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不可谓不劲爆,任谁都没想到这其中竟是还有这么一出。
消息一经传出,便在帝京上下迅速的传了开来,议论不断。
便是连宫里都听到了消息。
听闻皇后娘娘听闻此事,嘴上虽没说什么责怪的话,只是神色明显冷凝了些。
不冷不热的勒令宫内下人不得再妄自议论此事。
那话中的意思已经是明晃晃的表达了对江韵的不喜与嫌弃了。
众人心底了然,对皇后的态度倒是也能理解,江韵这等做法不是摆明了嫌弃太子命不久矣么。
皇后乃是太子亲母,面对江韵这等做法能有好颜色那才怪了。
其实若江韵只是听闻冲喜,心中不愿擅自装病倒也没什么。
本来么这冲喜本就不是好事,心神不愿也是理所当然。
若江韵只是如此,众人倒也能理解。
此事便是传出去了,众人也顶多便是对她爱慕太子一事多几声嘲讽,就过去了。
可偏偏江韵却是竟是在听闻太子病情好转之后又闹出这些事端。
本来么,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被人传出爱慕太子。
还差下人多方打听消息便已是不知廉耻了。
偏偏她嘴上说着爱慕,可遇上了替太子冲喜一事便心生退意,装病避开。
如此一来,那她之前所说的那些爱慕之言,所做之事落在众人眼里便成了想要攀龙附凤,轻浮无知。
不仅如此,在避开冲喜一事之后,江韵还不知收敛,不懂低调。
如今知晓太子病情好转之后更是心生懊恼,恬不知耻的在府中大吵大闹,还气晕了生母……
这般做派实在是不知羞耻,毫无教养,让人不耻。
至此,江韵的名声也算是彻底毁了。
江韵如今也已经及笄了,眼看着已经到了议亲之时。
依着丞相府的家世,在此事发生之前,自然也有不少人家前来相看。
这其中不乏有些家世样貌上成的世家子弟,皆是品行端正之辈。
不管江韵选了谁,那传出去都将是一番才子佳人的美谈。
可先前丞相夫人眼光却是放的颇高,江韵也无心此事,便一直将姿态端的极高。
亲事便也一直没定下来,谁知道如今竟是出了这等事。
丞相夫人这些日子一直病着,对外头的事不甚了解,但大致也都清楚的。
心底也知道江韵的名声算是已经毁了。
如今也不求别的,只着急着想将江韵的亲事定下,也不敢再将目光往高里放。
便是连之前前来说亲的那这个高门子弟丞相夫人此时都不敢奢求了。
压低了姿态,从中挑了几个家世不算太好的清白人家。
派了人前去回复说丞相府有意结亲。
这等人家与丞相府相比,那自然算是江韵低嫁了。
丞相夫人原以为十拿九稳的事,可偏偏却是传回消息说人家一听闻是江韵便纷纷避而远之,只称当初是误会。
丞相夫人这才知道这事情竟是闹的这般大,便是连宫里都知道了。
江韵惹了皇家不喜,这等节骨眼上,谁还敢与丞相府结亲,那不是打太子的脸么。
丞相夫人闻讯,更是气急攻心,再度昏迷了过去。
短短几天时间里,丞相府便闹出了不少事,丞相夫人重病不起,嫡女名声毁尽……
这么些事却也让这府内原本一个不起眼的庶女进入众人眼中。
那便是当日在九冬宴上在棋局上大放异彩的江静。
听闻这些事发生之后,丞相夫人怒火攻心,身子虚弱终日卧床。
这江静便整日里伺候身前,贴身照顾,从不假他人之手。
提起九冬宴,众人对她也算有些印象,虽是个庶女,可样貌举止样样不比嫡女差。
皆是纷纷感慨她从前一直被嫡母压着没有出头之日,这才让明珠蒙尘。
如今丞相府江韵名声已毁尽,那些个之前想与丞相府联姻的家族原本也歇了心思。
可如今听闻这庶女之事后,心思却是又活络了起来。
那些个高门大族自然不会看得上一个庶女。可那些家世不算高,又想与丞相府拉近关系的人家便不一样了。
一时之间丞相府内那些个无人问津的庶女,此时却是变得抢手了起来。
………………
太子府内。
冉子骥正绘声绘色给长孙景淮讲述着这几日一来外头的新鲜事。
长孙景淮并不看他,百无聊赖倚靠在软塌上闭着眸子假寐。
冉子骥倒也不恼,自顾自的在一侧讲述着,那股子兴奋劲当真是一言难尽……
讲的兴起,冉子骥一时间也有些忘我,一巴掌拍在软垫上的人身上。
兴冲冲道:“难怪不得圣人常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这女子心狠起来,还当真是不输男儿,心狠手辣可怕至极。
“那丞相府的庶女,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谁能想到她竟是有这般心机。
“也不知道那江韵如何得罪你了。经你这般一闹,那江韵日后怕是无人敢娶了……”
听得烦了,长孙景淮蓦的睁开眼看向他,心底也觉得有些疑惑。
冉子骥如今才刚从沼狱被放出来,虽未关满一个月。
但按理来说,冉子骥也在沼狱里头呆了不久了。
这么长的时间,竟也没将他那跳脱的性子磨练出来些。
见他朝自己看来,冉子骥心底便是一跳。
呐呐收了话头,小声道:“你这般看着我作甚?可是我说错了什么?”
长孙景淮仔细打量着他,这细细端详之下才发现,这人进沼狱的这几天的功夫,竟还长胖了些?
“看样子,你前几日在沼狱里似乎过得不错。”
冉子骥闻言不可置信看向他,悲愤道:“老九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沼狱那是个什么地方,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么?
“我在里头,吃不饱,穿不暖,整日还要受那些个恶徒的折磨,我……”
“可我看你似乎胖了不少。”长孙景淮摸着下巴打断道。
“我……”
冉子骥身子微不可查的抖了抖,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见长孙景淮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冉子骥面上表情越发凄凉了些。
还未等他指控的话出口,外头廖阳便连忙赶了进来,将其打住。
他不着痕迹看了冉子骥一眼,示意他别乱说话。
这才转头看向长孙景淮,将手中拿着的包袱递过去。
低声道:“主子,东西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