排查出来!”但是在南宫擎宇的眼中,他不过就是一颗棋子,一柄利刃。
洛桑丹巴,百姓眼中的救世主,丹阳宫弟子眼中狠戾如麻的首领,此刻,满脸血痕,狼狈至极。但从容不迫的笑意一分不减。他看着面前怒色赫然的南宫擎宇,那神情仿若看自己的孩子一般宠溺,“老衲记下了!”
南宫擎宇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他退下,洛桑刚转身,身后又忽然传来他的声音,“洛桑……”
洛桑丹巴回眸而视,静静地等着他开口,但南宫擎宇顿了顿,终是没有说什么,“退下吧!”
洛桑丹巴亦没多问,悠悠转身走了出去。
南宫擎宇揉了揉眉心,“尔容,你说,他会背叛本王么?”
他没有抬头,似乎就是随口一问,但是尔容心中顿时忐忑万分,思卓两瞬,给出了一个标准答案,“此等大事,奴婢不敢妄言!”
南宫擎宇冷哼一声,“怪不得那丫头说你像什么……机器人!确实太沈密寡言了,跟她在一起一个月,那通透机灵劲儿,竟一点也没有学到!”他说罢冲她招招手。
尔容战战兢兢地走过去,他一把将她扯到了自己的腿上,伸出手指缓缓地描摹着她的脸颊,从额头,转到眉梢,再转到脸颊。一边嘴角微微牵起,“但是,本王若执意让你说出自己的看法呢,你说那洛桑有没有可能已经另投阵营?”
他的声音温柔至极,但是尔容偏偏觉得有一股寒意,在脊椎骨升上来,她平了平呼吸,然后说道,“奴婢觉得不会,毕竟这些年,下令四处追杀太子殿下的就是他!”她尝试性地说完之后,也不敢看他的脸色,迅速颔首,以示恭顺。
南宫擎宇眉毛微微上扬,嘴角的弧度也延长了一分,“哦?看来本王说错了,尔容之前是从来不敢直言心声的,看来那丫头还真的影响了你!”
这句话透着阴森森的威胁警告之意,尔容岂能听不出来!她仓皇地起身就想跪地求饶,南宫擎宇却紧了紧拢在她腰间的手,然够捏起她的下巴,顺便用拇指抚了抚她的柔软,“本王不是说过,你与他人不同,不用跪的,怎么总是忘,嗯?”
尾音刚落就猝然将她甩开,声音骤沉,“哼,丹阳宫暗卫足足找了五年,也没发现就在大干皇帝眼皮子底下的南宫擎风,竟让他堂而皇之、安安全全地回到了大俞,如今又大张旗鼓地拉上云策,甚至乞颜少布来与本王叫板!”
他伸手抚落了桌案上的茶盏,眸光阴冷至极,“他的忠心,如今本王不信了!”
话落看见跌倒再旁的尔容被洒了一身的茶水,伸手将她拉起来,拿出帕子温柔地擦了擦她的柔夷,凑到她耳边,轻轻说,“尔容,那方宫印,你可要帮本王收好了,不许出现差池,听见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