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房门被迅速推开。
“姐姐,姐姐。你别丢下六月啊。”
沉鱼停下手里的银针。四月一心求死,下手精准,正中心口。她也无能为力。泪水像是决堤一样,不断地滑落下来。
或许就是四月说的那般。自己如今心慈手软了。沉鱼真的不想杀她。即便知道放走她可能麻烦重重,但是她是想放她走的。
一旁六月哭的很是凄凉,萧颖辰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沉鱼觉得有些讽刺。如今四月死在自己的匕首之下。七哥哥当会认为自己杀人灭口吧。而六月……
沉鱼感到十分疲惫。胸口的痛感猛烈地袭来。她跌跌撞撞地走出房间。对着萧颖辰屈膝行礼。便转身离开。
萧颖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追了上来。
“沉鱼妹妹……”
“沉鱼御下不严,冒犯七哥。沉鱼择日登门谢罪。”
沉鱼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走回来的。她满脑子都是四月鲜血淋漓的模样,满脑子回荡着六月的哭声。
关上房门,她跌坐在地,抱头哭到不能自已。
这是第一次,她如此宽宏大量的,想放过一个背叛自己的人。
一起长大,一起玩耍,一起识文断字,一起练剑。
武功一般,却能以身挡剑。
虽然四月选择了六月,沉鱼不是不失望。却也道人之常情。选择六月,自己或许不会死,可是选择自己,六月便无生还的可能。
只是输在了情非得已,只是输在了敌强我弱。
捂着胸口,沉鱼越来越喘不过气来,视线逐渐暗淡。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房门被推开。原来是萧颖辰。他一路跟了过来。在门口踌躇了许久,直道屋内的声音突然消失。他有些不放心,便推开来看看。
抱起沉鱼,将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习惯性地拉过沉鱼的手,往她体内输送内力。
沉鱼的脸上被泪水打湿了,睫毛上还闪着小水珠。
“沉鱼,这件事真的不是你做的吗?你可知这件事情叫本王有多难过。若是你,本王绝不会原谅你的。”
沉鱼呼吸逐渐稳定。萧颖辰踏出房门。对隐藏着的无影说道:“多安排几个人,看好你家主子。有任何异常,速速来辰王府禀报。”
空气中飘来一句恭敬地回应。
六月为四月选了一块风水宝地葬了。听无影说,那地方,背靠大山,前有九曲江河。周围还有盛开的野花。
四月的事情办完了以后,沉鱼叫来六月。
“公主?”六月依旧情绪低落。
想不到有一天见到六月,竟觉得要心生出勇气来。
“六月,这些是给你的。”沉鱼将桌上的两个盒子向前推了一下。
“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
“四月打开一看,一个盒子装满了珠钗玉器。一个盒子装满了银票。一张就是一千两。”
“公主?”
“这些原本是为你和…你姐姐准备的。之前想为你们姐们姐妹置办房产,你们不要。说要一辈子住在公主府。给你们银子你们也不稀罕。说只要公本宫零花钱多给一些。其实,这两年,每月我都会为你和四月准备一千两。想作为你们的嫁妆。习武之时,鲜少戴这些珠宝玉器。你我也一直都不是很习惯戴这些。但是女孩子嫁人的时候还是要漂漂亮亮的。这些是皇嫂赏下来的。我挑了一些给你们姐妹的。都在这里了。如今,都给你了。”
“公主您这是何意?您是在赶六月走?”
“六月,你……走吧。找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成个家,过属于你的日子吧。本宫会派人护送你离开。”
“公主,您真的是在赶六月走?姐姐没了,六月只有公主一个人了。”
“你姐姐背叛了本宫,本宫不可能继续留你在身边。”
沉鱼说的狠绝,六月泪眼朦胧道:“公主,你相信我,我不会背叛您的,到死都不会背叛您的。”
沉鱼仰起头,眨了眨通红的双眼:“曾几何时,四月,也是这样说的。”
“公主?”
“你走吧。”
“公主,求求你,给六月一个机会,六月会向公主证明,绝对不会背叛您的。”
“本宫是不会心软的。”
“公主。”六月眼泪溃不成堤。短短几日,她竟同时失去两个最重要的亲人。
“你我多年情谊。这些东西既是为你姐妹二人准备的。那你好好收着。全了你我多年情谊。以后天各一方,各自安好,无须挂念。”
“另外,本宫要你答应我,今生今世,都不要再踏足盛京。”
“公主,你当真如此狠心。”
“击掌为誓,不得反悔。”
沉鱼拉过六月的手,连击三掌。
“你走吧。”
六月对于沉鱼的坚决不敢置信。
她扑地一下跪在地上:“公主,您好好保重身体。若是有需要六月的地方。六月随时随地等着公主。”
六月转身离去。
“等等……”
“公主?”
“把东西带走。”
六月原以为沉鱼心软了。谁知……她咬着牙道:“多谢公主赏赐。”礼数周全,硬生生刺痛沉鱼的双眼。
六月原是多么不讲理的人哪。走吧,走了好……
“公主,这一拜,扣谢公主当年的救命之恩。”
“这一拜扣谢公主将六月留在身边成就六月之恩。”
“这一拜,拜别公主。祝公主早日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