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皇上因君无戏言,判定紫云道长流刑。在舆论的控制下,满城风雨,矛头都指向了齐山。
齐山在家里来回踱步,焦躁不安。他竟如此后知后觉,这矛头一下子竟对准了自己。还以为这是一场只关乎紫云道长的战争。
皇上,真是太小看他了。犹豫不决,来回讨论。本以为将难题踢给了皇上。结果皇上踢回来竟是直中要害。
齐山后悔不已,萧家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岱云殿。
“公主,四月实在是太佩服您了。如今外头的人可都在说刑部尚书与紫云道长是一伙的。”
“不是本公主厉害,是他自己蠢。”
“是啊,四月都觉得他有点蠢。”
“上次,你抽的是紫云道长,我便只着手对付他一人而已。谁知道这齐山这么蠢,急吼吼地自己送上门来。他这颗脑袋,不要白不要。”
“无忧找的那戏班子,真是不错,演的有模有样的。不对,是很超过了哈哈哈哈。”
“无忧公子出手,当然是最让人无忧了啊。这个效果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也是很用心了。”
“当然了,他也是在报自己的仇。”
“事已至此,我们今晚去见一下韩新元吧。她怕是等着急了。”
“是,公主。”
深夜,沉鱼和四月一身夜行衣。来到了沉鱼为她安排的一处隐秘的住处。
自那日状告的事情发生。尽管人们多有同情韩新元。但是也不耻她的行径。
韩府也派人在找她,说是要带回去好好照顾,但说白了,就是灭口。另外那几个女子也都被家族带回去杀害了。世家大族,怎能容得下有污点的孩子。
“韩小姐,不好意思,深夜打扰了。”
“姑娘,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
“你以为,我目的达到了,不会再出现了。”
韩新元由些羞愧:“是新元小人之心了。”
“东西给你带来了。”沉鱼取出两个药瓶和一镯子,“这镯子现在不能拿出来,上面被我浸满了强效的迷药。这一瓶是解药,你吃了就不会中迷药。另外这瓶,见血封喉的毒药,一滴致命。怎么用就看你自己了。”
“多谢姑娘。”
沉鱼看着韩新元迅速整理好这几样东西,眉头都没皱一下。
“韩姑娘,你对这个结果是否会不满意。”
“我知道姑娘你是不会放过他的。就麻烦姑娘你,为我孩儿报仇。”
“他还有其他女人和孩子。”
韩新元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说道:“我其实也是大概知晓的。”
“都被我杀了。”
“都…杀了?”
“是,斩草除根。”
“……”
“可是觉得我很残忍。”
“不,这是他的报应。一个连亲生儿子都杀的人,他不配有儿子。”
“看来,你真的是恨极了他。”
“是啊。我曾经也迷茫过。自从有了孩子之后,我也曾经骗自己,以为我们是一家人了。希望他能给我们母子一个家,不要再乱来,不要再欺负别人。给孩子一个安稳的家。可是,谁知道,他选择的,竟然是,不要这个儿子。”
“今日还要一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当日你父亲自尽于大殿之事。”
“这件事我也一直都想不通。”
“当年为了逼迫小公主,为了将事情闹大,背后的人便安排一个人这么做。正好选中了你父亲。而你父亲之所以愿意。是因为当初他背后也犯了不少案子,本就是死罪。刑部尚书早就偷偷搜集了不少官员的罪证。拿捏住了你父亲的把柄。你父亲当时也只是觉得与其是死,死谏还保得官声在,你们还是忠臣之后,可若是定罪,那就一家都毁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目标本就不是你韩家,韩家只是一枚棋子罢了。”
“罢了,往事如风,父亲早就抛弃了我,尽管没有这事,我的结局也是这样。”
“我知道,你心里已经做好打算,但我今日带了一个人见你。”
“谁?”
“进来吧。”
“阳儿?”韩新元见到是那个假“阳儿”,相似的面容勾起了她的回忆。她的脸色勾勒出了一副忧伤。
“我叫连儿。”
一句“连儿”将韩新元思绪拉了回来。
“我可以抱抱你吗?”
见连儿点了点头,韩新元紧紧地抱住他,眼泪簌簌地落下来。
“韩姨,你的阳儿没了,而我也没有母亲,你愿不愿意跟连儿一块去江南生活。”
“江南?”
“对,江南可美了,那里有……”
韩新元眼泪簌簌地掉个不停:“为什么,姑娘。我看得出来,你很恨紫云道长。我是他的人,我给他生过孩子。”
“说到底,你也只是个可怜人罢了。何况,你帮了我很大的忙。就当做是报答你。”
“韩姨,姐姐人很好。当初他把我捡回来,给我好东西吃,给我好衣服穿。教我识文断字,教我武功。她让连儿带你一起回江南,你跟我一起去好嘛?这样以后,连儿还有人疼。”
韩新元看着沉鱼出了神:本以为她是个心狠手辣之人。本以为连儿也只是她的利用品罢了。可是她却这般培养连儿。可见她内心也是个柔软之人。
韩新元看着连儿的模样,不免生出了一丝恻隐之心。
如果去了江南,在一个新的环境,和连儿一起,过完下半辈子。似乎这样重新开始也挺好的。
可是,韩新元对这样的生活也是害怕的。
她这辈子,先是深闺闺秀。再沦落到紫云道观。最后为人生儿育女。一生不得自由。都活在别人的支配当中。她又怎么去选择自己的生活呢。
她,韩新元,从来不知道何为选择。
不过不管如何选择,至少有一事韩新元是坚定的,她与韩家的仇恨,不死不休。
“连儿,你先跟姐姐回去,韩姨还有些事情没做完。”
“好,那韩姨做完了就跟我回家。”
“回家。”一个回家又叫韩新元湿了眼眶。
“姑娘,多谢你。”
“你,好好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