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只是蒙罗一个人,所有在场的代国人全都倒在地上,模样凄惨,鲜血淋漓。
这一幕发生得太过突然,白袍人毫无心理准备。
他呆愣愣的看着地上的人影,心中妄图获救的执念瞬间崩塌,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
片刻,他愤怒的转头,对着陈风吼道:“是你做的?”
陈风看着地上的一堆人同样有些吃惊,他只不过是放出了一只体型最大的蜘蛛怪物,直接从那些代国人上空压下,想尽可能的打击更多的人,没想到对方一个都没跑掉。
而此刻那只蜘蛛怪物依然压在那些代国人身上,只不过众人看不见而已。
他转过头来,对着白袍男子笑道:“看来你们队伍的武力值也不怎么高嘛。”
换作宋代茂的话,即使看不到蜘蛛的身影,但能从风压的变化中感知到攻击,从而做出反应。
“你怎么能不按常理来?你不合规矩!”白袍男子歇斯底里。
按常理而言,两军对峙,哪怕是你死我活的关系,各自的将领都会互相交谈几句,甚至是大打口水仗,哪有一言不发就动手的?
他还等着蒙罗搭救他的,此刻却都化作泡影。
想到这里,他又满脸颓然。
“咦,是这样吗?”陈风看着自己人好奇道。
众人还在看着那处战场,心中惊叹不已。第三境的武者的战斗方式竟是如此惊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不止是代国人,连同那些人周围的一片地带都已经是一片狼藉,就仿佛是一块巨大的铁幕倾倒下来,将范围内的所有事物尽数压挎。
可怕!
听到陈风的问话,众人才回过神来。
宋代茂看了看他,脸色有些古怪:“一般而言是有这个流程,虽然我也不清楚这样做的意义,但从古至今,战场对峙的双方互相之间都会交谈片刻,哪怕是叫骂都行。”
像你这样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他心中暗自嘀咕。
陈风摇摇头,道:“都是生死大敌,哪有那么多前戏。”
他收了怪物,让人过去清点代国人的人数,顺便查看对方的情况,有没死的就补个刀。虽然他不喜欢杀人,但面对你死我活的对手,他也没有手下留情的打算。
当然,另外一点便是这些人哪怕没死,也已身负重伤,抓回去也派不上用场。
“三十四人。”片刻后,黎员元跑过来,看着陈风,眼中战役盎然,心想武者的至高追求大抵是眼前这人了,自己总有一天要超过他。
“还有一人呢?”
陈风看着白袍人,之前他交代出代国营地驻守的共计三十五人,明显有一条漏网之鱼。
白袍男子死气沉沉,眼中没有丝毫神采,木然答道:“跑了吧,那人应当是廖国人安插的奸细。”
闻言陈风惊讶道:“奸细?你既然都清楚队伍有奸细还不除掉,其中有何隐情?”
白袍男子抬头望了他一眼,脸色变得麻木:“我们被廖国人控制了,不敢有所动作。”
听到白袍男子这话,众人立马围拢过来,宋代茂凝声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廖国人悄无声息的将我们抓去对方的营地,随后用毒药逼迫我们带领队伍与你们交战,至于其他的情况我一概不知。”
“真的?”
“我都快死了,没隐瞒的必要。事实上到了这地步,我恨不得你们将廖国人尽数诛灭,好为我报仇。”白袍男子说到最后,眼中忽然充满了恨意。
他能活下去的唯一方法便是从何世君那里拿到解药,而对方开出的条件便是诛杀宁萧同盟。
可惜计划失败了,没有了解药,即便宁萧同盟不杀他,他也必死无疑。
陈风脸色凝重,陷入沉思。
“带我们去廖国的营地!”山子粗声粗气的吼道。
“没那个必要了。”陈风摇摇头,虽然他不清楚代国这些人是如何得知他们的行动,但这点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名逃跑的奸细。
“为何?”山子疑惑道。
“那奸细从代国队伍中离开,无非是为了避战,要么是断定代国队伍将会覆灭而直接回到廖国队伍,要么是藏在暗处见机行事,将这里的情报传回廖国人那里。”
陈风顿了顿语气,而后叹息道:“但无论哪种情况,都预示着廖国人已经有所警惕,以廖国人谨慎的风格,转移营地是必然的。”
“好狡猾的廖国人。”山子一拳砸在树干上。
“应该说对手很危险,精于算计,”陈风摇摇头,“回去吧。”
虽然无从得知廖国人的情报,但至少他们今晚的行动是成功的,除掉了代国人的威胁,他离洞窟的想法又近了一步。
回来的时候,众人已经入睡,只有洞口把守了两名护卫。
不过,沈瑶却依然清醒着,虽然她眼睛里已经充满了血丝,熊猫眼都已经出来,不过她还是不停的扭动着身子,妄图从石柱上挣脱。
仿佛是烙入灵魂的印迹一般。
陈风叹息一声,他不清楚沈瑶的这种状况要持续多久,但很明显的一点便是,若是带回到京城的沈瑶依然如此的话,哪怕她是偷偷混入队伍中的,跟他们没有半分关系,宁皇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或许,到时候真得带着妙妙天赐浪迹天涯。
不过,若是真亡命天涯了,还不如直接劫狱救下周白,到时候带上周小宝一起流浪。
倒也不是没办法解决这种困局。
要么让沈瑶永远的消失在东亭,也就是死亡。这样宁皇自然不会知晓沈瑶来过东亭,那他们也就无事。
要么就是杀了那只恶魔,或是逼迫她解除这种邪术。
可陈风觉得这两种他都做不到。
自然死亡且不提,要让他故意下黑手,陈风良心会不安,这是他做人的底线。
至于杀恶魔,那是一个不慎就会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的方式。
“害人精,害人精……”他捡起一根木棍,像敲木鱼一样敲打着沈瑶的脑袋,一下一下的,声音瓮声瓮气的,半响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