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景淮受伤颇重,两人如今也下不去崖底。
这巨木之上,暂时还能休息,但到了夜里或是我落雨只怕也处境困难。
如今既然在这峭壁之上发现了洞穴,两人自是不会错过。
稍做休息,待微微恢复了些气力,便起身朝着狭窄的洞口走去。
两人小心翼翼,走过一条漆黑的甬道,便进入了这山洞之中。
原本以为此地乃是天然形成的洞穴,没想到里面竟是别有洞天。
眼前所见到的景象,让两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要知道,这里不是崖底,而是峭壁之上。
竟是会有人,在峭壁之上生生开凿那么一个洞穴来生活?
如此看来,那洞穴门口的巨木和藤蔓似乎都是特意遮掩这入口的。
山洞内灯火摇曳,却是不见人影。
两人此时疲惫至极,叫喊了几声无果,便也顾不得许多,袭地而坐。
灯油燃烧的清香混合着石壁中生长出来的花香。
渐渐便让两人头脑开始发晕,开始出现幻象。
长孙景淮素来对这等药物有所抵抗,此时尚且还算清醒。
沈煜宁却是不知陷入了什么幻象之中,表情痛苦又狰狞。
而此时,从石壁之内窜出一条拇指粗的小青蛇直直朝着沈煜宁脖颈之间袭击而去。
长孙景淮大呵一声,眼疾手快一把掐住那蛇的七寸。
他此时虽尚且算清晰,但周身软绵绵的实在没什么气力。
那蛇缠住他的手臂,不断用力缠紧,想要挣脱开来。
而此时沈煜宁也在长孙景淮的叫唤之下从幻象中挣扎着迷迷糊糊睁开眼。
见着他缠绕在他手的青蛇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连忙拔下头上的发簪,便想先拿青蛇刺去。
那蛇似乎极有灵性,只见她醒来便挣扎的十分激烈。
长孙景淮本就没什么气力,此时手腕更是被它缠得半点劲都使不上。
终是被它挣脱开来些。
青蛇得了自由,朝着长孙的手腕处狠狠咬了一口。
便迅速朝着洞穴外头窜去。
此地古怪,两人对视一眼,立马起身想朝外头追去。
但长孙景淮起身的瞬间,却是扑通一声朝着地面扑去。
瞬间陷入昏迷之中,沈煜宁这才发现他方才被那青蛇咬了手腕。
正欲替他拔毒之时,两人进来时的入口出,竟是有巨大的石门从石壁顶上瞬间落下,将两人来时的路封死。
与此同时,石桌上的油灯也在这一瞬间熄灭。
整个山洞内瞬间漆黑一片,沈煜宁并不知晓那青蛇是否真的出了山洞。
一边防备不知何时会出现的蛇,一边替他将手腕的毒血挤出。
好在没有了油灯里的香味传出,沈煜宁头脑也渐渐开始清醒起来。
两人便这般阴差阳错的被困在这山洞之中。
那挡了两人去路的石门,绝对不可能是凭白无故落下的。
定是那青蛇窜出时,碰到了什么机关。
这般说来,只要两人找到开门的机关,便能离开此地。
可这段时间来,两人几乎寻遍了这山洞内的各个角落。
却是对这开启石门的机关一无所获。
因着发现这油灯的古怪,两人也不敢长时间的点着灯。
便只能终日处在黑暗里,期待着这山洞的主人能早日回来。
亦或者,廖阳等人能尽快找到他们。
……………………
沈煜宁一边四下寻找着能开门的机关,一边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
并未发觉跟在她身后的长孙景淮面色苍白的吓人。
而此时,长孙景淮只觉得此时整个就像是被置身于冰天雪地之间。
刺骨的寒意将他整个人包围。
身体似乎渐渐被冻得僵硬,捂住口鼻的手也渐渐松开来。
“嘭……”重物倒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沈煜宁一个激灵,连忙转过身去,便看到长孙倒在地上,身子不断发抖。
“殿下……”她心底一惊,连忙跑上前去,第一时间探向他的脉搏。
触手之间是刺骨的寒意,让她觉得不像是触摸到了人,倒像是抚摸上了块冒着寒气的冰块。
她猛地缩回手,瞪大了眼看向倒在地上的人。
长孙景淮不断瑟缩着身子,面色表情是十分痛苦。
不过是这短短的一息之间,他面上竟是结出些许冰花。
“长孙景淮……你怎么样?长孙景淮……”
沈煜宁回过神来,也顾不得许多,慌忙将人抱在怀中。
“你怎么回事……你身上怎的也这般凉……”她伸手朝他身上探去。
“沈……沈煜宁……你又趁机…趁机占我的便宜……你……摸了我……你……你……得负责才行……”
长孙景淮断断续续开口,声音气若游丝,他说话间嘴巴里竟是冒出森森白气。
沈煜宁此时却是顾不得与他争辩,只不停探着他的脉象。
“脉象呢?你的脉象呢?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你的脉象呢……”
她不停探着他手腕、脖颈间的脉象,怀里的人却是缓缓闭上了眼。
“长孙景淮……你不准睡!你跟我说说话……长孙景淮,你醒醒!”
沈煜宁拍着他的脸颊:“不是要让我负责么……你看看我,我负责……我发誓!”
怀里的人似有所感,睫毛微微颤了颤。
沈煜宁见状一喜,连忙道:“我负责,你别睡啊……长孙景淮,你睁开看看我……”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停的伸手去探他的脉象。
手腕、脖颈所有脉象皆是似有似无。
饶是沈煜宁跟着鬼医行医多年,也不曾见过等古怪情况。
没有脉象……那岂不是……
她不敢想,只能不停在他身上摸索着,确认着他的心跳、脉象、呼吸。
“醒醒……”
“你看看我……”
“长孙景淮,你看看我我……”
“你醒醒啊……”
…………
她不断叫喊着怀里的人却是再没有半点动静。
“你怎么回事,你醒醒,你的脉搏呢……去哪里了,都去哪里了……
“长孙景淮,你醒醒!等你你醒了……我们会了北靖就成亲好不好……”
她语气里不自觉便带了些哭腔。
怀里的人手指微不可查的颤了颤,再无半点旁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