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定国在军训的这段日子里,南边的人很不好过,尤其是身在南宁城的桂省巡抚毛彦吾大人。毛大人最近头疼欲裂,自己治下的桂省,如今乱成了一锅粥。白莲教起兵叛乱,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现在他后悔不及,早知道白莲教这么猖獗,当初就应该加大力度打击这群人,最好是一个个都给剿灭了,哪里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其实他哪里知道,白莲教之所以起兵成功,还不是因为他的苛政,百姓们活不下去才反抗的。就算是提前剿灭了白莲教,也会出来黑莲教,黄莲教什么的。总之,毛大人还没意识到是自己的错误,仍然把这次桂省叛乱归结于白莲教的身上。
“乒铃乓啷……”
毛大人第N次打烂自己手中的杯子了。下人们已经有点见怪不怪了,自从振武军兵败之后,毛大人的脾气就一天比一天暴躁。前几天一个服侍了他很多年的老仆,都被气头上的他乱棍打成了残废。今天,又是火冒三丈的,没有下人敢进去清理东西,生怕毛大人一个愤怒转移,拿他们撒气。
“贺州府的那群当兵的是干什么吃的!平日里要饷银比谁都凶,如今,贺州城守了不到一个月就丢了!他们手里面难道是拿的烧火棍吗?一个月前,还信誓旦旦的给我保证,贺州是攻不破的城市,定然会让白莲教头破血流!现在呢?一万人啊,都他妈是猪啊!”
“毛大人,贺州那边冒死传来消息,这次白莲教进攻非常犀利,他们还拥有了火器部队,贺州的城墙,被白莲教的叛逆给用炸药给炸开了,他们拼死抵抗,可是白莲教的人太多了。他们没有办法,只能突围,逃向粤省。”
毛大人的心腹给他通报了这么一个情况,一下子让毛彦吾冷汗直冒。白莲教居然拥有火器了?这些东西可都是朝廷掌握的,民间若是有人私造火器,那可是杀头大罪,按道理说,白莲教起兵仓促,是不可能这么快就成批的拥有火器部队的。
“嗯?白莲教叛逆怎么会拥有火器了?这怎么可能呢!乖乖哟,这下可如何是好啊!”
毛彦吾一下子有点慌了,他之前还特别看不起白莲教,虽然他们人多势众,可是他手上可是有着府兵的,虽然算不上全火器装备,但是镇压只有锄头镰刀的农民起义,还是绰绰有余的。可是,如今白莲教居然拥有不俗的火器部队了,还靠着火器部队攻下了贺州。这可就让他紧张了,要知道,城墙在火药武器面前,还真是有点不堪一击的。他抬头看了眼远处高大的南宁城墙,心里面咯噔了一下,万一白莲教拿火药炸开南宁城怎么办?
“巡抚大人,白莲教的火器,我想是他们伏击了振武军之后获得的,毕竟振武军损失四万人马,火器也损失了将近一半,白莲教捡了他们的装备,有了火器部队不奇怪。不过巡抚大人不要担心,火器部队需要火药的补充,不然这东西就是烧火棍,您想啊,火药配方都掌握在官府的手里,他们就算是有原料,也不一定造的出合格的火药来。也就是说,白莲教叛逆手里的火器部队,是用一点少一点。”
听了心腹的分析,毛大人稍微放心了一点,不过他最近可是太担惊受怕了。兵败城破的消息一个接一个的传来,前段时间是一些小县城,他毛彦吾还没怎么放在心上,到了后面,逐渐丢失了柳州、宜州、桂平、象州、梧州。如今,贺州也丢了,玉林和崇左两地还在闹白莲教,西北方向是苗疆的边缘,苗兵们正虎视眈眈的。如今就只剩下他所在南宁府的周边还算是安稳点了,得益于前段时间剿灭了一股朱超部的白莲教叛军,他现在手里的兵力还算是能守得住南宁府。
“唉,看来,自己这条命是保不住了,就算白莲教不要了我的命,平叛之后,圣上也会要了我的人头。现在只能够拼死保住南宁,但愿不会牵连家小。”
毛大人一瞬间就像是老了,好像生命就快要走到尽头的样子。现在白莲教实力大涨,得到各州州府之后,他们又能聚集更多人了。现在南宁感觉四面都是敌人,能不能守得住还是个头疼的问题。看来只有收缩兵力,集中防守南宁周边才行,只要南宁不丢,他就能保住家人不被牵连。想到这里,毛大人有了决定,收缩周边县城的防守兵力,放弃那些小县城,全力防守南宁府。
这样的一个命令,不得不说,是一个壮士断腕的想法。可是这个命令能不能成功,还是需要看刘晨洋的意思。
“渠帅,毛彦吾那个小老儿,居然要收缩兵力了。咱们放他们走吗?”
舒宇翔刚刚打完宜州回来,给刘晨洋带来了十万人马,都是精锐。有了这十万人马的加入,刘晨洋更加兵强马壮了。现在他手里的地盘很大,有宜州,桂平、象州、柳州四个州府的地盘,兵力三十万。当然咯,这三十万人马肯定是有水分的,农民起义军,要换算成正规军的话,也就一半差不多了。其他的几个地方,也有白莲教的队伍,只不过,刘晨洋指挥不动他们。
现在刘晨洋带着队伍逐渐渗透了南宁府周边很多县城、乡镇。本着闷头发大财的原则,他们一直是没去打县城级别的城市,毕竟手里的家伙面对有城墙保护的各县府兵,还是很无力。于是他们干脆对周边防护差的农村,乡镇下手,等到兵力足够的时候,再一把吃掉县城。这种打法,有种农村包围城市的意思。
可是,现在毛彦吾居然收缩兵力,这下子等于是把外围的县城让给了刘晨洋。刘晨洋一听,顿时乐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呀,这个毛大人,还是挺好的一个老头嘛,居然给我送了这么一个大礼。咱们不给点回礼,就太不够意思了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渠帅,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这么简单放他们走,说吧,咱们怎么打?全都吃掉,还是把他们堵在县城里面?”
“既然要走,那就走吧,不过,可不能那么轻松。留下他们一半的人马,其余的让他们丢盔弃甲的到南宁城集合,我猜,南宁城的粮食也不多了吧。对了,把那些个不想参加我们的难民也给毛老头送过去,我们这一份礼物,应该够他喝一壶了。哈哈哈。”
就这样,南宁府一时间就像是沸腾的开水,周边的县城接到命令。县令带着人马冒死突围,半路上就遇到了白莲教的截杀,丢下一半军队,和全部的辎重物资,他们赤条条的跑到了南宁城。不仅如此,白莲教还突发善心,让难民向南宁集结。
几天时间里,南宁城多了十几万人,本来南宁城就有不少人了,这下子来了这么多,粮食一下子就有点捉襟见肘了。周边都被白莲教给占领了,南宁没了粮食补充来源,成了一座孤岛,这下子可愁坏了毛彦吾。
没办法,他现在只能派人冒死突围,向桂林府的振武军求援了。
“黔国公亲启!弟毛彦吾,泣血叩首,南宁被围,粮草将尽,危在旦夕,恳请发兵解围!十万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