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给二位皇兄请安。”
“渠儿,景儿给皇姑姑请安。”
景儿是贤王萧哲的嫡次子。如今才四岁,也已经送进宫读书骑射了。皇家的孩子,享受了最好的资源,却也活的最辛苦。几乎是能说话就得读书识字,能走路就得修习武艺。这会许是刚训练完,春日里天还很冷,小屁孩额头上都挂着汗珠子。
萧哲和皇帝只差两岁。儿时皇帝给予沉鱼父亲般慈祥的父爱,带她读书写字,将她宠成最尊贵的公主。萧战则是相反,给她做了小小弓箭,为她找寻小马驹,带她骑马射箭,带她走街串巷。而萧哲最像是一个温和的大哥哥。会打听小女孩喜欢什么。会陪着她放风筝……
如今,她错过了好多年兄长的疼爱,错过了几个侄儿的成长。除了萧渠亲近她。其他人对她都很陌生。沉鱼有些遗憾。看到软软糯糯的萧景,忍不住蹲下来,将他抱在怀里,揉了又揉,亲了又亲。
“皇姑姑,景儿身上流汗了。臭臭的。”
“景儿才不臭呢。不过流汗了,要赶紧去换衣服,才不会生病知道吗?”沉鱼拿起帕子给他擦了擦。
“多谢皇姑姑。”
“你这小家伙,规矩是谁教的?真得给你换个老师。长大了准得变成另一个二哥哥。”
“景儿规矩不好吗?”
“额…是太好了。”沉鱼语噎。
“小景儿,皇姑姑今儿不知道你在这,没有准备见面礼。这样吧,姑姑这有颗小药丸,吃了可以强身健体,往后练功就更厉害了。张开嘴,啊——乖了。”
“景儿,还不谢谢你皇姑姑,你姑姑的药可是千金难求。”萧哲说道。
“渠儿,你也有份。每日清晨吃一粒。好好练功,一个月以后,姑姑亲自试试你。”
“渠儿,景儿多谢皇姑姑。”
“好了好了,带弟弟下去玩吧,小孩子这么严肃一点都不可爱。”
待萧渠萧景走远了。沉鱼恢复一脸严肃。
“皇兄,宫中发现有密道。沉鱼方才查探过,里头错综复杂,还设有不少机关。而这里头是否还有隐藏的密道还不得而知。这方面二哥最擅长,还得等二哥查探一二才清楚。”
“沉鱼跪下。”
“啊,皇兄……”沉鱼跪下,不解地问道,“皇兄,沉鱼做错了什么了吗?”
“你自己好好想想。”
“皇兄……”萧哲也忍不住开口,“沉鱼有此发现,可是大功一件。”
皇上冲着萧哲点了个头,萧哲没再说什么,他清楚兄长有自己的用意。
“想出来了吗?”
“沉鱼愚钝。请皇兄指点。”沉鱼一脸悻悻的。
“想不出来,就跪在那好好想。老二,过来陪朕下盘棋。”
“是。”
皇上似乎兴致来了,一连下了三盘。沉鱼始终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惹皇兄生气。她跪在下首,满脸通红,尴尬的愁绪从周身溢出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萧哲给皇上使了个眼色,他真的有些看不下去了,内心隐隐地心疼这个妹妹。
“知道错哪了吗?”
沉鱼咬住嘴唇,浑身僵直:“沉鱼不知。”
皇上手持一本明黄色的奏折,走了下来,轻轻敲在沉鱼的头上。沉鱼满眼尽是委屈。
“宫廷密道网络,非一朝一夕能建成。这密道还是避开父皇所告知朕的密道。并且里头还有机关布置,你说这密道何时建的?”
“难不成是建立宫殿的时候?”
“那你再说说,为何朕不知道的宫廷密道,对方却知道。”
“皇爷爷?”
“不错,开窍了。皇爷爷本就有心将皇位传给那人。留了最精悍的暗卫给他还不够,连这最重要的密道网络也只告诉他一人。”
“那沉鱼发现这密道,不好吗?”
“嗷。”皇上手里的奏折又一次敲在沉鱼的头上,“委屈了?”
“沉鱼不敢。”
“你好大的胆子,这密道要么是皇家修建,要么是对方所建。你对里头的情况一无所知,里头是否有人看守,是不是有毁灭性的机关都不知道。你就敢贸贸然地前去查看。不要命了吗?”
“皇兄,沉鱼虽比不上二哥,可也修习过阵法和机关秘术。沉鱼只是想要求证一下,好来禀报给二位皇兄,商量对策。”
“阵法机关非齐儿师叔所长,你那点能耐还不够看。”
“臣妹内力轻功好,跑得快嘛。”
“遇到毁灭性机关呢。”
“啊,沉鱼这不也没什么事吗?”
沉鱼此话一出,自己都把自己噎着了。萧哲也是扶额,不是他见死不救,实在是有人自己要往死里作。
“继续反省。”皇上发话。
“皇兄,沉鱼知道错了,真的。”
“还真没看出来。老二,再跟朕杀几个回合。”
“二哥。”沉鱼一把抓住萧哲的手,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萧哲心软的一塌糊涂,这样的沉鱼真的很像她的皇妹。爱哭鼻子,还有点娇纵。和阿音一样,不喜欢称呼自己为皇兄。好怀念阿音追着自己喊二哥哥的憨憨的模样啊。皇妹已经不在了,沉鱼她,其实做的很好。
萧哲蹲了下来,摸摸沉鱼的头,拭去沉鱼含在眼中未掉落的泪水:“丫头,乖,皇兄也是为你好。以后要长教训知道吗?”
“沉鱼听二哥的。”
萧哲刚刚心头一暖,耳边就传来皇上严厉的声音:“老二。”
“来了。”
沉鱼心好累,二哥也救不了自己。那只有……
沉鱼向高公公使了个眼色。
高公公默默地走出大殿。不一会皇后娘娘便来了。
“皇上,老二,臣妾命小厨房炖了点血燕。”
“有劳皇后,皇嫂了。”
“皇嫂……”沉鱼哀怨道。
只可惜皇后娘娘像是没听见一样,静坐在皇上下首,看着皇上与萧哲对弈。沉鱼这下彻底绝望了。搞了半天,竟只是多请了一个人来看笑话。
“皇兄,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