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于阮姝而言,未尝不是一次成长的机会。
他想,更好的做法,是他陪着她,一起面对。
阮姝过了很久,终于接受了小猫遗失的事实,她对苏集木说:“虽然我很难过,可是我也很开心,因为你一直陪我。”
苏集木那个时候想,他愿意陪着阮姝一辈子。生离死别这种事,他都愿意陪着她一起面对。
可是却已经失去了机会。
无论是阮云过世,还是顾司静过世。他都没办法陪在阮姝的身边。
他和阮姝就像是两条射线,有过那么短暂的交集。可后来他放了手,离开了一些岁月,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而苏集木的人生,却被生生分为两个阶段。初见阮姝之前,遇见阮姝之后。
时至今日,他终究将自己熬成了取次花丛懒回顾的无悲无喜。
苏集木回到公司,已经有一个人在等着了。她站在百叶窗的位置,只能看见影影绰绰的面容。
是苏居北。
苏集木神色微震,之后不动声色地站到他的对面。
苏居北见他到了,微笑着说:“你这段时间做得很好,也算是在c市稳下了脚跟。爸爸……以你为荣。”
苏集木垂着眼皮,此时微微抬起眼,笑得滴水不漏:“您是来做什么的。”
“我过来是想和你说,年末的时候苏席靖攻击你不成,最近肯定又会有行动,我得到消息,他可能会联合他妈妈的家族势力,你自己小心。”
“苏席靖?他是您的儿子,不是吗?”
苏居北闻言变了变脸色:“在我心里,只有你,才是我的儿子。”
苏集木扯了扯唇角,也不知道是相信了几分,他温声道:“您来找我,还有别的事情吗?”
苏居北愣了愣,声音陡然沙哑:“我就是……有些想你了。”他抬起手,想要拍拍苏集木的肩膀,又颓然地送下:“这些年,爸爸亏欠你太多了。”
苏集木的眸中有了一些波动,他的声音柔和了不少:“没什么的,这些年,我过得很好。”
他转身走向办公桌,道:“时间不早了,我让人送您回a市。”
苏居北看着他,眼底有泪光盈盈:“集木啊,爸爸一定,一定会把一切都留给你的,你放心。”
苏集木握着笔的手一顿,没有说话……
宋霁抱着阮姝上楼,他看着她的脸,在灯光下柔润细腻得像是上好的羊脂玉。
“婉婉,很晚了,困不困?”他轻声问道:“要不要先吃点什么再睡?”
阮姝摇了摇头,下一秒,她抬起头来看他,眼神略带疲态,但依然是亮晶晶的:“宋霁,这段时间幸苦你了。你一边操办妈妈的葬礼,一边还要照顾我。”
宋霁忽然凑近她,在她的唇上落下了一个吻。
“不用客气,我有义务负责你余生的所有悲欢,你只需要……将自己交给我就好。”他的声音沙哑,慵懒而低柔的声线。
看起来是这样的漫不经心,可阮姝知道他说这番话时的慎重。阮姝比谁都知道,宋霁从不轻易许诺,更贴切地说,这是宋霁对她第一次许诺。
在阮姝彻彻底底失去了父母的此时,有一个人在她的面前,一字一句许下承诺,他说他会负责她余生的所有悲欢。
简直没有比这更动人的情话了,阮姝几乎潸然泪下。
她突然明白,这段时间受折磨的,从来不只她一人,其实宋霁也很难过。但他只是沉默着替她统筹了一切,不声不响,从不抱怨,这是可以称之为保护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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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糖开始了新的工作,在一家广告公司。名字叫天成广告。
公司的规模不大,老板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小胖男人。整家公司的规模,刚刚好就是一层写字楼......的四分之一。占地面积满打满算,也不知道有没有一百平。
用苏席靖的话来说,就是:“你这是从哪个犄角旮旯搜罗出来的公司?”
唐糖作为这个公司唯三的员工,上班第一天,就收到了全公司上下,除了自己以外的四个人的热烈欢迎。
三个员工在老板的带领下,给唐糖放了个礼花。五颜六色的彩带当头洒下,落在唐糖的身上。
唐糖当时便觉得这个地方,应该会是她所喜欢的那种。
公司里的人,除了老板,清一色的女孩子。
老板是这么和唐糖解释的:看到好看的小姑娘,会让他有动力减肥。
有一个叫田钿的女孩子,马上就反驳道:“老板,我是一年前就来了的。过去这么久了,也没见你瘦下来呀。”
老板气的挠墙。
霆屹集团内部,苏席靖处理完公事,下意识地喊道:“唐糖......”
说完他便发觉了不妥,他的唐糖今天已经跳槽了。跳槽这件事,他还是被临时通知的。
唐糖晨起的时候,冲他发了好大的一通火,责备他没有做措施。发完火以后,她告诉他,说:“苏席靖,我要换工作了。”
他当时听她说了说那家新公司的状况便笑了,问她:“你是从哪个犄角旮旯找来的工作?”
唐糖一听就气了,气完以后,又重复了一遍“以后要做措施”、“不想怀孕”之类的话。
苏席靖听着,始终带笑,没有反驳。
可这实在不能怪他,在宋霁家里做这种事,多少不尽兴。回到自己家,一下子便有些失了分寸。
后来她要吃药,他不肯。
唐糖气得更狠,简直恨不能踢他两脚再出门,最后还是没敢,但是气呼呼地离开了。她这个跳脚的样子着实可爱,他怎么也看不够。
苏席靖一下子心情便变得很好,连后来顺带着接的一个电话,语气都和煦了不是一点。
他挂断电话,又拨了一个出去。
秘书接到电话,问道:“苏总有什么吩咐?”
“帮我查一下天成广告。”
“......苏总,a市有二十多家天成广告,你说的是......哪家?”
苏席靖挑眉:“就是那家占地大概一百平,全公司上下四个人......现在是五个人的公司。”
秘书疑惑应下:“是的。”
他实在想不出来,总裁查这样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究竟是为了什么。
苏席靖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