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秉性是一惯的。”梁虞道,“凭我在节目上和顾先生的相处了解,他无论在不在阮小姐面前,对任何女孩儿都不会多看一眼,不是花心的人。”
“那他要是装的呢?”严蹊道,“他要是装清高,装冷淡,装成对女孩儿不屑一顾,其实骨子里特别不正经,又特别朝三四呢?”
“……”梁虞。
“就像梁影帝你当年和郑嘉一在一起,不也没发现她的本性?你若早知道她是这种表里不一、水性扬花又爱慕虚荣的女人,岂会被骗到现在?”严蹊调皮的眨眨眼睛,“人都是会伪装的,她可以装,邺停哥为什么不可以?”
“……”梁虞默了。
若原来他还有所辩驳,但经过郑嘉一一事,他确实不能和严蹊就此争辩。
虽然郑嘉一之所以能欺骗他那么多年,源于他喜欢一个人就会无条件的信任。
但不管怎么说,他识人不清也是事实。
看着严蹊双手背在身后,一副对世事洞若观火的模样,梁虞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人都是有隐藏一面的,像我这么多年,其实并不了解郑嘉一,像我原来见你,也没发现你其实这么古灵精怪。”
“哦?”严蹊头一歪,眼中闪着几分好奇,“梁影帝之前对我还有印象?”
“之前看过你的戏,也在活动上见过你,当时交谈过几句,你可能忘了。”梁虞笑道,“那时感觉你是个很乖巧的女孩儿。”
严蹊笑了,颇为不以为然。
她与梁虞合作这么久,知道以梁虞的聪明,已经大概看透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在梁虞面前也懒得伪装。
拿出房卡,严蹊转身打开房门,邀梁虞进去坐。
梁虞大方随她走了进去。
套房豪华,客厅很大。
严蹊从冰箱里拿出两瓶水,梁虞很绅士的都接了过去,分别拧开瓶盖,其中一瓶递回给她。
共戏这么久,严蹊已经习惯他的绅士和照顾,欣然接了,和他一起在沙发上坐下。
“梁影帝。”严蹊靠在沙发上蜷着腿,慢悠悠喝着水道,“你看阮绵那么可爱,打架却很厉害,想不到吧?”
“她虽然很喜欢邺停哥,在一起之后,也还是会因为小恬的事吃醋发脾气,而不是因为好不容易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什么都能忍。”
“反之,像那个小恬那样的女孩儿,可以称为乖巧,但我一直觉得乖巧的同义词是善良,善良的接近词是退让,退让的相近词是懦弱,那岂不成了圣母了?”
小丫头在影涉他呢。
梁虞听得出来,却无意和严蹊在性情一事上争辩,道,“你说的有理。”
严蹊也不求他的认同,继续道,“乖巧善良,容易让人蹬鼻子上脸,睚眦必报,才能让人心有忌惮不敢再犯。”
“打个比方,若我是梁影帝你,被郑嘉一三番三次挑衅,就一定会给她点颜色瞧瞧,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不会一点她的把柄都没有吧?”
她一副正义模样,不着痕迹的暗暗挑拨,“就算没有把柄,只要你放出点新闻,或者拍下一点她和黎刚暧昧的证剧,必然也不会让郑嘉一像现在这般得意。”
“我报复她,她便会找机会再报复我,如此反复,只会越来越不堪。”梁虞仍是那副温和神情。
严蹊早知道难说动他,故意激将,“梁影帝是怕她的报复?”
“我不怕她的报复,但觉得不值得。”梁虞道,“既然分开,我也看清郑嘉一,却还要陷入彼此报复仇恨中,她并不是值得我这么做的人。”
“我梁虞行事从来问心无愧,即无过错,更没必要为了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陷在过去的仇恨里,一直活在彼此报复陷害的不堪之中。”
“你觉得呢?”
“……”严蹊。
她早知道梁虞是个有心胸的人,但并不认同他这份宽容,她更欣赏顾邺停那种死也要拉别人一起下地狱的精神。
因为她就是这样的人,也忍不了这样的气。
可梁虞说的也没有错,报复,记恨,就要把别人的错处时时记着,确实有点用别人错误惩罚自己的意思。
虽然报复本身没错,但若真能做到看开释然,不去想,当作云烟,也不失为一种境界。
她没有这份胸襟,不代表别人也不能拥有。
说到底不过是性情不同罢了。
严蹊向来是个能接受别人与众不同的人,突然觉得挑拨离间的自己有点小人之心,笑着说了声有道理,转移话题说起别的。
……
“阮小姐……”
阮恬在二层急得团团转找不到出路时,迎面撞见张从文。
张从文道,“会所偏僻,顾少怕阮小姐回去时不方便,叫我送你一程。”
“……”阮恬吃惊的嘴唇微张。
她本以为因为郑嘉一,顾邺停已经迁怒于她,再不会理她。
没想到他还会叫人来送自己,阮恬十分感激,鞠躬连连,“谢谢张先生。”
“不客气,阮小姐随我来,出口在这边。”张从文引着她往出口走。
一路出了会所,上了车,密封的空间给了阮恬一些安全感,她总算敢开口,“张先生,请你和顾先生解释一下,那个郑小姐突然找上我,要我和她过来,我脱身不了,手机也被没收,没法给您打电话,我并没有出卖顾先生的意思。”
“我知道。”张从文启动车子,声音温和有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说的话却完全不是一回事,“阮小姐并没有背叛顾少的理由,那件事若传扬出去,于顾少没什么影响,于阮小姐你……”
“我知道的!”阮恬惊恐的吸了口气,道,“我再怎么也不敢说出去的!我只是说顾先生对我比较照顾,比较喜欢,郑小姐也相信了,我什么都没说,对不起……”
“无需道歉。”张从文从后视镜扫一眼她战战兢兢的模样,声音更温和几分,“顾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事成之后,他许你的,一样不少,仍旧会给你。”
“谢谢,谢谢……”阮恬稍稍放了心,心有余悸的满脸菜色,在后座缩成一团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