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的院子里,近几日以来愈发冷清起来,穆青已经数日不曾踏足,甚至不曾遣人来瞧瞧二夫人这几日的情形如何。
“兄长,父亲是不是不在喜欢母亲了?我听说父亲这几日时常去三姨娘的院子,许多好东西也都送到她那边去了。”穆邦文才从二夫人的寝房中端着药碗走出来,就被等在外面的穆邦梁拦住询问。
这几日以来,二夫人的病情可谓每况愈下,不但身子愈发虚弱,甚至连神志也有些不清楚,时常含糊不清地念念有词,说一些让旁人听不懂的胡话。考虑到穆邦梁年纪尚小,担心他被二夫人这个样子吓到,所以穆邦文便做主不让他到房中探望。但是,二夫人如今的这个样子,穆邦文委实放心不下,故而他便趁着这两日还未到翰林院报到,便守在二夫人的身边,事事亲力亲为,已经数日衣不解带了。也正因为此,这会儿的穆邦文看起来格外疲惫,眼底的乌青清晰可见,显然是已经连续几日不曾好好休息过。
“不是的,邦梁,父亲这几日时常去三姨娘的院子,只是因为如今她暂代母亲行使管家之权,父亲担心她许多事情做得不顺手,终归的不放心些,这才时常过去问一问情况,”穆邦文虽然已经疲惫至极,但还是轻声细语地安慰着穆邦梁,“至于送东西,三姨娘这几日管家辛苦,父亲总是要犒劳一番的。”
穆邦文虽然这么说着,但心底里不可避免地升腾起一阵凄凉,这些年来,父亲如何对待母亲的,他作为旁观者看得是清清楚楚,或许也正是因为目睹了对母亲用心疼爱时的样子,所以,他内心也清楚地认识到,如今父亲的这般冷漠,不就是穆邦梁所说的那样吗?连穆邦梁一个孩子都察觉到了的事情,他又岂会察觉不到,府里那些善于见风转舵的下人们又岂会察觉不到,而身为当事人的母亲,虽然神志不清醒,但又岂会毫无知觉?
“都怪那个穆未晞,人家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闲的没事不好好在三王府里待着做她的三王妃,跑回丞相府来做什么,我看她就是故意回来找母亲的麻烦的,”穆邦梁提起穆未晞时,是忍不住的咬牙切齿,简直恨不得咬她两口才痛快,“定然是三王爷宁愿流连在凝香楼那等烟花之地都不愿回三王府面对她,她见不得旁人好,这才回来寻母亲的麻烦。”
“邦梁,不要胡言!”听到穆邦梁的话,穆邦文的脸色骤然一变,“皇族的事也是你可以拿来过嘴瘾的吗?”
“怕什么?”穆邦梁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狂傲模样,“如今大姐可是宫里的娘娘,难道还怕她穆未晞不成?”
听到穆邦梁提起了穆邦文,他忍不住想起了前几日在外面听到的那些传闻,原本就很是疲惫憔悴的脸上又挂上了担忧的神色。
“邦媛,邦媛……”房中的二夫人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外面他们二人的交谈,突然发出了一声带着明显哭腔的凄厉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