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有些热,察觉到自己似乎又要没出息的掉眼泪了,慕时卿连忙把脸往枕头上埋了去。
她可不想再哭了,这一周,所有该流的眼泪都流完了,一天还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不就是失恋嘛,大千世界,谁没失过啊。
把脸死贴在枕头上,硬生生把眼泪逼了回去,慕时卿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原以为会和前几天一样很难入睡,睁眼到天亮,结果慕时卿却在闭上眼睛后没多久就睡着了。
——
一墙之隔,路临川穿着深灰色浴袍站在主卧的落地窗前。
窗外是山林夜色,零星点缀着些路灯光,衬得夜色越发寂静。
路临川手里端着一杯牛奶,目光不知落在哪里,整个人一动不动宛如雕塑。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的眼眸才略微动了动,扫向旁边挂钟上的时间。
夜已凌晨,路临川端着牛奶走出房间门,一个转身已经站在慕时卿的房间门口,修长的手指握住门把,轻轻一拧,门开。
房间里非常安静,透过微弱光亮,可以看见床上隆起的小团。
路临川端着牛奶杯过去,脚步很轻,踩在透软地毯上,寂静无声。
慕时卿的睡像很老实,身子笔直躺着,正脸朝上,一手向上扬起,搭在枕头上,长发散落。
路临川把牛奶放到床头柜上,目光落在慕时卿白皙的小脸上。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门外窗外隐隐透进来的光亮。
昏暗的视线,路临川只能大致看清床上人的轮廓,饶是如此,他的眼眸也骤然变得深邃,一种近乎痴迷的目光,一眨不眨的锁定着床上的人。
看了许久,路临川才缓缓蹲下身子,半跪的姿态倚在床边,目光依旧落在慕时卿的小脸上,没有半点儿移开的痕迹。
又看了许久,慕时卿依旧乖巧睡着,没有动,路临川好像是忍不住似的,终于伸手,修长指尖小心翼翼的替慕时卿拨开粘在她唇边的几缕头发。
指腹不经意扫过女孩细致绵软的肌肤,路临川浑身一颤,好似触电一般,眼底的痴迷越发明显,在这样的夜色中,毫不掩饰。
如果说这一周对于慕时卿来说是天堂掉地狱一般的折磨,那么今天这一天对路临川来说却是地狱升天堂一般的狂喜。
回想起午后,他刚刚返回帝都,刚刚回到公司,就听见秘书说,有位慕小姐来找他。
事实上,那一刻,路临川都没敢相信,这位“慕小姐”是慕时卿。
而当她站在自己面前时,天知道他是费了多大力气压制住心头的狂喜,才能让自己在她面前不至于失态。
而当她问他可不可以娶她的时候……
路临川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心脏被攥住般窒息。
曾经面对枪林弹雨,他没有害怕过,曾经面对地震鲜血,他也没有害怕过。
却偏偏在今天,路临川发现自己原来也会有害怕这种情绪。
怕那是一场梦,怕自己会醒来。
但现在,慕时卿真的就在他眼前,在他伸手可以触及的地方,更重要的是,她要嫁给他,她很快就可以成为他名正言顺的路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