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M国经济已经极为繁荣,车辆拥堵,人口流动。
作为发达国家,贫富差距依旧明显。但是在这里,新闻仿佛发展的极为迅速。在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一个新闻却一直是他们这儿居高不下的嚎头。
那就是黑森林组织出现的消息。
Methew蹲在桥头看着人来人往,用一只黑漆漆的手挠了挠头。他每天都要来这个桥边乞讨。
他坐在桥边经常看着衣着华丽,身材苗条的女孩子背着包包走来走去,对他却是不屑一顾的样子,就格外愤恨。
他恨她们为什么比他有钱,更恨她们为什么不肯把钱分给他一点。
就在他进行着日复一日狠毒凝视的时候,他面前的碗突然响了两下,他抬起头只见一个华人扔了两枚硬币在他的碗里。
“你似乎对这些来来往往的人很有偏见。”那个华人蹲在他面前,“我在你的眼神里看到了愤怒,还看到了嫉妒。”他的外语说得很好,好像天生便是M国的人一般。
“你以为你看透我了?”
“你不过是……愤怒于为什么天妒英才,他们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上,而你拿着碗蹲在这儿,嫉妒则是嫉妒你没有他们有钱,干不了自己想要干的事情。”
Methew挑了挑眉,“谢谢这位先生的两个硬币。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
“什么时候报?”那个人笑了笑。
“什么时候?自然是先生有需要的时候。”Methew本来只是说了一句客套话,没想到他竟然当真了。
只见那个华人低下头,看着Methew闲来无事,在地上随便涂涂画画的东西,若有所思道:“如果我提供钱供你去学习,你会怎么做?”
“学习?”Methew有些不明白了,“我都一把年纪的人了,你还想让我学什么?”
“我看了你的画,虽然说这是你随随便便花的,但是里面的深意,确实是显而易见。我送你去学设计,怎么样?”
“先生想要的应该不止是这些吧?说吧,先生想让我做什么?”Methew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那个华人。
“我想要让你去学设计,然后帮我接触一个人。”
“谁?”
“……楚承慕。”
Methew盯着那个华人,“合作愉快,我叫Methew。”
“合作愉快,我是Fetter。”
六年后。
“楚承慕回国两年了。”Methew站在Fetter面前,“他之前借了我的钱,帮我开公司,我该怎么还他?”
“怎么,对他你还想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吗?”Fetter看着Methew笑道。
“怎么可能?他是你的仇人,必然也是我的仇人。因为当初……助我平步青云的人是你。”Methew看着Fetter坚定地说。
“三年前我偶然入狱,如果不是他,我们又怎么会落得今日的下场?”Fetter回过头看着Methew,“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做的很好。”
“你被抓入狱,我心里甚是担忧,所以只能做些事情,来弥补内心的空缺。”Methew皱着眉头看着他,“只是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你为何知道有一天他会威胁到你,让我提前在他身边,与他接触呢?”
Fetter看着窗外,“他初来时,有幸接触过一次。那次接触之后我就知道了,他并非笼中之物,所以我才让你一直跟他接触,以免有用到他的那一天。没想到这人……竟然把我送进了监狱。”
“你没想到……我也没想到啊!他竟然这么大胆。”Methew看着Fetter,“不过还好你出来了,这种深仇大恨也有地方报了。”
“Methew,你的公司做的怎么样了?”
“万无一失。”
“如此最好,过几日我便有事要回国一趟,你务必在这里打理好所有的事情。”
“是。”
两年后。
“以这种方式潜伏在这里,我还是第一次见呢。”Methew拿起桌子上的瓶瓶罐罐看了看,“没想到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不仅整了容,还更名换姓,甚至是假造了一场车祸,来让自己的出现更扑朔迷离一点。白梓琦,白医生,有趣呀!”
白梓琦站在窗前看着雪花飘落,“是时候了。”
“什么是时候了?”Methew看着白梓琦,“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到你出手的时候了。”
“怎么说?”
白梓琦回过头看着Fetter,“去跟楚承慕合作吧,最好……把他跟韩奕清连起来,纠缠的越乱越好。”
一年后。
“你真的要把这种药,用在所有海市人的身上吗?”Methew面露难色,“我并不是害怕你会露马脚,我只是觉得你此番大费周章,怕是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麻烦又怎么了?这本来就是我给他们两个人精心布下的局。你又不是不知道。”白梓琦叹了口气,“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
Methew被白梓琦一枪射中心脏,躺在地上的时候,他这一生的过往,如同走马灯一样在他面前呼啸而过。
乞讨二十多年,三十岁左右的时候他认识了Fetter,也就是所谓的白梓琦,然后开始了他人生中最辉煌的时刻。
他一直都不后悔跟着他,就算做了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Methew也一直拿Fetter做他的信仰。
只是他没有想到,最后他竟然是败在了一个小姑娘的手上,而且他还是被Fetter亲手打死的。
想到这里,Methew想笑,可是却连扯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了。鲜血渐渐地染红了他身下的地面,一层一层的覆盖,仿佛是要把他做过的种种劣迹掩埋起来。可是不论再怎么掩埋,他的一生终究是毁了。
他在楼上听见韩奕清让Fetter打针给他,在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的宿命,已经结束了。
就算他心有不甘,换了药,可是也是无济于事的。他躺在冰凉的地面上,丝丝冷气浸入伤口,仿佛是要把他从内而外彻底撕碎。他盯着韩奕清的方向,而韩奕清盯着桌子上药品的方向。
那是拯救所有人的药。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们费尽心思想要抹杀的人,却在被安稳地保护着。
纵使悔恨不已,也是前尘宿梦,无法挽救了。
Methew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