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重生之侯门嫡妻 第一百二十九章 德妃之死

《重生之侯门嫡妻》第一百二十九章 德妃之死

作者:菀柳青青 字数:8635 书籍:重生之侯门嫡妻

  宫中的大牢和府衙的大牢并没有太大的不同,但是傅贤妃到底是皇帝的妃嫔,又是宁王的生母,所以那些官差并没有太为难她,为她安排一个还算不错的牢房。

  毕竟宁王现在可是隐隐有超出景王之势,说不定傅贤妃就能脱罪呢。

  傅贤妃坐在一张矮榻上,周围很是空寂,偶尔听到虫鼠爬行、鸣叫的声音。

  天牢里很黑,只是点燃着几支火把,上面一个铁窗,已是锈迹斑斑,现在正大开着,有点点星芒漏进来。她衣服凌乱,头发随意的散开,钗环都掉了,很是狼狈。看着头顶的窗子,委屈、不甘、困惑浮上心头。

  年轻初入宫的时候,皇帝也宠过她一段时间,可是好景不长,在安德妃入宫的时候,她很快就失宠了。她不如安德妃生的娇媚,也不如安德妃会讨皇帝欢心,她无论再怎么努力,也从未复宠过,反倒是安德妃,这么多年来,无论宫里又进了多少美人,她都是圣宠不衰,就连景王也因为她在一众皇子中最得圣心。

  好在,她先安德妃一步有了儿子,才没有让安德妃完全凌驾于她之上。

  最近这段时日,她看着安家覆灭,看着阮昭容进宫,看着安德妃失宠,看着宁王越来越得皇帝重用。她以为她终于苦尽甘来,可以将安德妃母子踩在脚下。可是她想错了,皇帝可以为了景王让傅柠嫁给他,又怎么会将一颗心偏到她这里来呢?

  她的确嫉妒阮昭容,但是她根本没有害阮昭容,可是皇帝根本不听她解释,就将她打入天牢,这实在是太偏心了。

  即便她以前再不得宠,也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看来皇帝果真是不将她和宁王放在心里的。

  思及此,她眼泪掉了下来,看着头顶的窗子失神。

  不久前宁王急匆匆赶到,让她写一封血书交给皇帝,她虽然不抱希望,但还是些写了。若是今夜不能让皇帝改变主意,她明天就会是一具尸体了。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吱嘎”一声,牢门被打开了。

  她以为是宁王过来了,忙擦擦眼泪,转过身:“瑄儿——你,你是谁?”

  傅贤妃面色僵住了。

  来人穿着一身官差的衣服,身材削瘦,面色黝黑,右脸还有道狰狞的疤痕。他笑容很阴险,手提着一只食盒,慢慢走进来。

  “自然是奉陛下之命,送贤妃娘娘上路了。”

  傅贤妃仓皇失措,往墙角缩去:“你……你胡说,你胡说……”

  男子笑容森森:“贤妃娘娘谋害皇嗣,难道不该处死吗?”

  傅贤妃失声道:“就算陛下要处死我,也该是派宫里的嬷嬷或者内侍带着圣旨过来,而非是你一个官差的一面之词。”

  男子将头上的帽子摘下,又放下食盒:“贤妃娘娘真是聪明,可惜,你这么聪明不还是要死了吗?”

  傅贤妃尖叫道:“快来人,快来人,有人假传圣旨要杀了本宫!”

  可是天牢里一派寂静,除了火把发出噼啪的响声,无一人回应他。

  男子道:“娘娘别白费力气了,他们喝了我送的酒,全部睡着了。”

  傅贤妃又气又急,身体发抖:“你……是谁让你来害本宫的?”

  男子将食盒打开,里面传来阵阵清冽的酒香:“方才还夸贤妃娘娘聪明呢,这么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猜不出来呢?”

  “是安德妃,对不对?”

  男子笑而不言。

  傅贤妃怒声道:“是她,一定是她!好啊,真好,我才被关进天牢,她就要迫不及待的害死我。”

  她越想越确定就是安德妃要杀人灭口。是啊,就算她下毒谋害阮昭容,可是阮昭容不是没有大碍吗,况且她好歹是生下宁王的高位妃子,皇帝顶多是将她打入冷宫,不会赐死她。

  而安德妃与她是死敌,必定要趁着这个机会杀了她,造成她畏罪自尽的假象。

  男子好整以暇道:“既然贤妃娘娘都想明白了,就不必听卑职说这些废话了罢,若是识趣,贤妃娘娘就主动鸩酒自尽,好歹还能留些体面。”

  “不,我不要,你滚!”傅贤妃声嘶力竭道,“你敢假传圣旨杀我,若是被陛下知道,一定会惩罚你们的!”

  男子摇摇头道:“时至今日,贤妃娘娘怎么还不明白?你现在可是谋害皇嗣的凶手,陛下极为厌恶你,怎么会在意你的死活呢。”

  傅贤妃站起身,离他远远的:“一切都是你们的诡计,安德妃和景王先是收买曼儿和本宫身边的琴女官谋害阮昭容,又故意在太后寿宴上揭露这一切,给本宫扣上谋害皇嗣的罪名,让本宫落到现在的境地,而现在安德妃又派你来杀人灭口!好狠啊,你们真是太狠了!”

  男子讽笑:“贤妃娘娘,你逃不掉了。”

  他斟了一杯酒,递给傅贤妃:“娘娘,喝了罢,若是你不听话,就不能这么轻松的死去了。”

  说着,他一步步逼近傅贤妃:“喝罢,娘娘早点喝完,卑职也早点去交差。”

  傅贤妃顺着墙角滑落在地上,泪水汹涌:“你这个走狗,你这么卑贱的人,怎么敢如此对待本宫!”

  男子轻笑一声:“贤妃娘娘如此高贵,还不是成为阶下囚,任人宰割了?”

  “不,我不!”傅贤妃一扬手,将他手中的酒杯打翻了,又迅速跑开,踢翻了食盒,酒壶里的酒也洒了。

  男子面色阴冷:“贤妃娘娘,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不识好歹,那么卑职也不客气了!”

  说着,他从怀中拿出一条绳子,步步紧逼:“原本卑职是想让娘娘鸩酒自尽,再将你挂起来的。可是,你太不听话,没办法,卑职只好直接一些了。”

  说着,他一把拽住傅贤妃,一只手钳制住她,一只手将绳子挂到她脖子上。傅贤妃奋力挣扎,双脚不断在地上踢踏着,地上的草席发出摩擦之声。

  她声音沙哑,断断续续道:“来……来人……救命,救救我……”

  绳子越收越紧,她的呼吸困难,脸色涨得通红:“来人……快来人……”

  就在她觉得心神恍惚,头晕目眩,快要死的时候,突然,牢门被踹开了。

  身穿一袭青衣的宁王步履匆忙的走进来,一脚踹在了男子的头上。男子痛呼一声,栽到在地,手中的绳子却没有松开。

  宁王又劈手给他一掌,绳子从他手中被轻松的抽开,抱着傅贤妃道:“母妃,母妃,你醒醒!”

  晕过去的傅贤妃被唤醒了,她半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宁王:“我……我是死了吗?”

  宁王悲愤不已:“母妃,儿子来迟了,差点让母妃被人害死……”

  说着,他转头,哀声道:“父皇……”

  傅贤妃微微抬头,便看到一身龙袍、面色晦暗的皇帝站在牢门口。她轻咳了一声,哑声道:“陛……陛下,您真的要赐死臣妾吗?”

  皇帝道:“朕何时说要赐死你了?”

  傅贤妃指指那个晕倒的男子:“他说,是奉了陛下旨意,来赐死臣妾……”

  “简直是一派胡言!”皇帝冷声道,“朕怎么会下这样的旨意?”

  宁王心道,就算皇帝不会赐死傅贤妃,也会褫夺她的封号打入冷宫,和赐死又有多大的区别呢?

  傅贤妃委屈的眼泪流下来,挣扎着起身,又膝行到皇帝面前:“陛下,臣妾真的是冤枉的,臣妾真的没有让琴女官收买曼儿谋害皇嗣。臣妾不怕死,臣妾怕的是陛下不相信臣妾,陛下……”

  在皇帝的印象中,傅贤妃一直是优雅端庄的,可现在的她一袭宫装满是灰尘,脸上还有乌黑的尘土,和泪水混合在一起,在脸上留下两道印子,头发蓬乱,形象尽失。

  想到这么多年,他宠爱安德妃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冷落傅贤妃,不禁也为她感觉委屈。

  当然,他只会觉得是安德妃的错,不会想到傅贤妃的委屈都是他给的。

  他俯身,主动扶起傅贤妃,道:“爱妃,你受委屈了。”

  傅贤妃一愕,又哭又笑:“陛下,您相信臣妾了?”

  皇帝道:“方才发生的事,朕都看到了。安德妃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牢中对你动手,她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傅贤妃的宽大的袖子滑落,露出一截皓腕,几个手指却是流着鲜血,里面白色的衫子少了一截。

  皇帝见此,心道,看来宁王的确没有骗他,那封血书果然是傅贤妃亲手所书,是贤妃撕下了里面的衣服充当白纸。

  和安德妃一对比,傅贤妃真是真诚又无辜啊。

  傅贤妃抽泣道:“臣妾也想不到,德妃妹妹会这么做,臣妾一直以为她那么清高的人,是不屑于用这种手段的。况且臣妾一向比不得她得圣心,她何至于此啊。”

  皇帝自然知道,安德妃之所以对付不受宠的傅贤妃,是为了打击宁王,看来,这件事也有景王的参与。阮昭容一定也早就知情,否则在宴会上她也不会落井下石。

  好啊,这一对黑心母子,不但在他身边安插眼线,还利用他对付傅贤妃母子,实在是可恶!

  皇帝拍拍她的手:“是爱妃太单纯了,也是朕识人不明,这么多年,让你们母子受了这么多委屈。”

  傅贤妃啜泣道:“只要陛下相信臣妾,臣妾就不觉得委屈。”

  皇帝点点头:“瑄儿。”

  宁王会意,掐了掐男子的人中,很快,男子就清醒了过来,在他看到皇帝的时候,吓的差点又晕过去。

  宁王提起他的后领,冷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假传圣旨,害死母妃!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男子满脸惊慌,却是牙关紧闭。

  “你对母妃所做的一切,方才本王和父皇都看见了,还不承认吗?”

  男子闭上眼睛:“卑职说,卑职全说……”

  宁王放开了他,让他跪在皇帝面前。

  虽然皇帝看到了方才的情景,但若要给安德妃定罪,还需要这个人的口供。

  就在皇帝等待答案的时候,男子抬眼偷偷看了他一眼,猛然站起身,一下子往墙上撞去!

  宁王悚然一惊,正要阻拦,只听“嘭”的一声,血流如注,墙上沾满鲜血,男子倒在地上。

  宁王疾步上前,用手指探了探他打的鼻息:“父皇,他死了。”

  皇帝面色一沉,怒极反笑:“好,真好。安德妃,还真是有本事啊。”

  宁王一急:“父皇,现在该怎么办?母妃她真的是冤枉的。”

  皇帝叹道:“朕自然知道贤妃受了冤屈,即便这个人死了,朕也会给她一个公道。”

  傅贤妃一脸感激:“臣妾谢过陛下。”

  皇帝道:“瑄儿,先送你母妃回宫。”

  宁王赶紧道:“是,父皇。”

  因为官差都被酒迷晕了,所以整个牢房很是寂静,也无人发现皇帝和宁王来过,亦无人来拜见皇帝。

  妃子被关的牢房和犯错的宫人被关的牢房差别很大,亦距离很远,所以一路走过倒是没见到琴女官和曼儿。

  就在快要走上台阶的时候,突然几个黑衣人快速跑过去,明显不是天牢的官差。

  宁王目光一寒:“谁!”

  黑衣人发现了这里有人,似乎急于杀人灭口,一个飞镖飞了过来,宁王也自幼习武,所以一个闪身就躲开了。

  “好大的胆子!”皇帝道。

  在他面前,竟敢杀害一国亲王,当真是不要命了。

  那人似乎觉得不是时机,便招呼其他几个黑衣人逃跑。

  宁王忙追上去:“站住!”

  说着,就和几个黑衣人缠斗起来。因为外面有禁军巡逻,所以他们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万一惊动了禁军,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全公公吩咐身边的小内侍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外面叫禁军过来护驾!”

  黑衣人听到这话,大声道:“快走!”

  宁王也不傻,他缠住了最后一个黑衣人和他打斗。前面几个黑衣人看见他逃脱不了了,只能先逃走了。

  宁王一脚将他踢到墙上,又踩住他的心口,怒声道:“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痛的龇牙咧嘴,却是坚决不开口,甚至还想咬破口中的毒药自尽。

  宁王及时发现,照着他的脸给了他一拳,果然一个药包被他吐了出来。

  “敢不说实话,本王让人将你千刀万剐,受尽折磨,生不如死!”宁王威胁道。

  黑衣人咳出几口血:“是……是……”

  “是谁!”

  黑衣人哑着嗓子道:“到底是谁,小的也不知道,那个人戴着黑色的围帽,小的看不清他的长相,只是派了我们兄弟几个悄悄潜入牢房,杀人灭口。”

  “杀谁!”宁王追问道。

  黑衣人指了一个方向:“那……那边,是两个宫女……背后之人让小的杀了她们,再造成她们畏罪自尽的假象……”

  说完这句话,就断了气息。

  话到此处,皇帝已经全然明白。今日牢房的官差被迷晕,不只是有人要来谋杀贤妃,还是要谋杀琴女官和曼儿,不给贤妃翻案的机会。

  而且,就算来灭口的人不幸被抓到了,要么自尽,要么不知道幕后指使是谁。

  景王,还真是心思缜密啊。

  宁王暗暗笑了。他之前提议,让这些人活着指认景王和安德妃,可是沈妤却不同意。因为,越是人赃并获,越是会引起皇帝的怀疑。而且景王狡诈,他不会坐以待毙。况且景王根本就不认识来灭口的这几人,他一定会想办法反咬一口。

  很多时候,越是云山雾罩,越是让人深信不疑。

  试想一下,皇帝亲眼所见贤妃差点被勒死,又亲眼所见刺客来杀琴女官和曼儿灭口,却又恰刺客都活着,说出景王是幕后指使。皇帝这么多疑的性子,不会以为是宁王为了给傅贤妃脱罪而故意制造这么多巧合吗?

  反过来,皇帝明明已经看到了事情的真相,偏偏无一人肯揭露景王的诡计,在皇帝眼中,景王就是个狡诈阴险的人。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会在皇帝心里生根发芽,越长越大。以后景王无论做什么,皇帝都会觉得他别有用心。

  宁王更加着急:“父皇,这下该怎么办?”

  “胆大妄为,实在是胆大妄为!”皇帝怒意勃发。

  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做这些小动作,景王心里还有他这个皇帝吗?

  正说着,就听到一阵阵脚步声,一群禁军涌了进来。

  禁军统领卢翊行礼道:“微臣护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皇帝怒声道:“连天牢里闯进了贼人都不知道,朕要你何用!”

  所有人都跪了下来:“请陛下恕罪。”

  皇帝正在气头上,闻言越发心烦意乱:“恕罪,恕罪,除了恕罪,你们还能说什么?”

  所有人都屏气敛息,不敢言语。

  卢翊看了全公公一眼,全公公给他使了个眼色。卢翊不敢再请罪,垂首谨立。

  宁王为卢翊解围道:“卢统领,不知那几个黑衣人和抓到了?”

  卢翊对宁王生出了几分感激,道:“回殿下,臣已经派人去追捕了。”

  宁王颔首:“若是抓到了,请立刻禀告给父皇。”他指了指地上的黑衣人,“此人和那几个人是一伙的。”

  卢翊走过去,吩咐人道:“将他抬走。”

  全公公小心地道:“陛下,更深露重,回宫罢。”

  众人立刻让开一条道,保护着皇帝离开,宁王扶着傅贤妃跟在后面。

  走出天牢,皇帝突然顿住脚步:“全公公,召景王进宫,德妃也一并过来。至于那两个宫女……”

  全公公道:“奴婢会交代人换个地儿关押她们,绝不会被人发现。”

  皇帝勉强消了些火气:“回宫。”

  景王素日也是喜怒不形于色之人,但是傅贤妃被定罪,他很是高兴,回到府上便露出了欣喜之色。又和穆昶商议了一番对付宁王的法子,这一会才睡下。

  可是才刚闭上眼睛,就有宫里内侍前来宣旨,皇帝召他入宫。

  这个时辰让他进宫,他虽然疑惑,但是不敢耽搁时间,整理好衣冠便匆匆赶到了皇宫。

  含元殿,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不只是他,就连安德妃也在。

  安德妃跪在地上,哭哭啼啼,脸上还有红肿的手印。

  景王心头一凛,立刻上前行礼:“儿臣参见父皇,不知父皇深夜叫儿臣前来,有何要事?”

  皇帝笑了两声:“怎么,打扰景王歇息了?”

  景王一听话风不对,一掀袍子赶紧跪下:“儿臣不敢!”

  皇帝冷笑:“不敢?朕看你敢得很,为达目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景王一脸仓皇:“儿臣不知做错了何事,使得父皇生气,请父皇明示!”

  “明示?你做的那些事还需要朕明示吗?景王啊景王,你耍的好手段,将朕都绕进去了,利用朕对付贤妃和宁王,真是其心可诛!”

  听皇帝这话的意思,分明是要为傅贤妃翻案。景王心下惊疑,他不知道,怎么短短时间,皇帝就改了主意?

  “父皇,儿臣真的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皇帝怒极反笑:“不知道?今晚宴会发生的事,你这么快就忘了?”

  景王也一颗心也是忐忑不安,但他表面还是保持镇定。

  “父皇,今天宴会上发生的事,儿臣也在意料之外。儿臣万万想不到,一向平静温和的贤妃娘娘会做出这种事。好在有父皇为阮昭容主持公道,阮昭容才幸免于难。”

  “很好。”皇帝笑了两声,“来人!”

  全公公挥挥手,就有两个侍卫推着两个人进来,竟是两个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女子。侍卫轻轻一推,她们就软软的倒在地上,身上鲜血崩流。

  皇帝道:“景王,你可认得她们是谁?”

  景王惊愕道:“她们不是谋害阮昭容的人吗?父皇为何又让她们带到这里来?”

  这么说着,他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全公公指着琴女官和曼儿道:“还不快说?难道你们还想用更重的惩罚吗?”

  皇帝下令,对她们严刑拷打,务必让她们说实话。那些嬷嬷得了皇帝的命令,岂有不听从的道理,一个接一个的刑罚,似乎将她们往死里折磨,却偏偏让她们死不了。

  与其这样痛苦,还不如死了算了。

  琴女官气若游丝道:“是……德妃,是德妃收买奴婢偷了贤妃娘娘的银子和首饰,送给曼儿,那个毒药也是德妃娘娘给的。目的就是栽赃陷害贤妃娘娘……”

  “曼儿,你呢?”全公公道。

  曼儿道:“的确是德妃收买奴婢,让奴婢害阮昭容,还让奴婢指认琴女官和贤妃。德妃和贤妃一向不睦,景王又和宁王不睦,所以德妃要借机害死贤妃……”

  皇帝一脚踹在德妃的心口:“德妃,你好大的胆子!”

  就在寿宴上,德妃还在幸灾乐祸,可是没想到这么快灾祸就降到了自己头上。她一下子被踹倒在地,吐出一口血来。

  景王见此,惊呼道:“母妃——”

  但是碍于一脸冷肃的皇帝,不敢上前。

  安德妃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扯住皇帝的龙袍:“陛下,臣妾伺候您这么多年,臣妾是什么人你是知道的,臣妾怎么会做出这种恶毒的事?求您明察。”

  皇帝一下子甩开她:“德妃,贤妃被诬陷的时候,你是怎样落井下石的,朕还没有忘记。”

  “陛下,臣妾……臣妾……”她只是见傅贤妃倒霉,太高兴了,所以忍不住就落井下石了。

  但是她这话可不敢说,只是忍住心口的疼痛,连连磕头:“陛下,臣妾真的是冤枉的,是这两个贱人诬陷臣妾!”

  皇帝已经认定了傅贤妃是冤枉的,无论安德妃说什么,他都不会信,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哦,当时傅贤妃说自己是被冤枉的,你是怎样一副嘴脸?怎么轮到自己了,就不一样了吗?难道别人被冤枉就是假的,你被冤枉就是真的?”

  “陛下……”傅贤妃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在这件事上,她根本就不是清白的人。

  景王顿时就确定了,皇帝突然改变主意,一定是宁王在背后做鬼。他惊怒交加,磕了一个头道:“父皇,请您不要相信这两个说的话,这一定是宁王的诡计,您不要上他的当。一定是他和傅贤妃商议好的,让琴女官和曼儿一起诬陷贤妃,然后再让两人反口,反过来指正儿臣和母妃。这样一来,受委屈的就是贤妃,而母妃和儿臣就罪大恶极。父皇,求您相信母妃,相信儿臣!”

  若是皇帝不知道阮昭容是景王的人,若是他没有亲眼所见安德妃差点被人勒死,他或许会考虑景王这番话。

  可是现在,就算景王舌灿莲花,他都不会相信一个字。

  琴女官哑声道:“景王殿下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奴婢跟随贤妃娘娘多年,原也不想背叛娘娘。可是奴婢的一个老乡在宫中做侍卫,奴婢说句实话,我们两人约定好,过两年我就请求贤妃放我出宫嫁人,我们两人成亲。可是,在一次见面的时候,被德妃抓到了,她威胁我,若是我不为她办事,就将此事告知皇后娘娘,侍卫和宫女私相授受,本是大罪,我们两人都活不成。没办法,为了让他活着,我便答应了德妃的要求。若陛下不相信,可以去查,奴婢绝无虚言。”

  皇帝冷冷的盯着安德妃:“她说的对不对?”

  安德妃心头一跳。这个把柄的确是她抓住的,也是她告知的景王,原本以为琴女官顾忌她相好的命,死也不会说出口,可是没想到她什么都说了。

  琴女官若是知道她的想法,一定会告诉她,若是她在牢房,每个刑具都试一遍,看她说不说实话。

  安德妃瘫倒在地上,这一瞬间悔恨浮上心头:“陛下,陛下……”

  皇帝哈哈笑了两声:“你们母子可真是有本事!”

  安德妃见大势已去,痛哭出声。

  景王还要说什么,安德妃一下子扑到皇帝脚下:“陛下,一切都是臣妾做的,是臣妾威胁琴女官,收买曼儿,诬陷贤妃。珣儿她毫不知情,您要罚就罚我罢,这一切真的与珣儿无关。”

  皇帝淡淡道:“与景王无关?”

  景王内心经过激烈的挣扎,还是选择不开口。

  “是,与珣儿无关。”安德妃道,“是臣妾嫉妒阮昭容,是臣妾和贤妃不睦。臣妾不甘心,以前陛下明明最宠爱的人是我,凭什么阮昭容一进宫,就取代了我的位置,夺走了属于我的恩宠,居然还有了龙种。她那样低贱的出身,也配生下皇子吗?所以,我便想出了一个计策,既能除掉她肚子里的孩子,又能栽赃嫁祸给贤妃,一箭双雕。贤妃落到这个下场,我很满意,可是不曾想,陛下却要为她翻案!以前陛下明明最宠爱最相信的人是我,贤妃处处比不上我,凭什么能得陛下如此对待?”

  这明显就是为了保护景王,而一人揽下罪名。

  皇帝的眼神阴鸷:“景王,你怎么说?”

  景王陷入了两难。

  若是他认可了安德妃的话,就是无情无义,若是不认同安德妃的话,就是说自己是背后黑手,怎么说都是错的。

  可是,他必须为安德妃求情,他已经被皇帝不喜了,绝不能在皇帝心中留下一个不孝的印象。

  思及此,他满目悲怆道:“父皇,母妃陪在您身边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皇帝已然了解景王的心思,道:“可是德妃已经承认了,你即便是她的儿子,也不该置若罔闻,意图包庇啊!”

  “父皇……”景王一颗心猛地沉下去,他乞求般看着皇帝,掩住对皇帝的恨意。

  皇帝挥挥手:“安德妃谋害皇嗣,还栽赃嫁祸给贤妃,实在是用心险恶。即刻起,褫夺她的德妃封号,打入冷宫!”

  反正安家已经不在了,只剩下一个缠绵病榻的永康侯,他处置德妃,也无须顾忌什么。

  大殿里静默了一会,少倾,全公公挥挥手,几个侍卫脚步轻缓的走过来,将德妃拖下去了。

  德妃口中还在大喊:“陛下,这一切是我一人所为,与珣儿无关,求您不要牵连他……”

  这声音凄厉,响彻整个大殿,过了很久,依旧在众人耳边回响。

  皇帝神色微松,看不透他眼中的表情。过了一会,他道:“朕累了,回宫罢。”

  全公公知道,皇帝现在没有心情去哪个妃子的宫中了,他要回的是自己的寝宫。

  他高声道:“回宫。”

  皇帝没有看景王一眼,大步离去。

  “父皇——”皇帝就像没听到,全公公回过头低声道,“景王殿下,夜深了,您快回去歇着罢。”

  景王跪坐在空旷冰冷的大殿,只觉得一阵阵冷意沁如骨髓。

  外面的溪水,一滴一滴的,发出清脆的响声,他觉得有些茫然无措。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要知道,从前皇帝最宠爱的儿子就是他,甚至故意扶持他和宁王、太子作对。

  他不明白,从什么时候起,皇帝对自己的态度变了呢?母妃又该怎么办,他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安德妃被打入冷宫吗?

  他知道,这一局他败给了宁王,而且败的十分惨烈……

  第二日,在朝堂上,皇帝宣布了此事,顿时满堂哗然。大家看着景王和宁王的眼神越发疑惑,这局面翻转的也太快了,而且很是精彩。

  为了补偿贤妃,皇帝赏赐了她不少东西,去长乐宫留宿的时候也多了。

  虽然贤妃之前受到了惊吓,可是除掉了死敌安德妃,她觉得受的这点惊吓也算不得什么了。但是为了引起皇帝的怜悯,她该装柔弱的时候还是装柔弱。

  安德妃被除掉了,除掉景王是不是也指日可待?而且皇帝厌恶太子,如果太子被废,她的儿子会不会成为下一任储君呢?

  贤妃兀自坐着当上太后的美梦,而冷宫的安德妃却是悄无声息的死了。

  “姐姐,安德妃死了。”沈明洹一大早就跑到了青玉阁,告诉沈妤这个消息。

  沈妤才梳洗完,正准备用早饭。看到他进来,微笑道:“这么早就过来了,可曾用了早饭?”

  沈明洹又道:“姐姐,安德妃死了,听闻是悬梁自尽。”

  沈妤声音清泠,如微风掠过池水:“我知道了,一大早苏叶就告知我了。”

  沈明洹坐到沈妤身边:“姐姐一点也不惊讶?”

  沈妤道:“不是我做的。”

  沈明洹轻咳一声:“原来不是姐姐……那她真的是自尽吗?”

  沈妤盛了一碗碧羹粥给他:“也许是真的罢。”

  沈明洹惊讶:“为什么?”

  “自然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了。若是她活着,皇帝永远会记得她丑恶的一面,记得她做的恶事。可若是她死了,一切烟消云散,皇帝或许会记起她年轻的时候,和皇帝鱼水深情的时光,可能就会因此对景王的怒气消减,时间长了甚至会对景王产生怜悯。可是一切都是她想当然,只要阮昭容还在皇帝身边一天,皇帝就会想起他和太后的丑事被景王知道了,他就不可能原谅景王。”

  沈明洹道:“只是这样一来,宁王就得意了。如今景王失宠,宁王得陛下重视,很多人都蠢蠢欲动,暗地里巴结宁王呢。听说……听说有不少人都想送美人给宁王,好在宁王没有收,否则大姐会伤心的。”

  沈妤神色悠然道:“宁王不傻。如今景王刚失宠,若是他就急吼吼的丰满羽翼,定会引起皇帝的不满,如今的境况,最好就是安守本分,按兵不动。等此事风头过去,再暗中拉拢那些大臣也不迟。”

  “景王现在一定很恨宁王和咱们沈家,姐姐一定要更加小心了。”

  沈妤笑道:“我身边有苏叶保护,自然很安全,倒是你,以后做事要更谨慎,别被人钻了空子。”

  沈明洹乖乖点头:“我知道。”

  用完早饭,两人便去慈安堂给太夫人请安,沈家众人都在。

  沈婵笑道:“五姐快看,宣国公府给咱家下帖子了,邀咱们过几日去参加宴会,祖母说,让我们都去呢。”

  沈妤含笑道:“什么宴会?”

  “和去年一样,左不过是骑马、射箭、蹴鞠、马球一类,好多人家的姑娘公子都去呢,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男子可以比赛,女子可以去观看,但是也有许多人家借机相看,给自家儿子或女儿找一门好亲事。

  沈婳年纪小,又在孝期,暂时不急着说亲,但是沈婉和沈妤到了年纪,太夫人又看好了严苇杭,自然是希望她们都去的。

  而且,严家给沈家下帖子,也是因为宣国公夫人想见见沈妤。

  沈妤还没想好怎么拒绝这门亲事,她靠在太夫人身边,笑道:“祖母,可不可以不去?”

  太夫人故意板着脸:“不可以。现在天气正好,等过几日再热起来,就不好出门了。你整日在府上待着,我都替你闷得慌。再者,咱家的姑娘就你不去,让别人怎么说?去,一定得去。”

  沈妤看逃脱不掉,只能道:“那好罢。”

  太夫人笑眯眯道:“这才好呢,我瞧着你之前那身紫绡翠纹裙不错,届时你就穿那件裙子去。”

  太夫人的目的太明显了,沈妤即便脸皮再厚,也不禁面色微红:“我知道了。”

  沈婵很是喜悦:“届时思繁也一定去,我可就以和她玩了。不像四姐,总是嫌我烦。”

  姜氏和太夫人对视一眼,笑着道:“你以为你婉儿和你一样吗,你瞧瞧你四姐多沉稳,再看看你,哪里像个姑娘家?”

  沈婵轻哼一声:“母亲总是嫌弃我,思繁也这样,韦夫人都不管呢。”

  太夫人笑道:“韦夫人性情直爽,教养出来的女儿也那么直率活泼。不过,倒是很讨人喜欢。”

  姜氏笑道:“有其母必有其女,只看韦姑娘,就可知韦夫人的为人。”

  几日后,沈妤按照太夫人嘱咐的,精心打扮了一番,随着姜氏去了宣国公府。

  到了宣国公府大门,已经有许多华贵的马车停在了两边。

  虽然严家现在已经交出了兵权,但是严家声势之大也不是轻易就可以被超脱的,所以仍旧有不少人想攀上严家。

  沈妤下了马车,就看见宁王府的马车紧随其后。沈妤笑着迎上去:“大姐。”

  沈妘被春雪扶着下了马车,又抱过舒姐儿。沈妤道:“姐姐也来参加宴会?”

  沈妘笑道:“趁着天气不是很热,带着舒姐儿出来看看。”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回到书页 下一章 > 错误反馈

设为首页加入收藏保存桌面网址发布会员中心留言本

Copyright © 2024-2025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