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听着就是眼眶一热,她儿子孝顺啊!
“你们什么时候,我这一把老骨头了,会不会拖累你们?”
叶菀赶紧摇头,“难能啊,我们这边马车备着的,宽敞舒服,赶的慢一些就是了,大娘您放心,于大哥说了,等您到了晋城,他立刻买个房子,给您养老,什么都不愁的。”
林氏连连说好,激动的转身就去收拾行李去了。
叶菀趁着工夫,去找了温景元,这是他们事先说好的。
一见面,叶菀更是直接,开门见山说了带人去晋城的打算。
温景元的反应也是干脆,当即点头答应了。
“我和妹妹收拾下,你们几时启程,我们在哪里碰面?”
叶菀讶然失笑,“温景元,你就不问问去了晋城我给你多少工钱?不问问有没有住处?不问问……”
“我相信你。”温景元笑容淡淡,“好歹是师父嘛,哪有这么坑徒弟的?”
叶菀也跟着笑了,“那行,你收拾一下,下午就走了,走之前去糕点铺子把事情交接清楚了。”
“这么快?”温景元这会儿是惊讶了,“怎么这么赶?”
还不是林二少爷作的!
不过这话却是不好对温景元说,只道:“你这边收拾好,帮林大娘那里也收拾下,这回她也一起去,路上和你们一个马车,将人照顾着些。”
“你放心,我知道。”
离开云坤家,叶菀直接去了张家。
今天下午就走,一家人即将再次分开,准备在家里头好好再团圆的吃一顿。
午后,大包小包收拾妥当,一个个送上马车。
来的时候只两辆马车,走的时候人多,林龚又弄来两辆,前后四辆并排开,看上去很是气魄。
“叶菀,那小子是谁,你和他熟络?”
林龚盯着温景元看了好一会儿,瞧着那唇红齿白的小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这和叶菀如此亲昵的关系,特么该不会是来挖二皇子墙角的吧?
“你注意些啊,那小子看着不安好心。”林龚一副好心告诫。
说完,拉着叶菀直接上了自己的马车,回头招呼叶孝礼和叶蕊一起。
这一手骚操作看得张海川一脸懵逼,他这外甥女和外甥怎么就进了林龚的马车?
特么他一个人要独坐一辆马车?
“林龚,你……”
“放心,这弟弟妹妹都在呢,我能干什么?”林龚从马车窗户口探出脑袋,说了句,冲着张海川使了个安心的眼神。
而后,直接吩咐车夫上路。
一路上,林龚拐着弯儿的一个劲打听温景元的事情。
若不是有也孝礼和叶蕊在,叶菀差点以为,林龚那对她的热情劲儿是别有企图。
“林二少,你这样子……”叶菀无奈,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人是不是关心过头了?
“咱们就合伙做生意而已,温景元是我徒弟,你管的太宽泛了些吧?”
林龚一听徒弟儿子,直接炸了,特么叶菀和骆仲谦,哦不对,是和二皇子,这两人听说也是师徒关系啊!
师徒关系顶个屁用,还不是闹腾的最后喜欢上了?
“那温景元几岁了?十三四我瞧着,就那么个毛头小子,能安得下心跟着你好好学做糕点?”
林龚十分不相信,“我看就是贪图美色,在你眼前晃着求关注,等到你心里的防备渐渐少了,然后露出他的本来面目来。叶菀啊叶菀,你这做生意脑袋瓜儿看着挺聪明的,怎么在这种事情上,这么的迟钝呢!”
林龚长吁短叹,深深的替二皇子忧心。
叶菀这小丫头,感情反应迟钝啊,一个温景元还算能防得住,这以后人多了怎么办?
再看叶菀,林龚便觉得,小丫头长得也不算是清秀了,姿色又往上提拔了几分,有点小美人的意思。
“叶菀,你这脸……肤白水灵,以后出门可得注意些。不是谁都像我这样对你不起歹心的。”
林龚长叹一声,结束了说话。
叶菀:“……”
一手牵着弟弟妹妹,在两个人疑惑又八卦的眼神中,真想给林龚甩几把冷刀子。
特么见鬼的,抽风了吧!
因着顾及林氏的身体,马车走的慢上许多,去的时候不过两日,再回晋城却用了四日左右。
马车进了城门,叶菀本打算在城门口下车,林龚却是大手一挥,让人直接送到慕尚香。
叶菀不由得觉得好笑,“不过出去一趟,我怎么发现林二少对我这态度好了不止几分啊?”
林龚心思骨碌碌转,面上却满不在乎,“那有什么,这不是得合作么,我是看重你的能力!”
“哦,那就行。”
一句话,噎的林龚说不出来。
“二少爷,慕尚香到了。”车夫将马车停下,在外头恭敬的说了声。
林龚直接一步打开马车门,转手抱着叶孝礼这小不点儿下马车,扭过头再想要抱叶蕊的时候,却是尴尬笑笑。
“那什么,妹妹你自己下车。”
叶蕊直接被吓到了,躲到叶菀身后,嘀咕一声,“姐,这人怎么这样,他怎么随随便便的就抱了孝礼下去啊!”
其实叶蕊也很想问问,这个什么林家二少,是不是对她大姐有意思。
这一路上,献殷勤又说温大哥的坏话,叶蕊怎么都瞧着不爽。
浮夸,纨绔,没一点正形,是她最讨厌的一种男人了,比讨厌家里头的二叔小叔还要讨厌。
叶菀牵着妹妹下马车,避开林龚,让她带着叶孝礼先进去,“我知道了,你跟着弟弟先进去休息,这事情等会儿再说。”
其他人陆陆续续下马车,搬行李的搬行李,搬工具的搬工具,忙碌的脚不沾地。
叶菀从几个人中间穿过,走到林龚面前,这人脸上还带着笑呵呵的喜色,却是一副不正经。
蹙眉,不喜,“林二少,你又打什么主意?”
林龚一副老母亲操碎了心,看着这些人搬东西的架势心里很是不得劲儿,猛一听到叶菀质问,一脸茫然回头。
叶菀走近些,轻咳一声,“林二少,你打什么主意我不管,但是我的家人,不是你算计的范围,你要是对他们动了心思,即便是林家,即便是以卵击石,我叶菀也是要试一试的。”
林龚:“……”
默默回想了一会儿,并不觉得自己哪儿做的错了。
笑呵呵的冲着叶菀道别,“行了,没那么多工夫和你闲扯,我这心思都在挣钱上面了,回头安顿好了,赶紧去找路平安,过几天得开张了。”
林龚走得潇洒,那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让叶菀松了口气。
幸好没心思,不然真是!
……
醉仙居。
廖友善如约而至,门一推开,里头的坐着的人正在品香茗茶。
“大人。”廖友善将门关上,冲着眼前人顿首。
司马信笑着招呼,“过来坐,好些日子没一起喝茶了。”
廖友善面色不太好,还在为家中失窃了的信件忧心,而那个窃贼也一直在苦苦追寻。
这些事情,却是不能对司马信讲的。
“怎么,这些日子瞧着你倒是愁眉苦脸的,有什么事情不妥当?”
廖友善心中苦闷,面上却不能表露丝毫,摇头,“没什么,多谢大人关心,不过是家里头几个兄长之间的小摩擦罢了。”
司马信应了声,却道:“你家里头那几个,不过是钱财之争,随他们去也就是了,我交代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廖友善当即将自己所查到的告诉司马信,末了却是不确定,“大人,那张海川是土生土长的榆县人,自打出生就在那里,一些生活都有迹可寻,不知道大人……”
“张海川没问题,拿起他的呢,他的亲人可有不妥之处?”
司马信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对张海川身上出现的矛盾点,总觉得不放心。
廖友善一顿,又继续汇报,“张海川其家人也并没有不妥当,如果真要说有什么不妥当的,只怕是他外甥女叶菀了,这一个小姑娘,突然的转变之大,让人窦生心疑。”
“你说叶菀?”
司马信脑海里立即浮现叶菀的模样,那么一个小丫头片子,如何又藏着什么秘密呢?
“事情暂且如此,我的调令即将下来,你也跟着收拾收拾,随我一同进京。”
廖友善自然不能拒绝,只能应下。
司马信转了话题,说起晋城里的趣事儿,这里头,林家那位二少爷占了八成。
“就之前听到个消息,林龚那小子又折腾了,去那慕尚香倒是勤快,如今都在传,林龚是看上叶菀那个小丫头了。”
司马信对这些浑不在意,只真当笑话说来。
廖友善因密信一事烦忧,对慕尚香以及张海川舅甥俩的关系越发的少了,如今听了,也没有多大感想。
“是吗,林龚此人大多时候如此,什么时候起兴致了,便是趋之若鹜,一旦没了兴致,又弃之如彼。”
不过会看上叶菀,也是让人惊讶。
叶菀那小姑娘,也不过十三四岁罢了,甚至因为长得小巧,脸又是娃娃脸,更加的觉得年龄小。
叶菀知道这些传闻,是到了路平安那里之后的,若不是路平安好心提醒,她还被瞒在骨子里。
“小菀啊,这事情吧就是这么个情况,如今外头风言风语的,说的话有些难听了。林二少是大家少爷,风流倜傥的名声,也算是个雅事,不过对你一个姑娘家,那名声可不好。”
路平安跟着林龚做事多年,对林龚也算是看得清楚,“要不这样,我和二少去说说,这误会得早些解除了才好。”
叶菀却是站在那儿,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说了有什么用,这名声坏了不就是坏了,即便最后解释清楚了,也没人会相信这几种没有猫腻。”
叶菀想到林龚最近的巨大转变,原本就不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这会儿结合传言,算是明白了。
这不着调的,找不着乐子,感情到她身上寻开心来了!
“人呢,我找他说去,这事情要是没有给我一个交代,这个生意……不做也罢!”
……
锦绣坊。
林龚瑟瑟发抖,有苦说不出,“这事情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按照秦大人的要求办事的,辅助叶菀,给她全方面的帮助,我怎么就……”起贼心了。
林龚只觉得自己冤枉,“那叶菀是二皇子之人,我哪里敢肖想,再说了,那也不是我的款儿……”
“事情因你而起,此事必须交由你解决,给你三天时间,若是没有解决这谣言……”
锦绣坊的人给了警告,林龚一脑袋蔫儿了,悻悻的走出去。
“我这倒霉催的,不就是示好一下,怎么就成了我看上叶菀了,一个个大嘴巴子,特么作死别的带上小爷我!”
林龚浑身一痒,被毒药支配的恐惧再次袭来。
再也不敢耽搁,直奔慕尚香找人,一听到叶菀出去了,转个弯儿奔去路平安那里。
叶菀正和路平安说着话,只听到门外一声巨响,随即林龚就出现在她眼前了。
那急匆匆气喘吁吁的样子,像是直接奔跑的。
“林二少好雅兴,什么时候还练习起长跑来了?”
林龚面色尴尬,“叶菀,那谣言不是我的本意,我没让人传这些。”
叶菀的假笑一收,脸色阴沉如水,“不是林二少,此事也是因你而起,我就不明白了,你这么折腾我有意思吗?说好了做生意,怎么,生意做的不开心,非要搅和些其他事情才好?”
就单纯的想做个生意而已,林龚怎么就这么能搞事情。
林龚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他不能说啊,二皇子不让暴露,他……只能自己背锅了。
好说歹说,才将事情说清楚,并再三保证,“这事情确实因我而起,叶菀,你放心,我给你解决去。”
“不是你给我解决,是你作的孽,自然是你负责。”
“哎,是,我说错了不是!”
林龚这头看叶菀终于缓了脸色,赶紧岔开话题,说起开张的事情。
叶菀看店铺外头一切做的完善,里头的安排也清清楚楚的,就点头,“按照咱们事先说好的,先在晋城宣传三天,然后开张吧。”
“行了,我给我老子吱一声,让他去请城主过来。”林龚说着便喜气洋洋。
叶菀一听就觉得不对,“请司马信?”
“嗯啊,我林龚第一次做生意,开张大吉,这么个好日子,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得过来撑场面?放心,老头子和司马信交情不错,他给给个面子。”
叶菀眼皮子一跳,“所以呢?请了司马信,那晋城其他各个家族?”
“那必须啊!”林龚一派自傲,“我林龚是什么人,这么个纨绔子开店做生意,怎么着也得来捧场捧场。”
叶菀:“……”
行吧,你纨绔你能耐,你最厉害了。
三日后,林叶馆正式开张。
因着林龚的事先宣传以及林家的威名,又请来了城主司马信,可以说,算是晋城最热闹的一项事情。
没钱的看热闹,有钱的来消遣,林龚的面子不够?那林家老子的面子,可是足足的。
叶菀因着不愿意露面,是以权当作是看热闹来的,站在人群的前头,耳听着众人对林龚的评价。
“林家二少这折腾的厉害了,这什么林叶馆里头,听说进去了就得脱,简直就是……”
“脱了算什么,还有姑娘家在里头伺候着,明目张胆的,比那花楼还要胡来!”
“不止是姑娘家,还有男人在,女人不喜欢的,男人伺候也行……”
“简直世风日下啊!”
叶菀听着这些,忍不住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解释什么?
她又如何解释,又是站在什么立场去做解释的?
随即,笑了声,直接从人群中退出来,从后院小门,走进了林叶馆内。
林龚前头热闹,忙碌的不可开交,好不容易应酬完了,退后后院一看,叶菀一个小姑娘喝茶嗑瓜子,悠闲的实在是太过自在。
相比较之下,自己累的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瞬间柠檬精了。
“嘿,我说你做人怎么就这么悠闲自在的!”
顺势坐在一旁,将叶菀跟前的瓜子果盘挪到自己这边,吃起来。
“你说的法子到底是什么,怎么解决?”叶菀吃得差不多了,问正事。
林龚只微微晃着头,笑而不语。
叶菀顿时没了耐心,一脚踢过去就骂,“我没那么多工夫跟你扯淡,别以为这生意开张了我就奈何不了你了!”
后续的矿石若没有她帮忙除去辐射,依旧不能用,也就是废石头一堆。
林龚自然晓得,赶紧赔笑,“急什么,一会儿就让你看好戏,这流言蜚语什么的,最重要的是什么,那就是蠢蠢欲动的八卦之心啊,只要有比咱们俩更有趣儿的事情发生,这流言自然就转变风向了!”
叶菀的眼皮子跳得厉害,就她对林龚这人的性子了解,只怕是个特别会玩儿的。
这才开张第一天,他就要在自己的店铺里搞事情?
“林二少,你要知道,这开张做生意,咱们的目的是挣钱。”
在自己店里头坏事,心可真大。
林龚却不以为意,甚至哼哼着,“那有什么,爷是缺那点银子的人么,不缺,但是爷爷不是有银子不挣的人。你放心,事情一会儿闹开了,热闹大家看,银子我们还是赚!”
“你……”
“嘘,我自有分寸。”
这年头,风水轮流转,谁想看他林龚笑话,他就让他连笑话都扯不出来!
与此同时,榆县。
一大波的人马从城外赶来,却又在离榆县县城外三里路的地方,停顿下来。
为首的一人转身走回队伍中,直接从两排齐整的队列中走过,到了队伍中央位置,那里停着一辆马车,暗黑色的马车顶外,祥云图腾甚是明显。
“主子,到了,前面不远处就是榆县。可要直接进城?”
“如此进城,只怕引起混乱,何必如此劳师动众,不如就让本殿下亲自过去,见一见故人。”
“可是主子……”
“冷霄,你话多了。”
冷霄心神一禀,后背顿时一阵冷汗涔涔,后退几步,再不敢多嘴。
好一会儿,马车从队伍中脱离出来,由着冷霄做车夫,一人一马缓缓走向榆县。
在城门外,听着那不甚熟悉的方言,马车里的人却是嗤笑一声,“本殿实在是无法想象,当年如此英勇善战的大将军,竟是能如此淡泊名利,窝在这么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自生自灭。若不是父皇仁心,呵……”
“冷霄。”
车门推开,里面的人移步出来,直接看了眼天色,“还有多久到张家?”
冷霄根据情报回忆,直接说了个大概的位置,“主子赎罪,属下对榆县地理并不精通,不如请个当地人带路?”
“也好,早做结束,也好请大将军尽早启程上路。”
张家。
张怀中正在院子中,今儿天气正好,他将试走的地方从屋子里移到了外头。
姚氏人不在,家里头除了他,都去糕点铺子里忙活去了。
听到敲门声时,张怀中只以为是家人回来了,笑道:“门没关,推进来就行了。”
而后,笑容僵硬在嘴角,整个人怔愣在那儿。
进门的人一身黑衣,从头到尾皆是黑色,只手中拿着一条鲜红色的发带,抬头,目光朗朗看向前方。
陆昀的目光从远到近,渐渐收回,最终定格在院中的那张轮椅上。
一步步,朝着那轮椅走过去。
站到张怀中跟前,陆昀微微俯身,好一阵端详,轻笑出声,“别来无恙啊,张将军。二十年不见,没想到张将军这腿竟然瘸了。”
陆昀一番话轻声带笑,却是漫不经心之极,将手中的红色发带放开,转身便朝着屋子里走进去。
“张将军,当年北疆一战,三万将士死伤无数,张将军率领五千霄骑营突围,硬是斩杀北疆将领之首,此等大功,怎么不回京复命领赏?”
“父皇感怀悲伤大将军边境一战,虽功成却人死消散,将军府乃至一干人等仍旧保留完好无缺,若不是……大将军既然还活着,可喜可贺!”
“稍作休息,本殿等着大将军收拾一番,随后即刻启程,回京复命吧。”
张怀中手握红色发带,那陈旧却又鲜艳的颜色,一下下刺激他的神经。
那发带,乃是当年他边境一战所戴,如今竟然在……
“敢问,不知道是哪位殿下?”
张怀中回神,转身看向站在自己院中的男子,面色平静如水。
冷霄却是大喝一声,上前一步,“大胆,此乃当今圣上最宠爱的二皇子殿下,何敢放肆!”
话音刚落,陆昀那边却是急促的咳嗽起来,而后帕子从袖口中取出,覆在口前。
再拿开,洁白的帕子上一团刺目的鲜红耀眼。
陆昀毫不在意,擦拭嘴角,随手捏在手中,“本殿大病初愈,路途遥远,京城远赴榆县千里迢迢,身体一时不适。回程的路上,大将军多待但,只怕是要一站站停靠过去,否则受不住。”
“先去晋城吧,听闻大将军之子在晋城,倒不如一并接了前往,届时全家团圆,回京城享天伦之乐。”
张怀中的心倏的一下收紧,巨大的未知和恐惧席卷而来,那是一种能压垮心神的害怕,比之任何时候尤甚。他还想说什么,却被阻止了。
陆昀靠在木栏杆处,望着头顶一片青天白日,只觉得榆县这地方分外的好。
他大病初愈接了这重要差事,咳嗽一路,身体疲软虚浮,没想到到了榆县,倒是顺畅许多了。
就是不知道,接了失踪二十年的人回去,这京城又将是怎样的腥风血雨……
这天,怕是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