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你是要杀死我们吗?”孙敬亭还比较冷静,虽然脸色煞白,但依然维持了相当的镇定。
“只要你们配合我,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云蔚平静的像是一块岩石,但齐腾远和孙敬亭毫不怀疑,万一他们有什么异动的话,云蔚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教官,你要我们怎么做?”齐腾远也忍不住开口了。
“什么都不用做,就在这里呆着。”云蔚朝旁边点了点头,柳学俊走过去,塞住了两人的嘴巴。
“我要回中国了,希望有朝一日,我们见面的时候,不会是敌人,”云蔚深深的看着眼前的两位年轻人,“我本来以为,会有机会将你们培养成真正的中国人,可惜没机会了。”
齐腾远和孙敬亭的眼睛里露出复杂的情绪。
“回去以后,你们知道怎么说,”云蔚将手枪插入了腰间,转头对柳学俊说道:“我们走。”
两人离开了茶室,很快从后门消失,不远处,一辆汽车正向着藤野茶楼的方向疾驰而来........
...........
“你们的教官失踪了?”佐藤看着眼前的两位年轻学员。
“是的,他让我俩互相绑住对方,就离开了。”孙敬亭忐忑不安的看着佐藤。
“他有没有跟你们说什么?”佐藤直视着两人的眼睛。
“没有,他走的很匆忙,什么都没说。”旁边的齐腾远也在摇头。
“下去吧!”佐藤挥了挥手。
“校务长,这件事该怎么向上面汇报?”两人离开后,一旁的助手问道。
“汇报什么?”佐藤转头看着助手,目光似乎要择人而噬。
“没什么。”助手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刚才佐藤的目光实在是太可怕了。
“壬六副教官只是正常执行任务,有什么好汇报的?”佐藤的目光柔和了一点,“不过,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那时候再汇报也不迟,对吧?”
“嗨依,属下明白!”助手点了点头。
“嗯,给我把癸五教官叫来,我有话要问他。”佐藤吩咐道。
助手答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耿朝忠迈着平稳的步伐走进了佐藤的办公室。
“渡边失踪了,和那个南京的联络人一起,”佐藤看着耿朝忠,目光冷的如同一座冰山,“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失踪了?怎么会?!”耿朝忠一惊一乍的跳了起来。
“伊达君,请注意你的言行。”佐藤的眼睛里带了一丝嘲讽。
“看来,他真的是南京的人了........”耿朝忠垂头丧气的低下头去,接着又神经质的抬起来,厉声道:“属下请求,即刻带人将渡边抓捕归案!”
“怎么抓?”佐藤的嘴角在抖动。
“封锁各个港口,要道,在所有出入境的咽喉地带严查!佐藤桑,只要行动够快,一定可以在他潜逃出境前抓到他!”耿朝忠疾言厉色的说道。
“哦?你就这么想抓到他?”佐藤脸上的嘲讽之意再也掩饰不住,他伸出手,拿起了旁边的电话,“好,我这就打电话给警视町。”
“慢,”耿朝忠突然开口,阻止了佐藤的举动,“佐藤桑,如果打电话给警视町,会不会牵连到您?我的意思是,会不会让警视町产生一些不好的联想?”
“哈哈哈哈!”
佐藤仰天长笑,他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耿朝忠,似乎觉得耿朝忠十分好笑,但他的脸上却殊无笑意,开口的话语更是冰冷:
“伊达君啊伊达君,聪明过了头,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属下听不懂您的话,”耿朝忠脸上笑容可掬,“属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佐藤桑您着想。”
“呵呵,”佐藤止住了狂笑,死鱼一般的眼睛盯住了耿朝忠,“伊达君,我想问你,你真的不怕吗?”
“属下为帝国尽心竭力,不知道有什么害怕的。”耿朝忠很平静的回答。
佐藤闭上了眼睛,他的整个脸部的肌肉都在颤抖,过了好久,才终于长出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伊达君,你很自信,”佐藤再次开口了,“说实话,我很欣赏你,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什么是帝国最杰出的特工了。”
说到“杰出”两个字,佐藤特意加重了语气。
“佐藤桑谬赞了,”耿朝忠的笑容消失了,“我同样很钦佩佐藤桑您的胸怀,您是一个理智到极点的人物,在南京,我尚未见到像您这么优秀的人物。”
“多谢,伊达君你的一句赞美,要胜过别人一百句,”佐藤再次深吸了一口气,指了指旁边的座位道:“看来,我们需要好好谈谈了。”
“是的,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耿朝忠向佐藤鞠了一躬,坐在了他的对面。
“丁五是你杀的?”佐藤为耿朝忠倒了一杯茶。
“是的,”耿朝忠却没有喝茶的意思,“您知道,我这人从不束手待毙。”
“丁五的搏击技巧很完美,我没想到他会失手,”佐藤的脸上露出惋惜,“可惜他依然不是你的对手,我想问,你是怎么察觉到的?我觉得,我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我没察觉到,如果非要说察觉的话,您那天临走之前单独叫住丁五,让我有了那么一丝丝的疑惑。”耿朝忠很坦诚的回答。
“唉,”佐藤叹了口气,“我还是太急了,但那天的机会实在太好,我实在不忍心错过。”
“鱼越是要上钩的时候,手越是要稳。”耿朝忠说了一句日本的民间谚语。
“确实,你做的比我好,”佐藤居然很诚恳的点了点头,“你前天晚上开始怀疑我,昨天晚上就做了让渡边逃跑的决定,我实在没想到,你下决断这么快,我以为,你还会观察一段时间。”
“机会稍纵即逝,容不得半点犹豫,”耿朝忠摇了摇头,“我断定,您为了稳住我,一定会同意我这个小小的要求的。”
“你把事情告诉了渡边?”佐藤问道。
“嗯,如果说这是一个劫,那渡边就是我唯一的气。”耿朝忠说了一句围棋里的术语。
“是啊,可惜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太迟了.........”佐藤叹了口气,满脸遗憾的看着耿朝忠,“不过,只要你还在这里,那我就还有屠龙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