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的修整时间已经过去,除了伤残过重不能前行的人,所有能动的人都整齐列队。
“起行!”
伴随着军前的命令,这支在通西城耽搁许久的军队,开始向着最终的目的地定戎和云武两城而去,但原来一直住在营帐的红月被夏元皓留在了通西城。
齐恒在队伍前方领头,闻仲和王现在队伍后方押看辎重,成野则陪着夏元皓在队伍中间,骑在马上的成野正关注着自己的上司,夏元皓正拿着一个白色的物事苦恼。
即便已经十多年没有见过,但夏元皓依旧记得土豆不是这个样子,外形和土豆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大小只比拇指大了一点,并且这外表不是浅黄色而是白色,问起来有淡淡的土腥味。
这玩意真的能吃吗,带着心中的怀疑,鬼使神差的将白色的地豆直接扔进了嘴里,夏元皓下意识的就开始咀嚼,刚刚偿出这地豆主要成分是淀粉,就感觉自己的舌头微微僵硬,且带着麻和涩。
“呸呸……呸呸……”
将嘴里的残渣吐干净,擦干嘴边的口水,掂量了一下挂在马鞍上的袋子,这十来斤地豆是在通西城能找到的全部。
夏元皓扭头对身后的张龙说道:“扎营之后,在我的营帐里放几个熬煮用的陶罐,还要一方一点盐巴和肥肉。”
自家公子的想法真的很跳跃,好在长时间后已经适应了不少,骑在马上的张龙抱拳对夏元皓回道:“是。”
军队前行五十里,在一处倾斜的山坡扎营,在完成对整个营地的巡视后,夏元皓回到自己的营帐,开始对地豆进行烹饪加工,灰烬中炙烤、白水清煮、加盐做地豆泥、加油做地豆泥、加盐和油做地豆泥等五种可能的吃法被夏元皓一一尝试。
“果然还是加盐和油味道好些。”虽然没有肉粥的味道好,但值得夏元皓的称赞。
戎族被撵进山林数百年而不绝,经历无数的战火而长存,并在夏、姜两国的敌视中逐步壮大,反而让夏、姜两国微微头疼,想来除了戎族本身的坚韧,粮食也是最不少的一环。
戎族的牛一直是夏国觊觎的东西,现在又蹦出一个地豆,夏元皓越来越对戎城平原感兴趣了。
张亚夫不愧是夏国大将,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便以无可抵挡的攻势,将原来戎族的势力完全碾碎。
在夏元皓到达定戎城的时候,正是夏国军队攻打定戎城最激烈的时候,也是定戎城城门被攻破的时刻,自此戎族在夏国就只剩下了云武郡的云武城。
看着定戎城倒塌的城墙,夏元皓沉默不语,一旁的齐恒问道:“公子,要一起杀入城里吗?”
摇了摇头,夏元皓指向定戎城的北方:“去北方,那是云武城的方向,在这个方向应该有不少的戎族逃兵,这些逃兵才是我们的目标,城里的戎族人就留给张将军他们吧。”
定戎城是比通西城更大的城池,迎来的是夏国的主力,大段大段的城墙被投石车的飞石砸塌,比通西城要惨烈数倍,逃亡的也要多通西城的数倍不不止。
“戎族人!”看着正奔向树林的人影,齐恒不由的失声喊道。
攻城讲究围三缺一,东、西、南三方相继被攻破,没有兵卒的北城门就成了戎族逃亡的方向,夏元皓率人一来到定戎城北就看见戎族人。
“传令下去,以弓箭手射杀为主,战士可以捕杀落单的人,但绝不可挡在戎族人正前方。”夏元皓下令道。
齐恒策马来到弓箭手阵营,举剑下令道:“弓箭手准备,放!”
与齐恒一样下令的还有闻仲和成野,箭矢像是漫天的蝗虫,不停的吞噬者戎族人的生命,他们不是不想反击,他们的身后有大群自城里追出来的夏国军队。
听着不停传入耳中的吼叫,抬颌示意追出来的军队,夏元皓扭头问身边的张龙:“他们在叫些什么,你能听的清楚吗?”
仔细的侧耳倾听,过了一会儿的时间,张龙回头对夏元皓回答道:“他们想让公子拦住戎族人。”
听完张龙的回答,夏元皓扭头对齐恒喊道:“好了,让弓箭手停下吧,干净去将人头都割下来,等后面的那些人跑过来,我这个公子的身份,在军功面前不一定有多重要。”
当齐恒下令士兵收割人头的时候,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冲到夏元皓的面前吼道:“谁让你下令弓箭手停止射箭的,把戎族人放跑了你担的起责任……”
“小五,你怎么在这里?”军官的话没有说完,在他的身后响起带着欣喜色彩的话语。
原本眼中的疑惑消散,夏元皓欣喜的看向夏元武,异常惊讶的说道:“三哥,没想到真的是你。”
翻身下马,夏元皓快步来到夏元武的身前,边打量边惊讶的问道:“三哥不是去山里抓牛去了吗,怎么现在弄的像是被牛顶了似的。”
此时的夏元武,身形依旧魁梧,但是面色苍白憔悴,与身受重伤的人无二。
夏元武面露苦涩的笑容:“你说的没错,还真是被牛给顶了。”
夏元皓惊愕的张嘴。
一个半月前夏元鼎和夏元武赶到龙河,又经过十天的时间赶到野牛所在的地区,费劲心思和气力,一共抓捕了五千头野牛,还不等他们高兴完,就遇见了极为棘手的问题,这些野牛野性难训,动辄就会伤害训牛的人。
夏元武身上的伤,就是在训牛时,被牛给顶了一下。
听夏元武说完事情经过,夏元皓的眼睛转了转,笑着说道:“关于野牛的驯服,小弟有个不错的办法,三个打算用多少钱来买?”
夏元武在怀里摸了一下,啪的一声将一块碎银子放在夏元皓的手里,然后直接说道:“说吧,你的方法是什么?”
无语碎银子揣进怀里,夏元皓回答道:“用烧红的钳子,将野牛的鼻子打穿,然后通过这个孔系牵牛的绳子。”
“就这么简单?”夏元武一脸的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