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学士夫妻二人自然不满,但眼下陆绩更不敢惹怒洛夫人,只得在师父师娘面前赌咒发誓,一定不会让简思思受委屈,简家二老这才勉强作罢。
洛嬷嬷早将情形打听了来告诉洛微云。
洛微云不由得想起原主那一世简思思是何等的风光大嫁,心中称意之余又有些感慨。
无论如何,这一世简思思也算是尝到苦果、得到报应了。
分明是他们一对狗男女自甘下贱不要脸,却要无辜之人为他们买单,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这一夜,陆绩自然歇在蔷薇苑。
自然也什么都没做。
次日简思思要敬茶,自此之后,便正式的算是陆绩的妾了。
洛嬷嬷为洛微云梳头的时候别提多仔细了,恨不得梳出一朵花来,不由恨恨感叹:“少夫人如今在孝中,不可打扮,否则老奴定要好好用心为少夫人梳妆,衣裳、首饰都挑拣那一等一价值千金的,保管那贱人一辈子也用不起,闪瞎那贱人的狗眼!”
洛微云忍俊不禁。
穿戴妥当,洛微云起身,清清嗓子道:“奶娘,咱们走吧。今儿春风、春雨、秋晴、秋雪都随我一道过去,大家伙儿打起精神来,要表现出愤愤不平、不甘心、却又敢怒不敢言的神情来,让人觉得我这个少夫人非常不情愿却又不得不松口点头接纳简姨娘,故意带着你们大家伙儿去给下马威的。”
众人咯咯咯笑得花枝乱颤,“是,少夫人。”、“少夫人放心,奴婢们记住了。”、“姐姐们看看我这样表情行吗?嘻嘻!”
洛嬷嬷原本一肚子憋屈气,见状也不由得破功,“扑哧”一笑,摇摇头宠溺笑叹:“少夫人您呀!”
洛微云在众丫鬟前呼后拥中往春元堂而去,向嬷嬷、刘妈妈等见状都有些意外。
看到洛微云主仆一行的神色,再想到今日简姨娘要来敬茶,相视一眼,均自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向嬷嬷心中好不称意,暗骂活该。
这才好呢!
有了简姨娘,看少夫人心急不心急?哼,偏她还在孝中,即便心急那又能如何?心急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伯爷宠爱简姨娘。
等她三年孝满,没准庶长子、庶长女都有了呢。
这就要看少夫人懂不懂事了,若是懂得好好孝敬夫人,对自己这个夫人身边的得力心腹也懂礼数些、敬重些的话,倒也不是不能帮她在夫人身边说说话。
见洛微云如此阵势,显然陆夫人也很快想到了这上头,心里顿时有些得意。
觉得简姨娘纵然下贱令人不喜,但府中有个姨娘倒也不完全是件坏事。
如此,她这个婆婆才能成为人人争抢的香馍馍呀!
不多会儿,梳了妇人头的简思思娇羞温婉的跟在陆绩身后进来了。
简思思目光轻转,触及陆夫人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厌恶,心中微凉,但想到昨夜师兄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又镇定几分。
只要自己比洛氏做得好,婆婆自然会偏向自己的。
没几句话,便有丫鬟端上了茶盘,简思思给陆夫人和洛微云敬茶。
陆夫人那里倒还好,只是,给洛微云敬茶的时候,简思思的手突然一歪,茶碗险险偏歪,茶水险险泼洒出来。
幸好洛微云一直不动声色警惕注意着,及时接住了茶碗,并没有如简思思所愿。
洛微云目光微闪,敬个茶都要耍心机,她是有多迫不及待啊!既然这么想搅风搅雨,她就成全她。
使个眼色,秋晴便将盛着见面礼的匣子奉了上来。
按说洛微云只需要将这巴掌多大的匣子交到简思思手里即可。
但洛微云偏将那匣子打开,取出里边的玉镯,含笑拉过简思思的手,亲自为她将镯子戴上:“不值什么,简姨娘留着赏玩吧。”
这镯子玉质上乘,毫无瑕疵,虽然不如极品那般通透澄澈,魅惑人心,却也翠生生的,至少值得七八百两银子。
像这种价位的镯子,洛家多得是,洛夫人和洛微云每年赏给府中的大丫鬟、管事娘子、掌柜夫人们都要赏出去几十个,在洛微云眼里算不得什么。
她要当贤惠大度能容人的正室夫人,给简思思的见面礼自然不能薄了。这一只镯子的至少在简思思、陆如玉等人眼中已经算是上品了。
简思思一愣,下意识抬眸朝洛微云看去。
对上洛微云似笑非笑看过来、仿佛要把她看穿的目光,简思思心头剧跳,慌忙垂下眼眸,“谢、谢谢姐姐。”
洛微云淡淡道:“简姨娘还是叫我少夫人吧。我没有兄弟姐妹,不习惯旁人这么叫我。况且,我与简姨娘也不是志同道合之人,这姐妹相称我可当不起。”
简思思顿时气得脸上爆红,心里又羞又恨。
她从来自诩聪明,并且以此为傲。然而此刻她只盼着自己笨一点、再笨一点,这样就不会听得出洛微云话中的嘲讽之意了。
所谓的不是志同道合之人,不是在嘲讽她跟师兄无媒苟合吗?
无论别人听得懂听不懂,她却懂了,因为心里有鬼,特别难堪。
简思思委屈的朝陆绩看了一眼,泪光盈盈。
陆绩大为不忍,且正等着找洛微云的不痛快呢,闻言皱了皱眉:“洛氏,思思进了门今后你二人便是姐妹了,她敬重你、亲近你,叫你一声姐姐有何不妥?”
洛微云好笑道:“伯爷这话恕妾身不敢苟同。妻是妻,妾是妾,况且简姨娘这个妾跟别的妾又那么的——与众不同、大胆豪放,妾身可万万比不得,这姐妹的称呼,请恕妾身绝对不从!”
简思思死死咬着唇,身子忍不住轻轻颤抖,羞臊恼恨得恨不得钻地缝里去。
洛氏、洛氏,你竟敢如此羞辱我,日后定不饶你!
陆绩脸色顿时难看至极,不但难看而且憋屈。话说,这事儿他认定就是洛微云设计的,结果她反倒以此奚落思思、也等于奚落了他,他如何不恼?
陆夫人咳了一声,冷着脸冷冷道:“行了,不过是个称谓,有什么好争的?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