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真的……”晏仲萧无法接受宫卓怡的话,他不能相信,宫逸琛竟然会无意于至高无上的权利。
要知道权利,是他,是宫卓怡,终其半生都在争取的东西,可是宫逸琛作为他们的孩子,竟然对权利毫无向往,这不由得令晏仲萧难以释怀。
宫卓怡抿唇,淡声说:“我的前半生,过的并不快乐,我唯一的希望,便是逸琛不要重复我的过去,我希望他可以选择他自己的人生。”
话音落下,宫卓怡便哽咽了,当初她选择接手宫氏,是迫于无奈,她是长姐,必须有长姐的担当。
晏仲萧沉默了,回想他的前半生,除了在权力的游戏中尔虞我诈,他又有多少快乐呢?
宫卓怡离开了,在走廊里,她看到了坐在长椅上的晏雪儿。
晏雪儿看到宫卓怡从病房里出来,她缓缓站了起来,她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宫卓怡,是父亲口中说起过的那位他此生最爱的女人。
“阿姨,你能原谅我爸爸吗?”晏雪儿问道。
刚刚在走廊里坐着,晏雪儿隐约听到了房间里的对话,也听到了宫卓怡离开前的最后一句,“我没有资格替那些被你伤害过的人原谅你。”
宫卓怡顿下了脚步,看着眼前染着一头金发的小姑娘,良久,不知该如何回应,在她和晏仲萧相识的这数十年里,谁对亦或是谁错,早已经没有了边界。
晏雪儿吸着鼻子,声音带着哭腔,“刘博士说,我爸爸……我爸爸可能没有多少时间了,我不希望他带着遗憾离开……”
宫卓怡抬手轻轻抚摸晏雪儿的小脸,“多陪陪他吧!”
说罢,宫卓怡擦身离开,却也在离开晏雪儿视线的一瞬,隐忍许久的泪水夺出了宫卓怡的眼眶。
在宫卓怡离开的当天晚上,晏仲萧便因病,不治离世。
直到第二天早上,晏庭集团官方发布了一条讣告,消息这才传播开来。
宫逸琛是在上班去宫氏的路上,在电台广播里听到了晏仲萧的死讯,当时他还在心里诅咒了一句“报应”。
到了宫氏,宫逸琛径直去了宫卓怡的办公室,本想和母亲八卦一下晏仲萧的死讯,却从助理那里听到宫卓怡生病在家的消息。
宫逸琛不禁大惊失色,当即掉头离开了公司,径直向家里赶去,他太了解母亲了,宫卓怡是出了名的铁娘子,小病从不下火线,除非是生了大病,宫逸琛满脑子都是一些糟心的画面,生怕母亲得了什么重症。
宫逸琛赶到家里,火急火燎的冲进了宫卓怡的卧室,只见宫卓怡一身素服,坐在梳妆镜前,一张素颜的脸,透着几番憔悴。
其实早在昨天夜里,宫卓怡就已经知道了晏仲萧故去的消息,她一夜未眠。
宫逸琛在门口望着,只见宫卓怡的手里,正拈着她平日里戴在无名指上的那枚鸽子蛋大小的钻戒,久久出神。
“妈,听说你生病了,你哪里不舒服?”宫逸琛走近,将手背贴上了宫卓怡的额头,试着母亲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