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宁被眼前这一幕所震惊的不轻。
且不说长孙景淮举止怪异,冉子骥那说话的模样也与平日里全然不同。
小姑娘眼眸渐渐变得犀利,看着眼前行为举止完全陌生的人。
似有一道惊雷在脑中一闪而过。猛的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的人。
她一把扯住长孙景淮的衣袖,强迫他转过身来与她对视。
厉声道:“你不是长孙景淮,你是谁!”
这人绝不可能是长孙景淮,他是谁?真正长孙景淮呢?
他是否如同真正的沈煜宁一般,被别人占据了身子?
这些想法不停在她脑中盘旋,沈煜宁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
看着眼前这熟悉的脸孔,沈煜宁眼底渐渐升起些黑雾。
“说!你究竟是谁!长孙景淮呢?你为何在……”
“妹妹……”身侧的沈睿终于反应过来,连忙挡在两人中间。
“妹妹病糊涂了,这就是太子啊。”
他连忙将人拉开:“此事说来话长,待妹妹伤势好些了,大哥细……”
“大哥,他不是长孙景淮!长孙景淮不是这样的……”
沈煜宁不知道该如何跟沈睿解释借尸还魂这等子离奇的事。
她若是说了,沈睿不仅不会信,甚至可能会觉得她疯魔了。
但这样的事确实在她身上发生了,此时看到长孙景淮这般模样。
让她瞬间想到了自己,是否他也同自己一样,一样遇上了那古怪的情况。
借尸还魂?莫不是长孙景淮也如同真正的沈煜宁一般不在了?
小姑娘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脸上血色尽退。
她顾不得自己尚且虚弱的身子,猛地起身,拉住沈睿身后的呆愣着的人。
“你说!长孙景淮去哪了!?你说啊!”
长孙景淮似乎被她这疾言厉色的模样给吓到了。
只是呆呆看着她,也不答话,眼底全是迷茫之色。
四目相对,沈煜宁眼底满是戾气和杀意。
长孙景淮怔怔看着她,似乎不知道她为何突然之间变了脸色。
他眸中神色有些委屈,一双桃花眼水雾渐起。
沈煜宁被他这么看着,心底莫名有些不自在。
却依旧强撑,死死盯着他,不肯让步。
“安宁郡主这话说的着实怪异。”冉子骥看热闹不嫌事大。
指着身侧的人道:“这分明就是老九的脸,老九的身子,怎的就不是老九了?”
沈煜宁也不搭理他,只死死看着眼前的人,眼底满是惊恐不安。
长孙景淮面上委屈至极,一双眸子盛满莹莹泪光。
沈煜宁看着他眼底的泪意,心底有股子怪异之感渐渐升起。
还未等她开口,面前的人却是毫无预兆,“哇”的一声哭出来。
沈煜宁实在没想到,长孙景淮会这般说哭就哭。
没有一点点防备,沈煜宁只能呆愣在榻上,瞪着眼看着他。
冉子骥见状也不敢在看热闹,连忙上前哄道:“小九乖……小九不哭……
“郡主她不是有意凶你,她只是身子不适……难免脾气大了些……小九不哭……”
“……讨厌我.....”长孙景淮看着冉子骥,面上表情简直委屈到了极点。
抽抽搭搭,指着床榻上的沈煜宁,断断续续道:“……讨厌我...…”
“怎会……我们小九生的这般好看,怎么会有人讨厌你呢。”
冉子骥柔声哄着他:“郡主她是生病了,小九不跟她计较好不好……”
廖阳听到动静,也连忙从外头跑了进来。
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自家主子,廖阳心底是绝望的。
即便已经过了两天,他也实在做不到如同冉子骥这般姿态自然的对待眼前的人。
长孙景淮哭个不停,廖阳面上也有些着急,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只能无措的看着他,干巴巴道:“主子……别……别哭了……”
他说着,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串糖葫芦,递在长孙景淮眼前讨好道:“糖葫芦。”
长孙景淮似乎极为难过,也不接廖阳手上的糖葫芦。
那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滚落。
冉子骥见状有些无奈,只能一边安抚着他,一边看向一侧呆愣的沈煜宁。
开口道:“你把人弄哭的,你倒是赶紧哄哄他啊。”
沈煜宁:“…………”
怎么哄?用糖葫芦么?
只有沈煜萱那个年纪的小孩子,才能用糖葫芦来哄吧……
她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能见着长孙景淮这么诡异的一幕。
半响,她僵硬着嘴角,冷声开口道:“不准哭……”
长孙景淮闻言哭得似乎更凶了些。
他也并非嚎啕大哭,只是抽咽不止,委屈巴巴站在那里一个劲流眼泪。
“你别这么凶啊,老九他现在心智只如同稚儿,你这般说话会吓到他的……”
长孙景淮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些,冉子骥生怕他把自己哭得背过气去。
不断拍着长孙景淮的背,给他顺着气。
不停安抚着:“不哭了……小九乖啊……不哭了……我带你出去玩……
“我们去捉鱼好不好?我给你做了新的玩具,我带你去看……”
可任凭冉子骥如何哄劝,长孙景淮就是不肯挪动半步。
沈煜宁呆愣在原地,耳边一直回响着冉子骥方才的话——心智只如同稚儿。
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被人占了身子?
她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拿不准他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长孙景淮见他看来,面上表情更委屈了些,一个劲留着泪。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见着他那委屈巴巴的模样,沈煜宁心底不自觉也软了几分。
沈煜宁无奈,放轻了声音道:“你别哭了,是我不好……”
“我不该凶你,我就是....”她不知道怎么解释。
只把他当做是沈煜萱一般的哄劝道:“反正都是是我不好,你别哭了……”
她话音落下,长孙景淮抹了抹眼角的泪迹,果真不继续哭了。
只抽抽搭搭,满眼委屈的看着她。
沈煜宁见着他这般梨花带雨的模样,只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冉子骥见状瘪瘪嘴角,在心底诽谤道:都这样了,还这么重色轻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