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菀和张海川说了下,出了慕尚香,去了路平安在建的店铺。
一应事情都有路平安负责,叶菀其实并不用经常去,除了铺矿石的那几天除外。
“小菀,你怎么过来了,今日没什么要紧事。”路平安见叶菀到来,还是热情的。
叶菀在铺子外看了一圈儿,没见着人,就问:“林二少呢,今日,不在?”
路平安着实惊讶了,“小菀啊,你这话不对啊,平日里见着二少你都是能避就避的,今日怎么突然转风向了?”
说着凑过去,一脸打趣,“小菀,你这该不会……不是我多嘴,二少这样的,做生意合作可以,托付终身……不是良人。”
路平安自知多嘴,说完就不提了。
虽说路平安是想岔了,不过这份心叶菀领了,“路叔,我找二少真有事,他不在这边?”
“在呢,怎么不在,这几日都在这边,就那铺子后头,屋子里待着呢!”
看看日头,又笑道:“这会儿,估计早春犯困了。”
叶菀找过去,果然见到林龚,不过没有睡着,只眯着眼躺在软榻上,哼着不成调子的小曲儿。
叶菀喊了声,林龚睁开眼看,差点吓到。
“叶姑娘,你怎么过来了!”
这不是那活阎王那头缠着的么,怎么还有工夫出来?
“林二少最近怎么突然这么上心了,这店铺你不是无所谓的吗?”叶菀笑问。
林龚笑眯眯,内心直骂娘:他么我要不是为了早点拿到解药,我热乎个什么劲儿哦!
见鬼的,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烟雨楼喝花酒去!
自五感恢复,林龚对男女之间那点事儿,虽说没有太多的兴趣,但是不妨他稍微吃一点,尝些滋味。
而这小尝则止,林龚更觉别有一番风味。
“那不是这个话啊,这生意我还是十分看好的,叶姑娘你都如此上心,我这边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好落后了去!”
“哦,那我倒是放心了,林二少既然觉得看好,那这生意必定就是好的了。”
林龚笑呵呵,随着应和几句,这才问道:“叶姑娘过来找我?”
叶菀点头。
林龚就笑了,“这找我有事?”
“嗯。”
“说说看,叶姑娘你第一次来请林某帮忙啊,我意外之喜,只要我林龚能帮得上忙的,你只管说。”
林龚态度热情,反叫叶菀不好意思,“林二少可知道廖家过些日子要办宴席?”
林龚点头,“知道,聊老爷子小寿辰,要办一场,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情,这种宴席时常有,也就是吃吃喝喝的事儿。”
说着扭过头去看叶菀,“怎么,你想去见识见识?那没问题啊,我带你进去。”
叶菀摇头,只道慕尚香接了宴席糕点制作的事情,“我想问下林二少,可能弄到廖家宴请宾客的单子?”
“你要那玩意儿干什么?”林龚一脸懵逼。
叶菀只笑笑,说:“我怕到时候出岔子,毕竟是慕尚香第一次做这种大生意,那些人的喜好和忌讳,我想事先了解一下,免得他们吃了糕点哪里不舒服。”
吃食有忌讳,食用也有相生相克之道,叶菀确实有这方面的担心。
但是另一层,她也是担心这宴席本身。
说不出来为什么,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一场宴席,似乎并不单单只是做个糕点吃食而已。
林龚瞧着叶菀那样子,直接就答应了。
“那有什么,那宾客名单都是有数的,明面上就是那几个,你等着,明日我就让人送一份到你手上,想来最后也不会出入太大。”
廖家的宾客名单林龚弄不到手,不过差不离的一份,他自己就可以写出来。
林龚一脸无奈,“没办法,在晋城长大的,吃的多了,那些个脸面也就熟了。”
妥妥的炫耀脸。
叶菀这回倒是觉得,林家二少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起码,这嚣张的直白。
……
“先生,这首诗作何解释?”
叶孝礼的学习兴趣完全迸发出来,骆仲谦的教学方法很适合他,他学的有些废寝忘食了。
这会儿,对于不明白的,叶孝礼没了前几日的害羞难为情,问的特别勤快。
脸皮薄?
在巨大的学习乐趣面前,根本不够瞧。
“先生,骆先生?”
骆仲谦回神,转头就看到叶孝礼一脸求知欲满满望着他,懵懂的眼神无限清澈,干净透明。
“你问什么?”骆仲谦右手握拳,抵在嘴巴前,咳嗽声掩饰自己。
叶孝礼捧着书本,一连问了好些个问题。
骆仲谦忽然打断,抬头问:“肚子饿不饿?”
“啊?”叶孝礼懵懵的,点头,“饿。”
上课挺久了,念书费脑子,肚子空空如也。
不提还好,一提叶孝礼肚子直接咕噜噜作响。
“先生,我……”小不点顿时闹了大红脸,害羞的。
骆仲谦合上书本,牵起叶孝礼的手,带着人往外走,“这几日你学的很好,我带你出去吃好吃的,视为奖励。”
“先生,不用,我……”
“我的话不听,一声先生白喊的?既是老师,自然就该尊师重道,我现在需要学生陪着出门,可行?”
骆仲谦唬着脸,一脸不悦。
叶孝礼哪里见到过先生如此,自以为自己惹了骆仲谦不喜,赶紧道歉,“先生,学生知错了,我听先生你的。”
骆仲谦随即笑容淡淡,嘴角微微扬着,“孺子可教也。”
“去,和你舅舅说一声,我们出门。”
骆仲谦带着叶孝礼离开慕尚香,也不知道怎么走的,晋城大街小巷走了许多条,吃的一点没着落。
叶孝礼原本还不算太饿,这一下子走了许多路,真饿了。
虚软无力,若不是骆仲谦拉着他的手,真能直接跌坐在地上。
“先生,我走不动了。”
骆仲谦嗯了声,带着人走至边上小摊子,买了几个肉包子。
看着叶孝礼吃的欢快,骆仲谦冷不丁开口,“想不想接受更好的教学水平,想不想留在晋城,我若是送你进晋城书院,你可欢喜?”
叶孝礼的肉包子拿在手中,口中尚有一口,来不及咀嚼,傻了。
呆滞一会儿,小脑袋瓜儿转了转,目光惊喜,“先生,你要去晋城书院教书了吗?”
骆仲谦一顿,“这和我有何关系?”
“我大姐说过,若是有夫子在晋城书院教书,是可以无条件带一名学生进去书院的,这是一个优惠便利。我大姐之前还想说,能不能找了哪个夫子愿意的,又没有行使这项便利的,给我走后门。”
说到这个,叶孝礼顿时不好意思,脸皮都在烧着。
“先生,你别怪我大姐,她都是为了我。”
叶孝礼小小年纪却已经明白,好的书院里面有更好的夫子,有更好的教学水平,对自己的将来更加有利。
要不然,鹿山书院的学子们为何挤破了脑袋要去晋城书院呢。
他可是听他大姐说了,鹿山书院总共去了晋城书院的也不过五名学子,而他小叔就是其中之一。
叶孝礼有时候忍不住想,要是他也能有他小叔那样的学识就好了。
骆仲谦笑道:“叶菀?她打算送你进晋城书院?”
叶孝礼点头,又小声说:“先生,你别告诉我大姐,她不让我对外说。”
“我是外人?”骆仲谦又是黑了脸。
叶孝礼想了想,忐忑道:“不,不算?先生是我的老师,我拜师过,所以……是自己人是吗?”
自己人三个字,成功的取悦了骆仲谦,那笑容越发的真实起来。
看着眼前这么个小不点儿,骆仲谦亦是觉得,除了念书脑子不太开窍之外,其他的,也算是可爱。
“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不过此事暂且不要告诉你大姐。”
“是到时候给她个惊喜是吗?”叶孝礼兴冲冲问。
骆仲谦但笑不语,唇角微微抿着,“不是饿了,继续吃。”
惊喜或是惊吓,那就且看那丫头如何判断了。
……
叶菀从路平安那儿回来,刚走至后院,就碰上李春晓。
李春晓便将叶孝礼出去的是事情告诉叶菀了,并且有些无奈,“这天都快黑了,也没见着骆大夫和孝礼回来。”
叶菀的l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
“你说什么?”
李春晓顿时一吓,不明白叶菀为何突然这么大脾气,“就孝礼跟着骆大夫出去了,有,有问题吗?”
“他怎么可以带孝礼出去,谁允许的?”
叶菀忽然发了火,整个人的感觉都不好了。
骆仲谦到底要使什么么蛾子,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带她弟弟出去?
他究竟要干什么!
“他们什么时候出去的?”
“出去多久了?”
“你们为什么不拦着!”
李春晓被三连问,张了张嘴,一个字说不出。
半响,诺诺道:“我就一个厨房干活的,哪里能管得了骆大夫……”
语气中,委屈又夹着无辜。
叶菀回了神,面色歉疚,“抱歉,我不该冲着你发脾气,我这就出去找他们!”
“不用找了,我们回来了。”
叶菀还未冲出去,身后男人声音响起。骆仲谦牵着叶孝礼,从前头走到穿过,一路走至后院。
叶菀霍的转身,眸色通红,有说不出的愤怒之气,一步步,走向骆仲谦。
两人不过一臂的距离,叶菀一把拉过叶孝礼,冲着他微笑,“孝礼,你先回屋去,我和骆先生说点事情。”
“哦。”
叶孝礼吃饱喝足,懵懂的看了眼,回屋了。
李春晓见苗头不对,很自觉的退回了厨房。
院子里,只有叶菀和骆仲谦二人。
瞧着叶菀的架势,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骆仲谦不由得有些想笑,却又无端的高兴。
小丫头耐不住了,又该是亮出爪子抓人的时候。
这毛躁的样子,倒像是猫儿一样。
“怎么,有何不妥?”
语气很欠,骆仲谦火上浇油。
叶菀一秒也憋不住,直接爆了,指着眼前男人噼里啪啦,骂了又骂。
“骆仲谦,你凭什么带我弟弟出去,你有什么资格带他出去?”
“他要是被拐走了或是受伤了,谁负责,你负责吗?你有什么本事负责,你能陪我一个完好的弟弟?”
“骆仲谦,你怎么就这么自大自傲呢,就你这样的,事事挑衅,以捉弄人玩弄人心为趣,别人若是上当了若是被玩弄了,你是不是就很得意很高兴?”
“你简直就是心思龌龊!”
叶菀一口气吼完,整个人呼吸喘着,气息起伏不定。
之前无论骆仲谦怎么对她,她都可以忍了,但是唯独她的家人,动一下不得。龙有逆鳞,一触即死,而她的逆鳞,便是她在乎的亲人。
骆仲谦的笑还在嘴角,浅浅的还未下去,眼神却是一寸寸冷了。
也不知道是叶菀哪一句话刺激到了他,男人的眸色里酝酿着是骇人的似席卷风暴一般的怒意。
一手扣住眼前人,骆仲谦直接拽着人就往屋子里走。
“你放开我,骆仲谦你个王八蛋,你想干什么!”
“砰——”
门被一脚踢开。
将人往里头一扔,随即大步走进去,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直接挡在门口,就那么看着在地上吃痛的少女。
越看,心情却是越发的不平静。
“玩弄人心?”
“心思龌龊?”
“叶菀,看来是我对你太好了,没让你见识过什么叫真正的心思龌龊。”
每说一句,便往里面走进去一步。
身后的门随之被带上,叶菀只觉得眼前一暗,骆仲谦已经到了她跟前。
他的手很是有力,如同钢铁般的意志坚固,禁锢着她的肩,使得她根本无法动弹。
下巴被很轻佻的捏住,叶菀被迫抬头,与之四目相对。
在骆仲谦眼里,叶菀看到了自己的样子,惊吓又害怕。
“你,你想干什么,你不能……”
“你以为我想干什么?”骆仲谦哼笑出声,头却往下低了几分,贴靠在叶菀耳边,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叶菀毛骨悚然,一下子瞪大了眼。
随即,人却被放开了,骆仲谦的手已经放开,手中的银针从指尖取出,言笑漫漫,“如何,这般感受,可是受得住?”
叶菀浑身不由得燥热,心中仿佛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可是那心在里面,无论她怎么抓也取出不了。
那般难挨的滋味,简直是折磨人。
钻入骨髓的痒,酥酥麻麻中带着一丝丝疼痛,是叶菀从未知道的感觉。
“骆仲谦,你这个魔鬼,你这个禽兽!你……”
声音一出口,瞬间沙哑的不成样子,叶菀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变得犹如黄鹂般的悦耳,可是那辗转中好似缠绵的味道,让她更加恐惧。
以前只在杂书中看到过,说是医术大能者能够通过穴位来控制人的情绪,甚至能让人违背自己的意志做出荒谬不可能的事情。
而眼下自己种种表现,似乎就是如此?
叶菀的心颤了颤,对上骆仲谦那微笑的神色,惧怕更甚。
“你真是个魔鬼,你这个无耻的小人。”
“你别过来!”
叶菀惊呼一声,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就想往门口跑去。
这是在慕尚香,外头都是人,她只要打开门就能得救了,对,找舅舅,她要将骆仲谦赶出去——
手还未触碰到门,叶菀的双脚已经腾空,骆仲谦将人打横抱起,直接扛着到了床边。
往自己床铺上一扔,而后扯过边上的白色带子,将叶菀的手脚束缚起来。
“骆仲谦,你不能这样做!”
“骆仲谦,我求求你,你不要……”
她怕了,她真的怕了,这个人本就是冷血无情的,一言不合就会翻脸不认人。
她不是知道的么,她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去挑衅他?
明明只有一墙之隔,可是无论叶菀怎么喊,外头就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时候,她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这屋子,肯定被骆仲谦改造过,这屋子完全就是隔音的。
喊累了,叶菀最后直接放弃,眼神漠然的看着眼前男人,声音幽幽的,好似从心底深处发出来。
“骆仲谦,你今日对我……我会让你后悔的!”
她不是古代女子,对这种事看的比生命还重,一旦失去贞/洁便会以死明志。
但是她也不是随便的人啊!
不喜欢,不愿意,强迫之下发生的,她绝不能忍受!
更关键的是,特么她只有十三啊,勉强就算是十四吧,她还没有成年!
这禽兽王八蛋……
“骆仲谦,你最好祈祷别落在我手里,我特么一定阉了你,让你一辈子做不了男人!”
闻声,床边的男人终于回了神。
手上的带子全数绑好,这才蹙眉,“你说什么?”
“老娘我说要阉了你,阉了的干干净净的,一点根都不剩!”
“叶菀,你实在是不像话,这种话也是说得出口的?”
叶菀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也真的笑出声来,“我都快要被你强了,你这时候还想要我感恩戴德,感谢你对我这样那样?我特么怎么没早发现你这人厚颜无耻呢!就你这样的,比林龚还渣!”
“行了,少说会儿话,一会儿有得受的。”
叶菀又是一声笑,还觉得滑稽,“我舅舅他们就在外面,不过隔了一道门,你却可以在这里对我为所欲为,这简直是可笑之极。”
本以为到了古代,又有空间在手,一门心思做生意能风生水起,以后的日子不说有金手指大开所向披靡,起码也是大富大贵余生安稳。
“果然啊,还是我太天真了,这古人比现代人更可怕。”
说着又忽然神色一变,叶菀有些不安且紧张,“骆仲谦,你将我绑起来,你要怎么……你不会还有特殊癖好吧?”
“什么意思?”骆仲谦疑惑问道。
不等叶菀回答,人已经走至书桌旁,从上面拿下一个木盒子。
叶菀看着那木盒子,心中猜测直接转化为肯定,完了完了,这特么不仅要强,还想玩虐!
“骆仲谦,你别胡来啊,我都这样了,你就不能一次性给个痛快?”
“唉唉,这个金针就算了,我不喜欢玩这些,大佬,祖宗,我错了……”
“少说话。”
骆仲谦嫌弃的看了眼,直接金针刺在叶菀颈部静脉位置,不过一刹那,屋内的聒噪消失了。
叶菀张了张嘴吧,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眼里的惊恐越发的多。
这无耻禽兽王八蛋,要怎么折磨她?
“叶菀,你今日这一通怒吼,倒是让我想明白了。”
骆仲谦的金针一根根刺入,边动手边说话,像是闲聊。
“原本想婉转些表达歉意,不过如今你这态度我不喜欢,既然觉得我心思龌龊玩弄人心,那便直截了当些更好。”
既然觉得他小人,那他便行小人行径,做小人之事。
也不枉,这八字真切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