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景看着这两人,叹了一声,心里那点执念已经彻底的放下了。
如此深爱,前尘尽忘还能在一起,这真的……叫人绝望啊。
这辈子他注定是无缘了,下辈子……或许也没有那个缘分,放手吧,何必让自己活在过去的念想里出不来。
宿期暝看着月苏,眼里浮上些许好奇之色。
这位夫人,就是父皇时常提起的那位辰仪皇后吧,果真是才惊绝艳,帝王之才,特别是容颜,是他见过最好的女子。
月苏抬头就看到了宿期暝眼里的好奇之色。
“你这孩子不错。”月苏不走心的垮了一句话,“但是团团更可爱一点。”
宿政宁嘴角微微一抽,“他一个男孩儿能和团团那个丫头比可爱吗?”
戚楼时的目光落在宿期暝身上。
宿期暝感受到了山大的压力,只是想到父皇和大祭司的教导,尽量面不改色的承受着。
“还是差了一点。”戚楼时客观的指点了一句。
宿政宁似乎想到了什么,摆手让亓景带着宿期暝离开。
殿内只剩下戚楼时夫妇和宿政宁。
戚楼时似乎要猜到宿政宁说什么了,顿时抢在他前面说道:“我不带孩子,苏苏也不不带。”
宿政宁并不理会戚楼时的拒绝,自顾自的开口说道:“宫里的人太多,虽然给他的正常带来了很多好处,可弊端也很大。”
自从立太子之后,宿期暝三天两头的遇刺或是中毒,闹得他头都大了。
最后他将人送去了大祭司那儿,虽说减少了许多,但是隐瞒也不小。
为了储君的成长,他深暗觉得要麻烦一下戚楼时夫妇了。
月苏拐了拐戚楼时的胳膊,低声开口,“我瞧着你们两位不错,你先别急着拒绝,我们先看看再说。”
戚楼时下意识的想要拒绝了,只不过对上月苏认真的目光,无奈的点头答应了。
宿政宁似乎找打了法子。
“朕想将太子交给你们带几年,让他拜你们为师,等他出师之后,你们继续游玩,如何?”宿政宁也算是贴着脸开口了。
当今世上,能让他引为旗鼓相当的人不多,戚楼时夫妇算是其中之二,剩余的就是席君安了。
至于鬼先生,那是仰望的对象,不敢和他并称旗鼓相当。
见月苏想要拒绝的样子,宿政宁开口,“南境有很多蛊虫,你或许会喜欢。”
也不知道是不是歪打正着的,月苏居然犹豫了。
西境的蛊术虽然有意思,可是她学完了,不如看看南境的?
戚楼时也不想替她做决定,让她自己决定。
只要和苏苏在一处,在那儿都无所谓。
宿政宁继续开口说道:“这里的风俗和大席完全不一样,和西境相比更是南辕北辙,深山老林的奇珍异宝更是很多。”
想到在深山老林里挖药材猎动物的快乐,月苏心动了。
戚楼时看了一眼宿政宁。
老奸巨猾。
“行吧,我们答应了。”月苏说完,拐了拐戚楼时的胳膊,让他也表个态。
戚楼时淡声开口,“教到出师。”
罢了罢了,看在他帮过子曦的份儿上,帮帮他儿子吧,只不过,这女孩儿似乎变得好骗了,哎……
月苏藏住眼里的笑意,继续吃东西。
宫殿外面的回廊下。
宿期暝仰头看着亓景,乖觉的开口:“大祭司,你说父皇和两位贵客在里面商谈什么?”
亓景低头看了一眼宿期暝,淡声开口道:“大概是给你找师父吧。”
“嗯?”宿期暝一愣,满脸写满了好奇之色。
亓景望着他这幅好奇的样子,不紧不慢开口说道:“那两位是东境的风云人物,如果能做你师父,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只不过他和宿政宁都忽视了一点,戚楼时是暴君,他交出来的储君,只怕……
“我知道,他们两人,一位是宸帝,一位是辰仪皇后,对吧?”宿期暝说道。
亓景点点头,“是。”
宿期暝有些苦恼的看着亓景,“可是大祭司,父皇也和他们齐名,为什么父皇不亲自教导呢?”
亓景看着远处,那是后宫的方向。
“你需要一个安稳的环境成长起来,等你出师,皇上会亲自教导你如何摒除敌人。”
从某方面说,亓景还是挺了解宿政宁的,他已经将宿政宁的想法揣测的丝毫不漏了。
宿期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没一会儿,殿内出来了一个宫娥,让亓景和宿期暝进去。
如亓景所言,宿政宁让宿期暝进来是拜师。
宿期暝乖乖的奉茶磕头拜师,待月苏和戚楼时喝过茶之后,这拜师礼算是成了。
吃过饭,宿政宁叫自己的心腹带着这两人去已经清扫的宫殿歇息。
戚楼时和月苏手牵手走到红墙之下。
“你是不是欠了宿政宁什么人情?”月苏忽然问了一句。
戚楼时诧异的看了一眼月苏,随后点点头,慢悠悠开口说道:“嗯,当年他对子曦也算是不错,暗地里给子曦解决了一些麻烦事情。”
果然如此。
“为何会这么问?”戚楼时不免有点好奇。
月苏笑了笑,“你要是不想做的事情我也逼迫不了你,这点了解我还是有的。你之所以会答应,一半是因为我,一半因为人情吧。”
戚楼时颔首,随后说道:“还不算太笨。”
“呵。”月苏丢出一个冷笑,生动形象表达了自己现在的心情。
戚楼时叹了一声,无奈的看着她,“好好好,苏苏不笨,苏苏最聪明了,嗯?”
“敷衍。”月苏嫌弃的开口。
“……”
……
两人沉默的走了一段路,戚楼时主动说起了一些事情,“我和宿政宁以前是亦敌亦友,现如今没有利益冲突,做朋友也还行,他难得有个太子,我们帮他一把也是应该的。”
“难得?”月苏好奇的看着戚楼时,有点不明白。
戚楼时沉默片刻,“他风流成性,宫里的孩子少说几十个,如今见他立了一个小孩子做太子,起初我也是诧异不已。”
月苏忽然觉得宿期暝这个小孩子是真的不容易啊。
被推上了风口浪尖,若是没有宿政宁的偏爱,只怕如今尸体都臭了。
半晌,月苏开口说道:“宿政宁是个帝王。”
戚楼时附和的点头。
宿政宁是个难得的帝王,但也是只是帝王而已。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更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他只是一个合格的帝王。
他的心里只有江山,没有多余的地方留给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