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得意洋洋,插着腰,“娘做出的决定,不许有异议!”
锦苏:“真乖。”
温子林:“.....”现学现卖,笑笑你皮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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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苏去黑寡妇家提鸡,自从家里多了人口,鸡鸭还有蛋都是从这拿的,和黑寡妇也渐渐熟了。
一听锦苏又要只鸭子,黑寡妇心想,这又不是过年过节的,隔三差五的吃肉,家底真丰厚!
她一边抓鸭一边问。
“那小闺女打哪来的?模样真水灵。”
“我相公的女儿,叫糯糯,跟我们生活一段时间。”
锦苏是来打听宋落霞事的,表姐未出嫁前一家曾住村里,黑寡妇是有名的大喇叭,问她准没错。
“那时你还在外头帮佣,他们一家就住村口,当爹的好赌,连女儿都输给了老宋家,两夫妻一个好赌一个好喝酒。
女儿赌输都还不知道收敛,债台高筑的时候干脆带着小儿子摸黑跑了,也不知道现在在哪地,最可怜的是那女娃,小小年纪就被送去当童、、养、、媳。”
说完,黑寡妇又笑嘻嘻的问,“你肚子也该有动静了,年轻人好生养,你屁股翘,鼻头有肉,肯定生的儿子。”
锦苏打着马虎眼糊弄过去,提着鸭子回了家。
院子门开着,世子正出神的盯着温子林烧火,一大一小都挤在灶房里。
世子对杀鸭很有兴趣,早早的搬来了小板凳,撸起袖子,炯炯有神的帮忙拔鸭毛。
等拔好鸭毛,却不满手上的腥膻味,撅着嘴儿坐在门槛生闷气。
吃饭时又遇上了事。
世子在王府时,一顿饭光是筷子就有三双,更别说用途不一的各种碗碟。
现在吃饭真省事,没有下人布菜,用的碗不嵌珍珠玛瑙,但装得多。
世子看温叔一双竹筷使得潇洒,心里暗暗称奇,温叔以往吃饭比谁都讲究,比如吃饭和喝汤的碗绝对不能是同一个,以前那些规矩现在在餐桌上都飞没影了。
他就一晃神,桌上的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世子忙敛身,小手举着筷子闷头吃饭。
农家饭,真香!
一家人吃完饭,温子林端着碗去了厨房,临走丢下抹布让世子擦桌子。
世子擦好桌子,又摆好椅子,插着腰欣赏劳动成果,不一会有跑去院子,挨着锦苏身边看她整理草药。
温子林洗好了碗,边解下袖子边走向娘两,蹙眉看着世子。
以往那个位置,是他的......
他清了清嗓子,“衣服,破了个洞。”
锦苏回头,温子林将手举高,深蓝色的袍子,腋下处果然绷线,露出里面的棉絮。
“那你去找针线,我挑拣好草药就补。”
温子林遂进屋,顺手把清北王送的几身上好布料制成新袍子丢到柜子深处,翻出针线走出屋子。
锦苏正给世子喂大山楂丸。
温子林自然伸手,“我也要”
锦苏拍了下他掌心,合上药箱道:“跟孩子抢吃的,羞不羞。”
温子林收掌,垂眸站好。
世子小嘴喋喋不休的说着。
“娘,你带我去玩些好玩的,院子我看腻了。”
“想不想抓抓田鼠?玩够了就烤着吃,或者放蒜苗,葱花,炒出来非常香。”
世子山珍海味都吃过了,不屑吃,抓田鼠没有试过,闻言跃跃欲试。
温子林轻咳,举着针线盒提醒某人。
“对哦,还得给你缝衣裳。”锦苏起身,打量着绷线的地方,“再撑一天没问题。”
温子林:“......我冷”
其实他并不冷,也不在意这绷线的地方,不过锦苏一颗心,一双目全在世子身上打转,被忽略了个彻底,他抑郁!
“要不我顺路捞条胖头鱼做剁椒鱼头?糯糯不能吃辣,单独给你做,如何?”
尽管心中已被安抚得舒坦,温子林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道。
“随你。”
锦苏带着世子,挎着篮子出门去。
目送两人远去,温子林提着落在竹凳上的药箱进屋,找到了世子刚才迟到的山楂丸,虽然一股山楂味,但还是盖不住浓浓的中药味。
大嘴巴的黑寡妇早就把锦苏家多个闺女的事传得人尽皆知,再加上今日来看热闹时,亲眼目睹世子相貌的村民也不少。
走在小路上,不断有村民问糯糯的来历。
“我闺女。”锦苏熟练的让世子叫人,一口七舅姥爷,张婶婶,李大姐,王大妈的。
村里人怎么想的她无所谓,主要是得让人接受她这闺女。
世子还没长开,一身女童打扮。双丫髻,盘起来的小丸子头缠上杏色绸带。
圆脸带,面颊带着未褪去的婴儿肥,皮肤白皙,眉毛倒是很英气浓密,不过配合水灵灵的大眼睛更加活泼灵动,依旧是杏色女童装,怎么看都像是富养着的小姑娘。
在外面晃悠了一圈,村里的小孩子看居然有这么漂亮的小姑娘,都很乐意接近,还说要带着世子去菜园子玩,领头的就是老福头家的小孙子,果果。
世子小孩心性,跟着野惯了的乡下小孩也觉得有趣,屁颠颠的跟着去菜园子,倒是把抓田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锦苏买了胖头鱼,又看世子和其他小孩在菜园子里处得不错,叮嘱只能玩一刻钟,这才挎着篮子回家。
她先放了鱼,跨进屋子,一边倒凉茶一边道:
“糯糯和果果在外头菜园子玩,一出门就能看见。”
“好。”
温子林坐到她对面,面色沉稳如水。
“刚才我打开你的药箱,闻了你给糯糯吃的药。”
两夫妻之间,坦诚最重要,他既然有疑问就不想憋在心里,问出来对谁都好。
“消食的药丸。”锦苏抿着茶水说道。
温子林掌心朝上露出一颗药丸,剑眉挑起就要往嘴里送。
锦苏忙夺下,“别浪费,剩没几颗了!”
她性子有一处不好,便是喜欢和人对着干,当下撅着嘴说:“没错,是药丸,你要怕我害他,就带走。”
温子林语气无奈,“我问的是,救他的事为何瞒着我。”
“你知道?”锦苏诧异。
她本来因为温子林的质问而不悦,故意说反话,面前人不仅仅听出她的言不由衷,连用意都猜得七七七八八。
看锦苏的表情,温子林证实了心中猜想,起身坐到锦苏身旁,温情道:“多谢。”
“不用谢,他好歹叫我一声娘,救就救了,不过清北王我可不管,就随便他此生再没子嗣。”
温子林哭笑不得,“笑笑,你和王爷都是我最重要的人,不可说这些负气话。”
锦苏:“行,那我和王爷同时掉进了水里,你救谁?”
说完她自个笑了,这问题以往都是问婆婆和媳妇的今儿倒是安在她和清北王身上。
第一次接触这个问题的温子林毫不犹豫。
“自然是救你。”
王爷身边那么多护卫都不是吃白饭的,自然会救,且王爷水性极佳。
“行吧,那就看你的表现,我高兴了就一并治。”
温子林表情意味深长,悠悠起身把锦苏拦腰抱起,垂眸看着怀里挣扎的女人。
“为夫一定好!好!表!现!”
被放在炕上的锦苏被脱了鞋子,羞红了脸骂:
“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
温子林从怀里捞出清凉膏,抬起锦苏的交班,语气无辜。
“笑笑,纯洁点。”
那双深情款款的瑞凤眼闪过狡黠,上挑的嘴角勾着撩人的笑,哪里有半点无辜。
锦苏把炕捶得震天响,蓝颜祸水!蓝颜祸水!
温子林边给锦苏上清凉膏一边道:“当着我的面喂药,不就是想让我知道?”
“没有,你想多了。”锦苏自暴自弃的说道。
“笑笑。”温子林声音渐沉,“再不配合,为夫真的好好好伺候你。”
锦苏恼羞的看着他,“我不要面子的?他对我一点都不好,难道还要傻乎乎的去为他解毒?你识相点,见了药拿去给大夫分析,做出一模一样的喂了就算,偏要说出来!”
小小的一件事,这人还要绕一大圈...
温子林捏捏锦苏肉呼呼的脚掌心,笑意满满。
锦苏侧躺着,自顾自的说:“之后你要走时就把药方拿走,至于他手下的大夫有没有真本事,我管不了。”
“笑笑。”温子林停手,一脸的心虚。
锦苏嗤之以鼻,“清北王就差没生吞我,怎么可能让你留在这,八成是等你治愈后带着糯糯前去会和,这也是你的意思,对不对。”
她眼眸中的光彩逐渐暗淡。
“笑笑,我会回来。”
温子林犹如鱼刺梗喉。
锦苏眼眶微红的瞪他。
“追穹说你性子最不喜承诺,我看都是假的,瞧瞧这又瞎承诺!”
外头的世界乱,而这次清北王又是镇压叛党,能不能回来还不一定!
温子林心疼的抱着她,沉声道:
“笑笑,信我。”
锦苏无言,早在救人时就知这小地方关不住他,要是聪明些就不该动心,现在动情了,他也要走了,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当初乔亭笙也说了会一生对她好,结果呢?
温子林看她落泪,伸掌去接,心里万分难受。
并不是没想过带着锦苏一起走,可又怕外面凶险,还不如这里安稳。
“我不管,就不让你走。”
“好,我不走。”
温子林用指腹为锦苏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