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极殿中,所有人都已经退了出去,皇上只将穆未晞和秦维楷留了下来,但却没有一人出声,皇上就那样静静坐着,而秦维楷和穆未晞二人则静静站着,等待着皇上开口。
“朕记得你二人成婚之前,楷儿为了抗婚,在皇极殿前跪了许久,看来对于这门亲事也是并不情愿的,如今朕既然知道了你二人都并非出于自愿,倒不如朕为你二人做主和离,日后各行婚嫁,再无瓜葛,如此可好?”似乎是思量了许久,皇上才缓缓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穆未晞低垂着头,两只眼睛定定地看着地板上的纹路,像是看得出了神而没有听到皇上说的话似的,一点反应也没有。而秦维楷的反应却比她强烈太多了,他像是怀疑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地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他身边低头不语的穆未晞。
“父皇,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儿臣如今……”秦维楷急着解释,他的心里突然慌得厉害,只觉得怅然若失,“儿臣如今与三王妃相处得很是融洽,日后也会彼此继续相互扶持。”
皇上此时的眼神像极了在天空中翱翔之时看到了地上活蹦乱跳的野兔的猎鹰,他的眼神锐利地投射在穆未晞的身上,似乎想要看透她此时的想法。然而,穆未晞却仍然低着头,即便听到了秦维楷的一番话之后,她依然没有任何反应,看起来像是完全没有在听皇上和秦维楷说话。
“不知三王妃如何思量?”皇上没理会秦维楷,反而将问题抛给了穆未晞,想要看看她会如何回应。
穆未晞被点了名,总不能再继续沉默下去,但她今日却一反常态,非但没了方才指证穆邦媛那副底气十足的气势,反而显得有些胆小怯懦,颇有些唯唯诺诺的感觉。
“未晞但凭父皇做主。”穆未晞仍然低着头,她的声音不大,完全是逆来顺受的模样。
她的这个反应在皇上和秦维楷这父子二人看起来是同样的意思,那便是她对于这场婚事并不满意,所谓的但凭皇上做主,其实就是在等着皇上去做那个“棒打鸳鸯”的恶人。
“楷儿,你瞧,你这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啊,”皇上突然笑了起来,原本充斥在他眉宇之间的阴霾消散了许多,“看来三王妃的这场婚事实在是非她所愿,想来也是,若非当初容婕妤的一番威胁,今日一切都会是另一番情形。”
皇上下了这般论断,若是依着穆未晞以往的脾性,她总会立即否认解释,可是,今日她却仍旧选择了保持沉默。这样的表现,让站在她身边的秦维楷觉得心头开始犯凉意,他突然想起刚刚穆未晞突然抬起来朝他投来的那情绪复杂的目光,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父皇,三王妃她只是矜持罢了,毕竟她一个女子,又如何能够直言要留在儿臣身边?”秦维楷突然坚定了一颗心,他伸手拉住穆未晞的手,随后看着她笑道:“晞儿,我不会放开你的手的。”
“看来对于此事你们二人还需好生沟通,朕给你们三日的考虑时间,三日后,给朕一个答复。”皇上深深看了秦维楷一眼,眼底似有无奈,他从未想过秦维楷居然会如此,倒是像极了年轻时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