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发错了…作为补偿,此为新书第一章试读。
曹汢(tu),男,直的,一名普通的待就业大学毕业生,是个穷逼。
如今正值七月酷暑时节,所有生活在亚热带地区的人们都在遭受着来自夏日高温的猛烈侵扰,而这对于处在国内有着“四大火炉”之称的南昌市人民来说则更是如此。
天上是万里无云的郎朗晴空,水泥材质的大马路上烈日当头。
在这样一个室外温度高达37°的炎炎夏日内,本就地处偏僻的街道上除了极少数来往驶过的车辆外,就只有一位手持黑色太阳伞、身穿白色T恤衫外加一条蓝色牛仔中裤的苦逼青年,正老实站在公交站牌前等待着公共汽车。
青年名为曹汢,出生于1999年11月30号,今年22岁,擦着00年的边倒也勉强算是混到了90后的队列里,未患绝症且身体健康。
曹汢从小在单亲家庭长大,因为没钱所以没有多少走得特别近的朋友和亲戚,家里唯一相依为命的老父亲也在一年前遭遇交通意外而撒手人寰了,其留下的财产如果放在几十年前曹汢还没出生的那个年代,或许勉强能让他成为新一代豪门贵族。
但可惜现在是21世纪,这点资产放在当前物价上距离赤贫阶级也仅仅只有一步之遥而已,以至于曹汢把它们用来交完大学最后一年的剩余学费以及期间生活费后就已经消耗得七七八八了。
不过正可谓一人吃饱等于全家安乐。
曹汢现在虽然一贫如洗却也过得逍遥自在,说不上有多么幸福但却胜在知足常乐,整个人身上所有的身家就只有这两条胳膊三条腿,外加微信支付宝里那仅存的千百块钱——这便是他了。
耳边传来公共汽车特有的吵杂引擎声,曹汢赶紧抬起头来,发现自己终于等到了那辆期盼已久的十五路公交车。
他随手把手上拽着的广告单子塞回裤兜里,等到公交车靠边停好后便立马收伞走了上去。
麻利地掏出几块硬币丢进钱箱内,曹汢擦擦头上的汗后随意找了个空位坐下,同时心里暗自庆幸好在这个时间段坐车的人不多,尽管车内开的冷气不凉但也足够避暑。
否则要是像往常那样上下班时人挤人挤人的,这一路车程开过去非得在中途倒下好几个不可。
“这大热天的真是要人亲命啊......”
其实与现在的许多年轻人一样,曹汢同样经历了12年的寒窗苦读,在全国高考上一路过关斩将通过了残酷的淘汰,最终成功考上了省内某个放在国内大学排行榜上倒着来数兴许一下子就能找着的三本野鸡大学。
在经过长达四年每天数着手指头旷课的日子后,不知不觉间他就成为了一名已经毕业却依旧欢乐跳脱的无特长技能单身狗。
然后他就失业了。
或者说在结束了大四期间的毕业实习后,他就再没找到过任何一家愿意招收像他这种无技能无知识无人脉无背景无漂亮简历的混子大学生,成功成为了他们那届系里唯一一名毕业即失业的无业游民。
不过虽说背景故事惨了点,但曹汢其为人还算三观端正,除了有些宅以外没有什么不良嗜好,是一名由于胆子小,因此在小学时宣传片看多后愣是一直保持住了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的“三不青年”。
他小学时的梦想是能够什么都不做地宅在家里数钱吃喝不愁过一辈子,不过大了点以后感觉这个目标似乎有些过于遥远且不切实际。
于是在中学时通过买不起学校小卖部里的零食一事了解到生活的艰辛后,他便毅然决然把自己的梦想换成了找份稳定的工作+娶个漂亮老婆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人生目标则是能够与自己的初恋一直延续到步入婚姻的殿堂。
幸运的是,凭借着自己一张没有经过照片PS也还算得上有些帅气的脸蛋,以及一副常年锻炼下颇为不错的身材体格,曹汢目前还是十分有望能够达成自己的人生目标的,毕竟——他还没有初恋。
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曹汢嘟嘟囔囔地翻开了自己背上的包裹,从里面拿出了一叠怎么看怎么简陋、几乎就只印了有一行字和一行电话号码的破广告传单——这便是他今天宁可冒着37°高温也必须要出门完成的任务了:到市区广场去把这叠传单派完。
不过不要误会,传单上印的广告内容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只是一个十分普通的租房广告而已,或者更严格点说应该是合租广告,而另一个已经确定合租的租房对象则是曹汢他自己。
至于他为什么宁愿冒着37°室外高温以及被城管请去喝茶罚款的风险也要跑到市中心去打广告,这其中的缘由其实可以简单用一言蔽之——没钱。
开头也说了曹汢是个穷逼来着嘛,只是他这趟之所以大老远地特意从郊区跑过来,其目的倒不是为了打工挣外快,也不是为了应聘找工作,而是来找室友的。
一个可以帮他分担掉另一半房租的合租室友。
这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要解释起来其实也非常简单,只需要用一条简单的公式就能够表明。
解:毕业后曹汢不能继续在大学宿舍里住了=既然没有地方住那就肯定要找房子=那么既然他没钱就肯定要找便宜的房子=最便宜的房子肯定是跟人合租的房子。
这就是全部经过。
所以计算出了上述这条公式的曹汢,丫当天就动力十足地去淘宝商家那订做了百来张传单跑到市中心广招室友来了。
虽说合租者自己跑出来招室友这事怎么看怎么不靠谱,以这年头人民群众的安全防范意识,只要不是脑子被门夹了的家伙估计都不会上这种一看就明显有问题当,但做人总要有点梦想不是?
运气这事总是很难说的,人们总说苦到尽头甘自来,那么曹汢掐指一算:自己都已经倒霉这么多年了,应该也快到要转转运的时候,万一他今天真就走了狗屎大运碰到个脑子被门夹过的家伙呢?
于是抱着这样一种出门撞大运的心态,他乘着市里的十五路公交,在经过一个多小时走走停停的车程后,终于抵达了自己此次出行的目的地——南昌市最大的中心广场,八一。
小巴刚停下来曹汢便立马收拾好行李跑下车,他先是背着包在附近转了几圈打探下情报,确认好过往人流量比较多的几个地方后,这才兴致勃勃地掏出自己亲手设计的广告传单跑到路边去派了起来。
可惜事情的发展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
兴许是他那迟到多年的幸运女神今天依旧在出门吃早餐的时候被面条呛着了,反正在过去的这大半个小时里,他成功发出去的传单总共加起来才不过五指之数,其中还有一半是他死皮赖脸才硬塞出去的。
考虑到现在是工作日的白天,再加上室外这37°的高温,即使是在市内最大的中心广场上,此时出来晃荡的行人也绝对算不上多,如果再去掉那些闲着出来遛猫遛狗溜孩子的老人家那数量就更少了,旁边马路上经过的车辆倒是一直络绎不绝。
曹汢拿着一叠传单跟个傻子似的在路口站了半天,很快他自己就先受不住了。
眼前有些发昏的视线让他意识到再这么在太阳底下傻站着八成得中暑,到时候要是被人送进医院随便打个吊瓶住院那可就不好玩了,以自己现在这身家情况怕不是分分钟会大出血到破产。
因此他赶紧停下了这种自杀式行为,转头找了个位置比较阴凉且有树荫遮挡的公园长椅坐下,准备等这太阳最是猛烈的正午时分过去再说。
“呼......”在太阳底下晒出了一身热汗的曹汢到椅子上休息会儿后很快便感到有些发困,估计还是水分补充的不够导致有些中暑了。
他用力晃晃脑袋,看了眼树荫外一片金黄色的世界后,决定还是再继续坐着歇一会儿,也好顺便去去暑。
随手把传单塞回包里后抱在胸前,曹汢正准备闭上眼睛稍微眯一眯,谁知才刚合眼没多久,这时背后却是突然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好......”
耳边传来道略有些清冷的声线,听上去说话的主人似乎有着比较重的鼻音。
曹汢一脸不明所以地回过头去,愕然发现站在自己身后的是一位全副武装到脚的奇女子。
其武装包括但不限于:口罩、遮阳帽、太阳伞、太阳眼镜以及一件在这种天气里怎么看怎么热的米黄色挡风大衣。
除了那一头灿金色的长发外,女子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任何一处暴露在衣服以外的地方,以至于曹汢回过神后自己都有些惊讶他刚刚是怎么瞬间判断出对方性别是女性的。
讲道理,敢在这种温度下穿着这样一身打扮出门的家伙,我们一般都只会用两个字去形容她:狼灭。
原谅曹汢一时之间实在是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形容词,当时他转过身后望着这名看不清楚容貌的女子整个人都呆了半响,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人怕不是脑子瓦特了。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
看着曹汢微微有些发愣的样子,奇女子先是礼貌地点头跟对方打了声招呼,从她那中气十足且不急不缓的声音中可以听出,虽然人姑娘穿得比较多,但她现在应该还没有被热傻。
只不过丫把曹汢看傻了倒是真的。
“请问能让我借用一下你的手机吗?”
女子语气很是客气地问道,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到衣兜里摸出了张怎么看怎么简陋的广告传单:“我手机不小心弄丢了,想借打个电话,你看......”
曹汢没有马上回话,他站起身来打量着眼前这位怎么看怎么透露着一股子古怪劲儿的女子,最后目光却是渐渐被吸引到了对方手里抓着的那张广告传单上。
这熟悉的美工,熟悉的排版,以及上面印着熟悉的手机号......曹汢凝神一看,这不正就是自己不久前刚派出去的那几张租房传单之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