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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长公主的脸色瞬时变得很难看,她觉得东太后这根本不是帮她而是在羞辱她,可东太后一直都这么柔声细语的对她说话,并且说的入情入理的,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朕也觉得母后说的在情在理的,这件事的确是昭阳做的不对,虽然昭阳是皇家长公主,可是总要拿出一些态度来才行啊。”文炎帝开口说道。
“皇兄,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呢?”昭阳长公主真是要被气死了。
“是啊,皇帝,你怎么可以帮着外人来欺负昭阳呢?”西太后也有些恼了,她看着东太后,一脸不赞同的样子:“姐姐,您这样说,未免有些对昭阳太不公平了吧,昭阳可是咱们皇家的长公主啊,姐姐就让忍心让昭阳这么受委屈吗?”西太后质问道。
“妹妹,不是哀家心狠,只是昭阳的确是犯了错,若是拒不认错,被人知道了,不但到时候皇家颜面无存,连昭阳自己也下不来台啊,妹妹你说呢?”东太后问道。
东太后的话都是入情入理的,实在是让人无法反驳。
“姐姐,这件事您就不要插手了吧。”西太后实在是绷不住了,觉得东太后真的是欺人太甚了。
从前就对她指手画脚,管头管脚的,仗着她是皇后,而自己是妃嫔,就诸多干涉。
现在她儿子才是皇帝,她也是太后,而东太后,却是什么都没有的可怜虫了。
她凭什么还要听东太后的指手画脚呢?
西太后其实一早就对东太后十分不服了,现下实在是忍不住了吧。
“妹妹你说什么?”看东太后的样子,似乎也被西太后惊住了,没想到西太后会是这样的反应。
“哀家说,这件事,姐姐就不必插手了,昭阳怎么都是哀家亲生的,哀家不能看着昭阳受这么大的委屈。”西太后慢条斯理的说道。
西太后这话很明显是没把东太后放在眼里了,明说昭阳长公主是她的女儿,不用东太后操心。
这多少年了,西太后从来没说过半句忤逆东太后的话。
处处都以东太后为尊,这次可是真的让人目瞪口呆了。
其实西太后早就受够了,她现在已经贵为太后了,可是却还要处处看东太后的脸色行事。
当初文炎帝登基为帝,她就只能住在太妃们住的寿宁宫,而东太后住在慈安宫,其实这件事,西太后心里很不痛快,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毕竟当初东太后入主慈安宫,是文炎帝三催四请她过去的。
那个时候,文炎帝刚刚登基为帝,地位还不稳,前朝很多事情都要靠着东太后,并且文炎帝是东太后扶持登上皇位的,自然事事都该以东太后为尊。
西太后虽然表面上不说什么,可心里意见很大。
她也忍了二十年了,后来逐渐的东太后退出朝堂,在慈安宫颐养天年,基本不插手宫中之事了。
所以西太后也觉得碍不着自己什么,这些年才没有矛盾。
而今东太后管到她头上来了,还委屈自己的女儿,明显就是跟自己唱反调,她是真的忍无可忍饿了。
“母亲,您怎么可以对母后这样说话呢?”平宁长公主第一个出言反驳道,而且是很维护东太后的。
说起感情,平宁长公主和东太后的感情还是十分深厚的。
在她心里,东太后就是一个很高高在上的存在,她肯定不能容许西太后这样顶撞东太后。
当年,东太后是如何护着他们几个人的,平宁长公主还记得清清楚楚的,现在西太后说这样的话,当真太没良心了。
“你闭嘴,你到底是谁的女儿,谁的亲姐姐。”西太后斥责道,对平宁长公主更是没有好脸色,她对着的东太后的事情,到底是要有些分寸的,可是对平宁长公主自己的女儿,却是一点儿不必客气的。
“母亲。”平宁长公主一脸委屈:“您不能这样对母后说话,母后也是为了昭阳好,更是为了维护皇家的颜面,若是这件事处理不好,那丢人的可不是昭阳一个人啊,您难道要看着咱们皇室颜面扫地吗?”平宁长公主一脸担忧。
“你这话什么意思,怎么劝道赖到昭阳头上了吗?这件事若是压下来也就完了,至于这幺小题大作的吗?不过是死了一个人罢了,而且还是将死之人,难道非的要让昭阳身败名裂吗?”西太后一脸不满的说道。
“母后!”文炎帝听着这话也不大好听,不由得出言阻止道:“朕知道母后是心疼昭阳,可也不能失了分寸,母后今日对太后这样说话,不单单是平宁,朕也不允许。”
西太后的脸色不太好看,被自己的儿子这样反驳,任谁脸色也不会好看。
可西太后却还不好反驳。
毕竟文炎帝是一国之君。
“母后,给太后赔礼。”文炎帝说道,一脸的郑重其事。
西太后饶是再不甘愿,连文炎帝都发话了,她还能怎么样呢。
“姐姐,原是我一时糊涂了,竟然顶撞姐姐,还请姐姐不要同我计较。”西太后陪着笑脸说道。
东太后却神色淡然,似乎没有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无妨,也是哀家有些多管闲事了,皇帝,这件事该如何处理,还是皇帝拿主意,哀家就先回宫了。”东太后说着,起身就要回宫。
“母后,儿臣送您回宫吧。”平宁长公主也跟着站起身跟了出去。
西太后气的脸色顿时阴沉无比,这个女儿好像不是她的,是东太后的。
从小平宁长公主对东太后就比对她亲近的多。
她今日不过说了东太后一句,东太后都没说什么呢,平宁倒是先护上了。
昭阳长公主没说话,现在这个场面轮不到她说话了。
“皇帝,你看平宁,这是哀家的女儿吗?这根本就是哀家的仇人。”西太后狠狠的说道。
“母后慎言。”文炎帝皱眉:“平宁孝顺东太后是天经地义的,东太后是朕的嫡母,朕就该好好孝顺她。”
西太后皱眉,可也无法反驳他说的是实情。
在身份上,她是永远越不过东太后去的。
“昭阳,你先回寿宁宫去。”文炎帝说道。
“皇兄。”昭阳长公主不想走,她主要是知道自己的事情,会被怎么处理。
“昭阳,你先回去,哀家同你皇兄会好好商量你的事情的。”西太后也发话了,她也看出来了,文炎帝应当是有话要对她说。
连西太后都发话了,昭阳长公主自然不能在多说什么了,也就只得离开了。
昭阳长公主离开只有,文炎帝屏退了左右,殿中只余下他们母子二人。
“母后,你今日是怎么了?作何要顶撞东太后,还说那样的话?”文炎帝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哀家就是气不过,凭什么她一直都骑在哀家头顶上,皇帝你是哀家的亲生儿子,如今也该哀家当家做主才对,她还在这里指手画脚,哀家贵为太后,难道连反对的意见都不能提吗?”
“母后,你莫不是真的糊涂了,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东太后是朕的嫡母,是父皇的原配正室皇后,而母后您当年也只是滕妾妃嫔,朕是庶出,这一切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当年若是没有东太后吗,朕也做不了这个皇帝,母后这辈子都只能对她恭恭敬敬,侍奉有加。”文炎帝一字一句的说道。
西太后听了这话几乎要吐血了,虽然她不想承认,可是文炎帝说的也都是实情。
“可她如今已经不理朝政,不离俗事了,今日为何又要这般来讨人嫌呢?”西太后咬牙切齿的说道。
“母后您也说了,东太后一向不太管宫里的事儿,如今开口了,母后如何能一口撩开呢,连朕也不好回绝她,并且她今日所说的事情,也都是合情合理的,母后,这件事必须按东太后说的办,您不能有任何的反驳意见。”文炎帝直接说道。
“皇帝!”
“母后!”文炎帝冷冷的喊道:“母后是想把事情闹大吗?母后认为东太后离开朝堂多年,在后宫万事不管,当真以为东太后是可以任由母后拿捏的人吗?”
“母后从来没有涉足过朝政的事情,即便是当年在后宫,若是没有东太后的回护,只怕朕和平宁昭阳也活不到现在,不管怎么说来,东太后的确是帮了母后良多,母后对她毕恭毕敬,也是应该的。”文炎帝理所当然的说道。
“皇帝,可是当年······”西太后说了一半,没再继续说下去。
“当年怎么了,母后想说什么?”文炎帝眼神犀利的看着西太后,吓得西太后直接不敢说话了。
西太后是想说当年她们联手害死炎庆太子的事情,她想说的是,东太后是他们的敌人。
可看到文炎帝这可怕的表情,她却是一个字也不敢说了。
西太后严格说起来,也不是多有主意的人,当年先帝在的时候,她也不受宠,所以她为人是谨小慎微的,从前靠着东太后,现在靠着文炎帝。
做了这多年的太后,过去那些谦卑也早就没有了。
这些年在宫里更是觉得一人独大了。
所以难免有些得意过头了,可是今天看到文炎帝,她的确感到很大的压力袭来,这个儿子,从来都不是她所能掌控的了了。
过去是,现在是,将来更是。
“皇帝,哀家今日是有些糊涂了,既然皇帝有了决断,那一切就依着皇帝吧。”西太后妥协了。
此刻她也顾不上昭阳长公主了,就文炎帝现在这个状况,她若是再说半个不字,只怕文炎帝连母子之情都不顾了。
西太后强烈的感受到眼前的并不只是他的儿子,而是九五之尊。
“母后既然想明白了,那朕也就放心了,昭阳的确是太任性了,办完秦老夫人的丧事,就让昭阳在母后宫里多住些日子,暂时不要离宫了。”文炎帝淡淡的说道:“母后就好好的在宫里看着昭阳吧,后宫的事情有皇后,贵妃淑妃几个,也无需母后操心了。”
文炎帝说的很干脆,这是直接夺了西太后的所有的权利,让西太后也好生安享晚年了。
主要是文炎帝觉得西太后太不知道分寸了,刚才说的那些话,简直就是让人惊掉了下巴了。
竟然还提到当年的事情。
当年的事情,是能说出口的事情吗?
虽然文炎帝知道西太后打的是什么主意,无非就是想提醒他,东太后是他们的仇敌,他们才是母子一心的。
可这种事却永远不能宣之于口。
母后这几年,越发的失了分寸了。
经常插手后宫的事情也就罢了,如今竟然妄想压东太后一头了。
这不是疯了吗?
即便当年他们联手害了炎庆太子,可对东太后,他只能毕恭毕敬的奉养在慈安宫。
绝对不能有半点忤逆不孝的名声传出去。
要知道,当年可是东太后把他扶上皇位的。
文炎帝对西太后今日的做法,有很大的看法,所以才会留下西太后说话的。
也是想敲打西太后一番的。
“皇帝说的也对,哀家年纪大了,精神不济,也管不了这么多事情了。”西太后的脸色几乎垮了下来。
不过是强忍着这样说罢了。
文炎帝是她的儿子,她自然是了解的。
也是这些年,文炎帝有些太顺着她了,让她产生了错觉,今日也算是醍醐灌顶,让她清楚知道厉害了。
她再也不敢胡来了。
“吴进宝,你亲自送母后回去。”文炎帝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吩咐吴进宝而已。
吴进宝慌忙恭敬的请了西太后出去。
说实话,西太后是真的挺受伤的。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这样对待她。
好在吴进宝是文炎帝的心腹,也是文炎帝肚子里的蛔虫,文炎帝想什么他都知道的清楚,而且文炎帝既然让他伺候西太后回宫,自然就是让他开解西太后的。
“太后娘娘,奴才跟着陛下这些年了,其实今日陛下也是为了娘娘着想,东太后德高望重,虽然离开朝堂多年,可是仍旧影响力很大,众人皆知,东太后是太后娘娘和陛下的恩人,当年陛下受了东太后许多恩惠,若是太后娘娘和陛下对东太后有半点不恭敬,自然是要别人戳脊梁骨的,所以今日陛下也是为了太后娘娘着想。”吴进宝进言说道。
吴进宝极会劝慰人,自然也是劝的西太后心里畅快了不少。
“你说的也对,今日是哀家急躁了,都忍了这么多年了,这次怎么就忍不住了呢。”西太后也是有些懊悔的。
“陛下这也是对东太后有个态度,让太后娘娘在宫里呆些日子,也可以避一避东太后。”
“你说的是,哀家知道皇帝是孝顺哀家的,不过就是委屈了昭阳了。”想到文炎帝的决定,西太后总觉得委屈了昭阳长公主。
“太后娘娘,如今陛下必须要拿出一个态度来,和陛下的名声比起来,昭阳长公主受些委屈也是没什么的,陛下太后娘娘和两位长公主的荣辱都系在陛下身上不是吗?”
吴进宝的话说的十分巧妙,让西太后听了,心中真的宽慰不少,也不在意这件事了。
“行了,你不必劝哀家了,哀家不会在放在心上了,皇帝那里缺不了你伺候,你回去吧。”西太后催促道。
吴进宝完成了任务,自然就离开了。
而平宁长公主此刻也陪着东太后回了慈安宫。
平宁长公主生怕东太后会因为这件事生气,连忙说道:“母后,我母亲大约是为了昭阳失了分寸了,她说的话,母后千万别放在心上啊。”平宁长公主劝慰道。
东太后笑了笑:“平宁,哀家看起来像是生气的样子吗?其实妹妹说的对,昭阳不是哀家亲生的,她的事儿也轮不到哀家在置噱,今日是哀家多管闲事了。”东太后说的很平静,但是莫名的听着让人觉得十分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