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才,唐糖冷漠疏离的态度,终于刺伤了他。
在他放低身段,主动示好的情况下,她依旧连一个好脸色也不愿意给自己。
是他的过错吧?是他曾经将她伤得太深,伤口深入骨髓,所以已经没有了痊愈的机会。
那么唐糖,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是不是人只要犯了错,真的就一辈子也不能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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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苏席靖没有回来。唐糖也一直睡着,没有醒来。
她还是在做梦,这是这一次梦见的人是苏集木,她心心念念的少年人。他站在薄雪的风光中,温润如玉的站姿。
他说:“唐糖,我给你买了糖。”
唐糖觉得好甜……
市最高级的声色场所,夜色。
苏席靖坐在包间里,身边都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只是房间里的氛围安静极了,一点都不像是在嬉闹放松,更像是临时集合在一起,召开什么重要会议一般。
今天晚上说是说在夜色玩,但是所有人都很安静地坐着,哪有半点平时的疯闹。原本有几个漂亮的小姑娘进来的,也被苏席靖一句“香味太刺鼻”为由,给轰了出去。
“阿靖,你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好啊?”赵锦瑟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的面色,小心翼翼地问着。
苏席靖没有说话,他拿起了面前的酒,似乎又想到了一些什么,遂又有些烦闷地放下。
周围的众人,面面相觑。
“靖哥,你是不是不喜欢这款酒啊?”萧思看着苏席靖的脸色,提议道:“我让他们再送几款酒水进来。”
“不用,你们自己喝。”他的语气有些消极,下一刻,眼风一扫,看了一眼在角落处抽烟的发小。
发小赵峥被他的眼神冷得一哆嗦,有些无语地开口:“靠,你看看这样看着我几个意思?”
“把烟灭了。”他的语气平静,但是众人的心里,都越发打起鼓。
苏席靖今天,简直是肉眼可见的心情不好,行为反常。
“为什么啊?我抽个烟你也要管?”一旁角落里的赵峥嘴上这么说,但是还是摁灭了烟头:“怎么着,你现在自己戒烟戒酒,还要把我一起捎上?”
“家里有病人,闻不得这些味道。”苏席靖说完,有些烦躁地吐出一口浊气,他今天不该来这里的。
赵峥从角落走出来,和萧思眼神一对视,不约而同地心照不宣。
按照他们同苏席靖这么多年的交情,他这样的反常,多半是有什么事情。
赵峥坐在了萧思的旁边,看向苏席靖:“所以大哥,您这是栽了?”
一旁一直白着脸不说话的赵锦瑟,此刻语调有些尖厉地开口:“赵峥,你说什么疯话?”
她这样的气急败坏,只不过是为了掩饰心头的不安而已。
苏席靖今天这样反常,倘若真的是因为他家中的那个女人......
赵锦瑟不敢想,她单单这么假设,都感觉嫉妒得发疯。
“赵锦瑟,你丫今天是有病吗?”赵峥掏了掏耳朵,看向苏席靖:“你还没回答我呢,这是栽了是吧?”
苏席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笑开:“你再多说一句,我让你栽了。”
赵峥闻言摆了摆手,半开玩笑:“好歹这么多年的朋友,你不用一出手就这么狠吧?”
苏席靖皱着眉,一言不发地起身离开。
门被重力关上,“砰”得一声。
众人这才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靖哥今天是怎么了啊?”
“我看他刚刚那个脸色,真的一句话都不敢说。”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议论起来。
赵锦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之后她看向赵峥,微微一笑:“你刚刚说阿靖栽了,是什么意思?”
“锦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多多少少也能看出一些的吧?”赵峥的语气温和了一些,有不忍心的味道在里面:“显而易见的,阿靖对家里的那个,叫唐糖的女的,是认真的。”
赵锦瑟冷笑着看他,字字句句都是从齿缝里溢出来:“你胡说。”
赵峥用颇带同情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之后挽着赵峥的脖子往一旁走去。
房间里渐渐热闹了起来……
苏席靖在离开夜色之后,去了老街的小吃巷子。
他曾经查过唐糖的资料,也知道她以前特别喜欢来这一带买红豆酥。
只是以前看过了,也就抛诸脑后了。对于苏席靖而言,这样的市井廉价的甜点,不值得他花哪怕一点点时间去买。可是这个晚上,他突然就很想去买。似乎买到了,有一些事情,能够不一样了。
管家发消息过来,说是唐糖晚间的时候一直在睡觉,也没有下来吃东西,他猜测她大概是有些饿了的。他想,他带些红豆酥回去,她说不定会很高兴。
苏席靖踏进做红豆酥的老店时,有一个念头在脑中清晰地出现:如果他带这个回去,唐糖会不会开心?会不会,哪怕对自己微笑一下。
做红豆酥的是一个六旬老太,面容慈祥,脸上带着笑。
她显然也是第一次在店里见到这样气质矜贵的男人,一时之间,说话都有一些不利索:“你是......是来买......”
“我来买红豆糕。”他的语调没有什么起伏,轻声打断她的话。
不多时,苏席靖便拎着一袋红豆酥离开了。
唐糖醒来的时候,夜色深深,只有床头有一盏的台灯,灯光微弱。她几乎是下意识回头看,身侧空荡,没有人。
苏席靖没有回来。
唐糖抿了抿唇,心头有些放松。
其实她希望,他最好不要回来。
只是事与愿违,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四目相对,两种心情。
苏席靖略带笑意地看了她一眼,语气染着愉悦:“你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唐糖掀开被褥,下床去拿梳妆台上的水杯:“无聊。”
她的态度冷淡,可是苏席靖也不恼,只是走向她,将手中的纸盒递给她。
唐糖看着上面熟悉的花纹,微微愣住。
“没想到吧?”他的语气得意:“我刚刚去买的,刚做好的,还是热的。我听管家说你没有吃晚饭,你可以吃一些红豆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