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人离开训练营时,她刻意避开了监控,没有留下证据,但大哥那么聪明,肯定能猜到是她所为。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大哥最多罚她在训练营多待几天,可如果纪宛然真的因为她这个举动死掉了……
想到这里,陆淼淼才一阵后怕。
女孩握紧手机,靠着墙壁蹲下身,不安地问道:“秋水,真的没问题吗?”
“不会有事的。”电话那头,女孩子柔声安慰她,“那种没用的家伙,哪是纪宛然的对手?你放他出去,不过是吓吓纪宛然,没事的。”
“可是……”
“淼淼,你想啊,如果他真的能伤害纪宛然,又怎么会出现在陆家的训练营?”秋水道,“纪宛然不是还活蹦乱跳着吗?”
“……”
“而且啊,你现在在训练营受苦,不都是纪宛然害的?你只是给她一点教训,和她带给你的伤害想必,简直微不足道啦。”
“嗯……”被好友说服,想起自己如今的遭遇都是拜纪宛然所赐,陆淼淼心头一点愧疚完全消散。她咬牙道,“对,我就是给她一点教训而已!”
“嗯嗯。”
“对了,秋水,你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秋水咳嗽两声,道,“马上就是怀之哥哥的生日,我已经和陆爷爷联系过,回来给怀之哥哥庆生。”
“哦,你快回来吧。”陆淼淼闷闷道,“你不在,我都没了说知心话的人。”
“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呀。”秋水笑道,“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都可以告诉我。”
“你离那么远,告诉你你又帮不了你,还惹得你烦心。”陆淼淼碎碎念了几句,和好友告别,挂断电话。
不想回房间,女孩子靠在墙上,看着蔚蓝的天空发呆。
“陆小姐~”
耳边,忽然有人叫她的名字。近在咫尺的距离,吓得陆淼淼尖叫一声,从地上跳了起来。
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沈清来不及后退,被女孩子一头撞到下巴上。
“嘶……”男人捂着下巴,差点疼出了眼泪。
“唔!”陆淼淼捂着头,泪眼汪汪。
“沈队长?!”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的男人,陆淼淼炸毛,尖叫道,“你干嘛突然这样!太过分了!把我吓出心脏病了怎么办?!”
沈清揉了揉下巴,确定没被她撞出毛病,这才看向她,板着脸冷声道:“谁允许你随便进出训练营的?”
“我……”被沈清变着法子整了好几天,陆淼淼一见他变脸就发怵,怯怯道,“里面太闷了,我出来透口气……”
沈清沉声道:“你有打报告吗?”
头埋得更低,陆淼淼小声道:“没有。”
“那还不滚回去?”想起她做的鬼事,沈清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冷笑,“等我请你回去?”
“哦哦。”陆淼淼夹着尾巴灰溜溜地回自己宿舍去了——小女孩显然被吓破了胆,路上也魂不守舍直接一头撞到路灯上,疼得不停抽冷气也不敢吭一声。
还算有点骨气……沈清嗤了一声,跟在她后面进了训练营。
……
《夏日的花》杀青后,纪宛然开始准备拍摄新接的代言广告。
因为是和国外的一位大咖合作,拍摄地点定在M国的一个海岛,秦随风让她拍摄完以后顺便给自己放一个假,可以在那边多修养几天。
纪宛然无可无不可,回家收拾了行李,准备按时去和节目组汇合。
陆怀之抱着猫,靠在门边,看着恋人麻利地收拾东西,满脸哀怨。
“宛宛~”他幽幽地喊她的名字,“你要去几天?”
“最快一个星期。”纪宛然随口回道,拿着长裙从衣帽间出来,走到男人面前,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很快就回来啦。”
“真的不带我一起吗?”爱人的亲亲也不能让他心情好转,陆怀之继续释放着冷气。
“你不是没假吗?”
“我可以请假。”
这么任性?纪宛然把长裙扔进行李箱,笑眯眯地捏他的脸:“老公,你要赚钱养家,不能随便翘班,知道吗?”
“陪妻子出差,不算随便翘班。”陆怀之据理力争。
“……”你这么说,我还能说什么呢?
陆怀之继续哼哼:“宛宛,你带我一起去嘛,我保证不打扰你……”
受不了他温言软语地撒娇,纪宛然使出杀手锏:“你去了,小白怎么办?”
突然被点名,躺在主人臂弯里打呼的雪团子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着纪宛然喵一声。
真是可爱呀~纪宛然忍不住想摸摸它毛茸茸的脑袋。
在女生手指碰到白猫的瞬间,陆怀之果断松手,任凭雪团子自由落体,在厚实的地毯上摔出吧唧一声闷响。
无辜被摔的雪团子四只脚朝天躺在地板上,一脸懵懵:“喵?”它不是应该在主人的臂弯里安安心心睡觉的吗?为什么会忽然掉到地毯上?
心疼无辜被牵连的雪团子,纪宛然连忙弯腰把小东西抱起来,瞪陆怀之:“你摔它做什么?欺负它不会说话?”
说着,抱着雪团子柔声哄了两句。
陆怀之脸色更臭:“宛宛,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就杀猫灭口!”
纪宛然:“……”
陆怀之痛心疾首:“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见小白了,它叫了你这么多年妈妈,你忍心吗?”
纪宛然面无表情地把猫塞进男人怀里,一锤定音:“我去拍广告,你在家照顾猫,就这么决定了。”
陆怀之:“……”低头看怀里的猫,扯出一抹阴森森的笑,“你完了,你妈不要你了,我要把你宰了炖火锅。”
在主人的逼迫下,雪团子可怜兮兮地喵喵叫,在纪宛然再次拿了衣服出来的时候,它蹲在行李箱的衣服上,一动不动,稳如泰山。
纪宛然:“……”这一人一猫还真是……不听话就算了,偏偏又打不得,骂不得。
拎着后颈把猫放到一边,她头也没回,“陆怀之,苦肉计没用的,你只能留在家里喂猫。”
陆怀之:“……”宛宛为什么能这么狠心……她是不是不爱他了?对,她一定外面有猫了!
……
最终,没能说服纪宛然的陆怀之被丢在了帝锦别苑,和小白相依为命。
本来准备亲自送纪宛然去机场,结果临时来了电话,通知有重要会议,他只能恋恋不舍地把送机任务交给了北堂瑾。
“你说的,七天就回来。”
“嗯,别太想我。”在男人脸颊上亲一口,又在他抱着的雪团子毛茸茸的脑袋上亲一口,纪宛然头也不回地钻进车里,降下车窗,含泪告别,“拜拜~”
目送迈巴赫驶出别墅,陆怀之低头看向怀里的猫,一人一猫对视良久,男人勾起一个渗人的笑:“小白,你是不是很久没洗澡了?”
小白:“喵?”我不是半个月前刚洗过澡吗?还是爸爸你亲自洗的!
“嗯,洗澡就算了。”不想麻烦,陆怀之笑眯眯地说道,“今天就简单地洗洗头吧。”
雪团子发出一声凄凉的惨叫,从陆怀之怀里一跃而下,一路狂奔,在地上连着滑了两下,钻进柜子底下不冒头了。
陆怀之:“呵呵。”没继续为难猫,独自一人上楼开视频会议。
……
远离城市的喧嚣,占地面积广阔的别墅立于夜幕中,高耸的铁门阻止了外来人员的脚步,也隔绝了别墅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有暗红色顺着台阶一级一级的滑落,汇到草地,将嫩绿染成了猩红。
客厅里,黑发黑眸的少女立在巨大的画布前,正认真地给画布上的景色上色。
有脚步声不急不缓,从室内走出。
年轻的男人一身黑色的燕尾服,衬得整个人如翠竹般修长挺拔。即使在夜晚的室内,他也戴着一副墨镜,看起来透着几分另类的滑稽。
不过和这份滑稽完全不一样的,是他周身散发的气质——干净清澈,宛如初升的太阳——和死气沉沉的城堡截然不同的气质,却又完美融合在冰冷的夜色里,不觉突兀。
“哟,白!”窗台上坐着的青年闻声看向来人,笑嘻嘻的打招呼,“你睡醒了?”
他从窗台上跳下来,拨弄着自己金色的碎发,猫般灵活地避开地上的颜料和血迹,停在青年面前。
“你总算睡醒了,你知道吗,爱丽丝那家伙审问犯人的时候老喜欢用些奇奇怪怪的道具,你看,整个客厅里都是血,我还要安排人打扫……”他告状,“你真该好好教育她,告诉她要爱护别人的的财产!”
“好。”男人开口,声音和他本人的气质一样,温和,柔软,不紧不慢,“我会教育她。”
金色少年满意地点点头,道:“我接了个广告,要出门一趟,你在这里没关系吗?”
“嗯?”
“你,一个瞎子。她……”他指着画画的少女,“一个自闭症患者。还有爱丽丝,一个暴躁大姐……你们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不用担心。”青年微微一笑,“还有,艾伦,小亦不是自闭症,她只是不爱说话而已。”
“……”艾伦毫不在意他的反驳,“你们没问题就好——请照顾好我的城堡,我不希望回来时看见一片废墟。”
“我们马上要离开这里了,艾伦。”
“嗯?”说得正起劲的男人一愣,脱口道,“爱丽丝问出名单的下落了?”
“对。”青年温柔一笑,音色平静,“我要去一趟华国。”
“华国?”
“纪家。”找了这么久,总算知道了名单的下落——关乎整个花期的东西,他必须亲自去一趟,确定收回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