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晞,毕竟你也是穆家的一份子,若是穆家垮了,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咱们兄弟姐妹平日里闹闹脾气也便罢了,但是出了事的时候,还是应当同气连枝啊。”穆邦文的脸上带着焦灼,他言辞恳切地希望穆未晞能够在这个时候施以援手。
今日在东殿,李御医去查看香炉时发现香灰被人倾倒掉了,显然是想要遮掩些什么,他便将残留的香灰取了些出来,果然发现了这香灰的味道有些不同寻常,便将此事悄悄告知了李大监。
李大监形势妥帖谨慎,也没有立刻便禀报皇上,而是找了几个机灵的宫人在长乐宫四处寻找,果然找到了被偷偷倒掉的香灰的痕迹,这才将实情告诉了皇上。
原来,那香灰并非普通熏香的香灰,乃是一种迷情香,此香会使人产生幻觉,失去理智,多是秦楼楚馆用来让不听话的姑娘们乖乖听从妈妈的指挥,但此香在皇宫之中却是万万不可出现的。因此,当此事被查出来的时候,皇上当场发了雷霆之怒,他不但当场摔碎了手中的茶盏,还当即下了令,让穆邦媛搬出长乐宫,回到弄玉小筑去。
穆邦文恰好今日入宫,在宫道上无意之间听到了这个消息,他甚至没有敢回府告诉父亲,担心他因此事而难以接受,左思右想之下,还是先来到了三王府。
“穆家的一份子?同气连枝?”穆未晞听到这话,像是听到了一个十分好笑的笑话,她忍不住笑出声来,“穆邦文,你说这话的时候不会心虚吗?这十几年来,你们何曾把我当做过穆家的一份子,何曾与我同气连枝过?”
“未晞,我知道之前是我们对不起你,母亲已经去了,如今容婕妤又惹了皇上,你也应该解气了,”穆邦文虽面带愧色,语气却是理直气壮,“难道你当真要见死不救?”
“见死不救?兄长怕是言过其实了吧,容婕妤不过是从长乐宫里迁了出来搬回了弄玉小筑,这便受不得了?”穆未晞嘲讽道,“容婕妤还真是金贵,我这么多年来在丞相府活得都不如你们二房院子里的丫鬟,不也好端端的,怎么她穆邦媛不过是回到了原本属于她的寝宫,就像是要没了性命一般?”
“未晞,你虽然儿时生活得确实艰辛了些,但却也是好端端地长大了,如今嫁到了三王府生活得也不错。可是,对于后宫嫔妃来说,皇上的宠爱可不就是如同她们的性命吗?”穆邦文还当真一本正经、煞有介事地同穆未晞讲起了道理来。
“穆邦文,”穆未晞看着穆邦文,不再称呼他为兄长,而是对他直呼其名,她像看一个疯子一样看着他,心中却有些哭笑不得,“我以前只当你是书读得多了,是迂腐,是天真,如今看来,你竟然是实实在在地不要脸面,刚才那番言论你怎么有脸来对我说?”
“未晞……”穆邦文还想说什么,但穆未晞却已经站起身来,下了逐客令。
“我今日已经很累了,原本已经歇下,顾着你是我的兄长,我才特地起身来见你一面,但是,穆家的好与坏与我没有关系,她穆邦媛是死是活,是得宠还是失宠,我更是无权多问多管,你走吧,日后也不必再来了。”
说罢,穆未晞转身走了出去,并叮嘱一旁为防万一而被秦维楷派来的苏木:“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