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如此吗?”一阵风吹来,穆邦媛只觉得自己的脸格外冰凉,她忍不住抬起手来摸了摸,这才发现自己的脸颊湿漉漉的。
“当然,主子,只要咱们把这个孩子好好照料好,日后还需要再想尽办法去争宠吗?”自从从弄玉小筑搬到了长乐宫,采苹就改变了对穆邦媛的称呼,不再称呼她为“小姐”了。她方才话音刚落,穆邦媛就立即问了一句,她自然而然地认为穆邦媛实在问是不是当真可以母凭子贵。
然而,穆邦媛却是挂着满脸的泪水苦笑着摇头:“我是想问,难道当真没有专情的男子吗?”
此刻,她想起的是她的父亲,那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母亲终其一生却依然是二夫人,显然,他也不是一个专情的人,至于皇上,更是后宫佳丽三千,自然也不是什么专情之人,可是,她到底在期盼着些什么呢,难道真的是太天真了?
突然,她想起了嫁给了整个云秦国最为荒唐的浪荡王爷的穆未晞,原以为穆未晞婚后会过得十分凄惨,每日都要忍受秦维楷的各式各样的莺莺燕燕,然而,谁知那秦维楷婚后却像是突然收了心,就连那日,她得知了秦维楷和穆未晞闹了别扭,便暗示采荟到秦维楷的房中意图勾引,料想不到的是,秦维楷不但没有为其引诱,反而将她丢给了三夫人,让三夫人好好管教采荟。突如其来的,穆邦媛开始嫉妒穆未晞。
采苹担心穆邦媛在院子里说出些什么冲动的话来,若是被乌丽娜那边的下人听了去,再去皇上面前说一说,只怕又要惹麻烦了,急忙半扶半拽将穆邦媛带回了东殿。
“采苹,我……我后悔了。”穆邦媛从未如此后悔她当日里做出的冲动决定。
二夫人的后事办完了,穆邦媛便也不能再在丞相府逗留,虽然万般无奈,她却也不得不收拾自己的东西回宫,临行之前,她与穆邦文推心置腹地聊了一番。其实,穆邦文当真也是为了穆邦媛日后在皇宫里的日子能好过些,这才劝她不要再装病下去,若是当真惹怒了皇上,即便如穆府这般,只怕也会一夕之间大厦倾颓,届时没了母家在背后作为强有力的支撑,她的日子便会更加艰难了。
而穆邦媛之所以决定不再称病拒宠,其实并非完全因为穆邦文的一番话,而是她经历了这一次,突然意识到,若是再像之前那般,不但对自己毫无益处,甚至就连自己的母亲离世都险些不能亲临,反倒可能会平白让穆未晞看了笑话。
“采苹,我想见见他,我好想他……”确认了这会儿殿中除了采苹之外,其余宫女都已经被打发了出去,穆邦媛的情绪彻底绷不住了,她觉得脑袋里面千头万绪,然而,最为思念的,还是那个让她牵肠挂肚了数年的人啊。
“主子,这话可说不得,您可千万当心隔墙有耳啊。”采苹骤然紧张了起来,她跟随穆邦媛多年,岂会不知穆邦媛口中的他到底说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