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凭空出现的存在者,这样一股凭空出现的A?T力场,让零感到警惕,她用自己在课堂上学到的辨认使徒A?T力场的方法测试,确认出现在自己身上的A?T力场图样为蓝色,也即为使徒图样。
这样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零的预料,也让她找到了自己异样的根源,有另一个灵魂,不属于她的灵魂,使徒的灵魂,降临到她的身上。
之前那个早已忘记的梦,那个和红色光点相撞的梦突兀出现在她的意识里,让她意识到那并不是梦,光点没有消失,而是自己进入了它的体内,在梦中呈现为驾驶舱一样的东西,光点就好像EVA,为自己所驾驶,甚至展开了能飞翔的A?T力场。
那是使徒的灵魂,自己在操纵着一个失去了意识的使徒的灵魂,并且与她融为一体,同步率100%,所以才能达到自己完全忽略有这么一个外衣,有这么一层阻隔的事实,将使徒的灵魂,将使徒的A?T力场误以为是自己的,误以为是自己发出来A?T力场。
也因此被隐藏在使徒灵魂中的什么左右,说出来一些不像是自己,不像是碇莅零的话,那确确实实不是碇莅零的话,不是零会做出的行为,只是被自己误会了,误以为是自己在说着那样的话。
可即使意识到事件的本貌,零也无法说出真相,有一股力量在阻止她,那股力量正来自于她自己,A?T力场,或者换个称呼,发自灵魂深处的斥力,这样一股对他人的排斥,这样一股根深蒂固的排斥性的力量,A?T力场越强,与他人的隔阂越重,越是感觉到主体性的那样一个更加强大的力量。
“醒来后和阿斯卡说说吧,除了她也没有其他人了。”
零给自己限定了条件,时间是一个不存在的东西,庸俗的人正是因为选择了意见之路(谬误之路),认为存在者不存在,不存在者存在。
将时间这一并不存在的空无认为是存在的,认为明天,或者后天,认为那里有一个空的存在可以任由自己安排,所以才不能跳出一种种烦恼,感觉时间总不够用,因为时间并不存在。
做好了决定,没有向意见之路妥协,零又等了几分钟,等到布防完成,等到接线员联络自己,于是陷入到睡眠中,进行一种休憩。
阿斯卡是被接线员的联络吵醒的,这一次睡得格外久,格外香,入基地以来她就没有睡得这么安心过,使徒的威胁一直悬在头顶,当然,还有工作的压力,还有生活的一些小烦恼。
“喂?”
阿斯卡扽过去终端,接通了通讯。
“这里是第三小组,零拜托我们帮忙转告你,她很喜欢你的照顾。”
“啊,噢,嗯——!”
阿斯卡的心路历程一波三折,被这个奇奇怪怪的通讯搞得不知所措。
“你,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这里是第三小组,零拜托我们帮忙转告你,她很喜欢你的照顾,请问还有问题吗?”
通讯那头很客气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末尾还不忘体贴的咨询阿斯卡的意见。
“那个……就是……啊……呃”
阿斯卡脑子突然卡了壳,转了好一会才想明白自己要问什么。
“她没事吧,她,她怎么样了,我是说……就是,她还好吧……唔…”
阿斯卡有被自己气到,狠狠地冲自己脑壳正中央砸了一拳,急得快要乱讲话,但她的意思已经传达给了另一头。
“零她没事,无论是从什么角度……呃……总之她很安全,刚刚执行完基地的紧急任务,非常非常的安全,但她现在可能不方便和你讲话,总之她拜托我们向你转告这么一个事,很快,你就能亲眼见到她,那么……”
“你的意思是她现在还醒着?没有休眠?”
不等对面挂断,阿斯卡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她的话,急切地追问着。
“目前来说,是这样。”
对面给出了肯定地回答。
“那你让她跟我说,我要听到她本人的声音,不然,不然……”
阿斯卡又急又躁,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脑子一抽,蹦出一句小朋友吵架的台词。
“……不然我以后都不会原谅她了!”
话一出口,阿斯卡就感觉脸上有一股热流腾起,又羞又臊,不等思考,也不等回应,直接挂断了通讯。
“不行,我要和她解释清楚”
阿斯卡掀开被子,坐起来,在个人终端上敲敲敲,但怎么也找不到刚才那个通信频道。
“哎,你回来啊,你……人呢儿?”
阿斯卡烦躁地一锤床板,没敢锤终端,也没敢砸,就抱着终端郁郁地又躺倒在床上,床还有一些温热,是她自己的体温,被窝里有一点香气,也是她的香水味,没有了零,这个空间里就全部都是她的场域,但这样一个场域并没有意义,已经丧失了她想要的意义。
“零……”
阿斯卡呢喃着,满脑子都是零的画面,零的声音,零的动作,颓唐的目光扫过地板,看到衣架上零换下的衣物,突然就焕发了生机,勃发出了光彩。
“零她说,喜欢我的照顾,嘿嘿,零她说喜欢我”
阿斯卡很有干劲地从床上一跃而下,她穿好自己的外套,把零换下的旧衣物放到收纳柜里准备拿去换洗,然后找了一套崭新的衣服铺开搭在衣架上等会给零换。
她行动起来,把整个房间整理得井井有条,规划到位,按照记忆中零喜欢的模样摆放,以最快的速度搞定了零的接待任务。
床铺、柜子、角落、衣架、灯光……通通都被她拾掇好,整个房间干净整洁得好像一个召唤魔法,在呼唤一个主人来入户这里,让这里的冷冰冰的摆设活起来,渲染上生命的活力。
“这里可以,那里可以,唔,这里也可以”
阿斯卡好像有无穷的精力,上上下下环顾检查着每个细节,势必要让这里迎来建成以来最干净的一天,以此欢迎自己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