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阎旭禛自智诗琪走后,并未再开金口,只一味的吃着饭。
仿佛真是叫她来吃饭的。
其雨也不急,只跟着一起吃,反正也饿了。
阎旭禛吃饭不快不慢,斯文优雅,不言不语。
其雨经上次在阎家吃过饭后,已总结出经验,不时会注意下阎旭禛的速度。
待阎旭禛放下筷子,其雨也跟着停筷,碗里的饭正好吃完,一粒不剩。
阎旭禛抽了张纸擦了擦嘴,缓缓道:
“你和我弟谈恋爱,怎么谈,或是将来结婚,我都管不着,但只一点,管好自己的嘴与行为,做好你该做的,还有离那些无谓的亲戚远点,别给阎家惹麻烦。”
其雨点点头,极其干脆的回了一个字:“好。”
阎旭禛蹙眉看了她一眼,见其雨脸上,毫无多余表情,也未加思索,回答的干脆利落。
心中顿时不喜,觉得这个女人太有心机,真是为了嫁豪门,什么要求都能答应。
真不知道旭恒什么眼光,但愿她能一直守住自己的本份,否则他有的是办法让她哭。
阎旭禛说了该说的,起身,拿起挂在椅背上的西装穿上,扣好扣子,头也不回的出了包间。
其雨静坐了一会儿,对于阎旭禛刚才的警告,她之所以能答应的那么干脆利落不过是因为无欲则刚。
从那日做了决定与旭恒一直走下去开始,她就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也做了最坏的打算。
自古就有侯门一入深似海之说,阎家的水绝对比自己想象的深。
她不想去趟,也不想参与,但有时候,人必须收起自己的个性,认清自己的位置。
生活早已教会她,在某些人某些事上,自尊并不那么重要。
人生,总是这样,得到一些也总会失去一些,世事难两全。
她拥有那么好的旭恒,有些委屈就必须承受。
至于诗琪,她总会为自己的行为和今日的选择付出代价。
其雨觉得有时候不处理也是一种处理,阎旭禛有句话说的很对,做好自己该做的,其他的顺其自然。
其雨想,她现在能做好的,就是和旭恒好好处,好好爱他,珍惜他,也好好照顾和孝顺妈妈与奶奶,做好自己的工作,善待身边人,对有需要的人不冷眼旁观,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适当的帮助他人。
这算是自己这个层次目前能做好的事了,所谓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智诗琪自那日后,情绪越发的不对,夜夜难以入眠,以泪洗面。
脑子里睁眼闭眼都是罗其雨。
直到一日,贾雯回到家里,竟发现她的手腕在滴血,上面深深浅浅的割痕无比显目。
吓的贾雯抢过智诗琪手上的刀片,又狠狠扇了她一耳光:
“你脑子有病吧?我上次都白跟你说了,天踏下来还有高个的顶着,你至于吗。”
智诗琪只一个劲的哭着:
“蚊子,我受不了,我睁眼闭眼都是罗其雨,我恨她,恨死她了,我控制不住自己对她的恨,我甚至希望她去死,马上死。”
贾雯见她如此,必须要就医了,再不可耽搁。
一边安抚着她,一边给智俊泽打电话。
又连拖带哄的将她弄到医院。
智俊泽赶来的时候,智诗琪的手刚包扎好。
智诗琪看着智俊泽,又是一通哭,紧紧搂着他的腰:
“哥,我好痛苦,好痛苦,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智俊泽没法,只任由她抱着自己哭,待她情绪好些了,才和她打着商量:
“琪琪,我们去看医生好不好?哥会一直陪着你的,不会有事,相信我好吗?医生一定能帮你减轻痛苦的。”
智诗琪点了点头:“好,我去。”
智俊泽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三人出了医院,刚走到外面,智诗琪远远就看到陈平仲正立在一辆车前,朝他们招着手。
转脸看着智俊泽:“你骗我,你还是和她一伙的,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说完就要跑。
还好智俊泽反应极快,一把拉住她:
“琪琪,你想多了,这事二姐不知道,我答应过你,不带你看她找的医生,我就一定会做到。我找平仲哥帮忙,也是为你好,有熟人照顾你,我放心,相信我,好吗?”
智诗琪见智俊泽一脸诚肯,心头有些松动:
“你真的没骗我?”
智俊泽急的伸出手做了发誓的手势道:
“真的和二姐无关,而且,最先提议你去看医生的是平仲哥,他并不是觉得你不正常,而是认为,你在短时间内经受这么大的变故,需要专业人士帮你疏通心理,以免生病,琪琪,你一定要相信大家的好意,我们都是为你好。”
智诗琪平静下来,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我去。”
智俊泽放下举着的手,一脸欣喜,冲陈平仲打了个OK的手势。
陈平仲还是那股子风流倜傥,吊儿郎当样。
今儿这医生吧,还真不是他找的,他只是罗其雨的代言人,当做好事了。
想想,这罗其雨,说是从此以后再也不管智诗琪,到底是心善,临了临了,还兜了这么大一圈,帮助一个不仅对自己有敌意,还三翻四次给她添堵的人。
经此一事,陈平仲总算明白了,阎旭恒那颗万年铁树为何突然开花,还一开不可收拾。
这俩人真是天生一对,地上一双,面上再冷淡,心也是热的。
天性善良,改不了。
智诗琪看完医生,果如其雨所料,偏执型抑郁症。
酒吧事件是起因,智利满和陈丽是压跨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且智诗琪本身的性格就有些偏执,爱钻牛角尖,看问题有偏差,也是受陈丽影响。
所以有时候,父母的某些行为,真的会影响孩子的一生,也会成为孩子心里永恒的痛与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