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秦小贼派你此来的用意该不会是想我和联合吧?”
固朴皱眉问道。
许平笑道:“固朴老儿,以大将军之兵威,用的着和你联合,大将军让我来,是想劝你不要执迷不悟,立刻率领族人归顺大将军,从此归于王化,不再为蛮夷。”
“笑话!我千面族乃蛮族之首,有数万可战之士,不过吃了一个败仗,你们就想收编我们,想让我们学阿罗族一样,从此出山,做梁人?”
固朴骨子里是高傲的,正如梁人瞧不起蛮人,同样,蛮人也瞧不起梁人,彼此都认为比对方高人一等。
车无子却是非常激动,野人般的生活,他早就过够了,年轻时,他曾离开千面族,出山游历,见识过梁人的生活,心中非常触动,因此一直想改变族人原始的习性,回来后,几次向固朴提议改变,但都遭到驳回。
这次,王秦主动邀请他们出山归顺,可是天赐良机。
王秦是百年不遇的雄主,有决心,有毅力,也有能力,他所要做的事情,一定可以成功。
倘若千面族这次紧抱住王秦的大腿,一定可以褪去蛮夷这张皮子,从此脱胎换骨。
一想到族人的未来可以得到天翻地覆般的改变,车无子就十分兴奋。
他用期待的眼神盯着固朴,希望他能够答应。
“你让王秦小贼别做梦了,老子就是战至一兵一卒,都不会投降于他,你告诉他,如果他害怕了,我可以收他做干儿子!”
固朴放肆的笑道。
笑了一会,固朴发现,他身边的将领头目并没有附和他的笑声,每个人的脸色都有些阴沉。
面前的许平冷冷的说道:“大将军满怀诚意,而固朴你却将它践踏,真是愚昧无知,可悲可怜,我会将你原话带给大将军的,告辞!”
说罢,许平一甩袖袍,气愤的离去,蛮兵们目瞪口呆,竟无一人上前阻拦。
待离开了千面族栖息的营地,许平发现,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湿。
负责护送许平来此的是新晋将领蔡鲶,他见许平走出,立刻上前问道:“许先生,怎么样?”
许平摇头道:“固朴老儿,态度嚣张,大将军说的一点没错,不将他彻底打疼打怕,他是不会屈服的。”
“何时进攻?”
蔡鲶问道,他靠战功从一介士兵,成为将领,双手沾满鲜血,所以渴望更多的鲜血继续晋升。
许平道:“大将军的意思是,切断固朴的进山之路,使他有家不能回。”
“大将军早就部署了?”
蔡鲶错愕道。
许平佩服道:“当然,大将军料事如神,早就派兵绕道拦截固朴的退路。”
“你只需要带兵盯着固朴即可,固朴走,你就衔尾,一旦爆发战斗,你就率部进攻。”
“我明白了。”
蔡鲶答道。
固朴见许平离去,心中隐隐觉得将有大祸临头,但他是个偏执的人,就算明知道是错的,可事情发生了,就是八匹马都拉不了他回头。
“收拾行装,我们速速回山,这仗不能再打了。”
固朴下令道。
“是~~~”
大小头目有气无力的答道,各自去向麾下士兵传达速撤的命令。
车无子道:“族长,王秦的意思,我们未必不能考虑,逆了他的意思,我们想全身而退,怕是没那么容易。”
“所以,我们要赶紧撤,只要离开了鹭城地界,进了山里,他王秦算个球!”
固朴骂道。
说罢,固朴迅速带着亲卫,打包行囊,率先带队撤离。
没等他走出十里地,前方尘土滚滚而起,韩翼率领大队兵马突然冒出。
固朴吓得魂飞魄散,“梁军,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固朴老儿,以下犯上,作乱屠民,天理不容,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愿意投降者,可饶其一命,继续跟随固朴作乱者,杀无赦!”
韩翼大声道。
此言一出,千面族的士兵顿时人心浮动,除却部分死忠愿意替固朴拼命,其余的大多都想投降了。
谁让山里的生活太苦了,千面族人早就听说梁人的生活条件是他们的十倍,如果归顺了王秦,每顿可以吃上一个热乎乎的馒头,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固朴“呸”了一声,怒道:“王秦小贼,老子与你势不两立!勇士们,你们都是蛮神麾下最勇猛的战士,不要害怕,跟他们拼了!”
“等等,千面族的好儿郎,大家听我说,东南军优待蛮人,众所皆知,山里苦寒,日子艰苦,有时几天都吃不上饱饭,如今大将军愿意招揽我们全族出山,这是天赐良机啊,如果继续跟着固朴,咱们只有死路一条啊!”
车无子忽然站出来,指着固朴的鼻子痛斥道。
“你竟敢反我?”
固朴差点气晕,“来人,给我剁了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固朴的死忠们迅速挥刀扑向车无子,韩翼见千面族有人要投降,这是扶持正面典型的大好时机,怎能让固朴将车无子给杀了,他迅速跃马扑去,率兵保护车无子,并与固朴的死忠激战。
蔡鲶在后方见战斗爆发,立刻带兵发起进攻。
千面族首尾皆遭进攻,两头不能兼顾,迅速溃不成军,固朴的威望跌落谷底,许多头目已经不听指挥,纷纷弃械投降。
大势已去,死到临头。
固朴心中悲哀的想到,他的偏执、自大,害死了他。
战斗激烈,却结束的迅速。
固朴被乱刀砍死,人头则被韩翼割下,悬于旗杆之上,韩翼命一队士兵,挑着固朴的头颅,在千面族的士兵中游走。
投降的千面族士兵见状,心中更加惶恐。
千面族投降,固朴战死的消息,迅速传到枯叶族和蝉族以及鹭城。
鹭城太守府。
杨立章双手负背,静静的看着头顶的天空。
幕僚范松上前道:“大人,王秦命人来请您赴营一叙,另外,刚刚有消息传来,固朴战死了,沙千面族投降王秦可。”
杨立章声音沙哑道:“王秦,是个厉害角色,他拒绝入城,却反倒请我去他大营,他是担心我对他不利啊!范先生,你说我该不该去?”
范松道:“王秦,令人琢磨不透,我不敢猜测。”
杨立章笑道:“我如果不去,证明我心中有鬼,只有去了,才能打消他心中的疑惑,到时,再请他入城,来个瓮中捉鳖!”
“大人,难道您不怕王秦看穿您的心思,趁您入营之际,将您拿下?”
范松担忧道。
“这有何惧?”
杨立章笑道:“我如果去了,有一半几率能骗得他的信任,只要能得到他的信任,大事可成,如果不去,则一点胜算都没有。”
“王秦兵马数万,又得蛮兵相助,以我鹭城之兵,根本不是对手。”
“的确,王秦善战,麾下精兵猛将如云,而鹭城只有几万兵马,难以抵挡,可我们还有石求鱼这个暗中盟友,只要运用得当,必能发挥奇效!”
范松思索道。
“立刻准备,我即可就去王秦的大营,此时不能表现丝毫的犹豫,否则必会引起王秦的猜疑。”
杨立章当机立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