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同学。”她羽睫不安颤动。
冰冷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宋霁看向她略带仓皇的脸,低沉的嗓音,足够令人胆寒:“婉婉,你学会说谎了,嗯?”
宋霁这个人,生了一副颠倒众生的皮相,可那般温润雅致的面目下,是彻底的冷血淡漠,手段狠戾。
这些日子他太温柔了,她几乎忘了他的真实本性。
阮姝突然意识到自己错得可怕。
宋霁怎么可能容许有人在他的面前说慌,哪怕,他爱她。
“是苏集木。”她望着他,实话实说。
宋霁在下一秒搂住了她的腰,她被迫站起,以一个柔弱的姿势被他禁锢在怀里。
“你找他做什么?”语调是温柔的,可气息冷得像冰。
“……”阮姝不语,抬手搂住他的脖颈。她身材娇小,这个动作做得很吃力,她的脚尖踮着,眼神带着不安。
“你在讨好我?”宋霁似乎笑了,他手臂微微用力,阮姝整个人便都悬空了。
阮姝惊叫了一声,不解地看向他。
“我有一万种办法能让你说,你信吗?”宋霁抱着她往阳台走去,一字一顿。
夜晚的风很是宜人,伴着花园的花香,熏人的香味。
宋霁抱着她站在阳台的围栏处,阮姝的后背抵在冰冷的栏杆上。几乎是一瞬间,身上的汗毛竖起。
“做什么?宋霁……”她揪紧他价值不菲的衬衣,轻易可见的无措。
宋霁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角有猩红,他突然单手握住她的腰,打开了围栏处的开关。
宋霁一只手按着她的肩胛,使她重心不稳地倒在他怀里。阮姝整个人被动得后仰。
她连尖叫都发不出来。
宋霁……疯了吗?
她全身唯一的支点就是宋霁的手臂,没有半点依靠。如果他松手,二楼的高度,骨折几乎是必然。
宋霁看着她血色褪尽的脸,唇角缓缓勾起,一个令人悚然的弧度。“阮姝,你找苏集木做什么?”
“我想问他,三年前他的失踪……是不是和你有关。”阮姝害怕得重重闭上眼,她的手下意识的攥紧宋霁的手臂,掌心湿热。
宋霁冷眼看着她,手掌揉着她的腰,吐字寒凉:“阮姝,你怀疑我?”
几乎是下一刻,他松开了手,再握紧,像是逗弄。
阮姝在瞬间向下掉落了一段距离,被宋霁俯身捞回。她失声尖叫,眼泪便掉了出来。
“说,我错了。”宋霁勾了勾唇,没有一丝笑意:“说,以后再也不联系苏集木。”
阮姝已经乱了方寸,她胆寒到了极点,声音哽咽得不像话:“我错了……我再也不联系苏集木。”
他的眉眼松动,将哭得一塌糊涂的阮姝抱回了安全地带。寒星般的眼,些许温柔。“乖,不哭了。”
阮姝心头只剩后怕,她心里有一个念头慢慢地变清晰。
三年后的宋霁,更狠了,只是也更善于伪装而已。
阮姝怕他生气,努力止住了哭,抽抽噎噎的抹干净脸上的泪。
宋霁缓缓的摸着她素黑的发,眼角的红越发明显,他抱着阮姝回到了房间。
阮姝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见他玉制的面容,下意识的想要离开他的怀抱。
宋霁缓缓睁开了眼,看着她一瞬间僵硬了动作,没有说什么,只是将她揽进了怀里。他其实很早就醒了,收拾完自己又躺了回来,单纯的想多抱抱她。
他们呼吸相抵,晨光熹微,美好得像是一幅画。
他摸了摸她滑腻的脸,声音放柔:“我昨晚已经给你上过药了……我昨晚,太生气了,很抱歉。”比起道歉,更像是在安抚。
阮姝摇了摇头,低垂了眉眼。
“早饭想吃什么?”他像是全然不在意她的反应,一派温和:“我学了小笼包,做给你吃,好吗?”
阮姝没有说话,只是在他离开的时候拉住了他的手。她昨夜哭叫了太久,声音沙哑:“宋霁,我下次不会了。”
宋霁看着她清亮的眼,柔声细语:“知道了,你现在先洗漱,下来吃早饭。”
阮姝等他离开了以后,发现果不其然,自己的电话号码又被换了。
阮姝换好了衣服,缓步下楼,已经可以闻到早饭的香气。
宋霁学什么都很快,做饭这件事上也不例外。
其实大部分时间,宋霁都是一个优秀的丈夫,他有着无可挑剔的容貌、能力、权势和情商。阮姝在他的面前几乎是一杯水,一眼可见底的清晰简单。她的一个表情,他就知道她心中所想。她可以什么的不想,一味享受他的宠爱。
可是一但触及他的逆鳞,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惩罚她。用她难以承受的方式,狠了心要让她终身不忘。
阮姝安静地坐到餐桌前,她的专属座位前放了一碗薄皮小馄饨,切了蛋丝、葱花和香菜,淋了几滴辣椒油,色香味俱佳。宋霁端了一屉笼的小笼包从厨房走了出来,坐在阮姝的对面。
阮姝舀着馄饨一口一个,乖巧地吃着。宋霁抽了一张纸巾擦掉她嘴角的油渍,冲她微微笑了,恢复了往日的翩翩模样。
“婉婉,我们今天去海边玩?”他用的是询问的语气,但是阮姝知道他只是在知会她而已。
她点了点头,“嗯。”
宋霁夹起一个小笼包递到阮姝嘴边,浅笑眯眸。“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她就着筷子咬了半个,皮薄馅大,汤汁浓郁。
“好吃。”
“那多吃一点。”宋霁放下筷子,拿起一旁的咖啡喝了一口,不动声色地看着阮姝。
宋霁早上从来只喝咖啡,他每天早上变着花样做早餐,不过是为了让阮姝可以多吃几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