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的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不是说半小时吗?急什么?”
那小护士也只是笑眯眯的,“可能沟通上出现了问题,患者家属,请你吃去,不要妨碍我们工作才是。”
“你们……”欺人太甚四个字还没有说出来,林沐的手就被尤芊芊抓了抓,“算了,沐沐,他们都是为了我好而已,不要为难一个护士。”
林沐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明明已经找到了洛青岑的母亲,但是却什么都不能做,连多说上几句话都不可以。她抓着尤可儿的手,“伯母,你放心,你再忍耐一段时间,我很快就和青岑一起过来看你!”
“好,你也告诉青岑,我想他了,他来看我的时候,记得带宫殿糕点家的桃花酥,我最近总是没有胃口,馋得很。”
看到尤可儿慈爱的面容,林沐多么想就这样拉着她的手横冲直撞地闯出去,但是,她不能。
“好,伯母,下次我们一定带来。”
她说完后,眼神十分不友好地注视着小护士,“请你好好照顾好这位女士,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女护士不以为然。
在林沐快要出门口的时候,她听到尤可儿若有似无地说了一句,“小许啊,怎么又要吃药啊,我怎么感觉最近吃药越来越频繁了呢?”
“洛夫人,您记错了,今天是您第一次吃药呢。”
“是吗?我怎么记得我都吃了好几次了呢?我最近的记忆,怎么越来越不好了呢?”
听到这样的对话,林沐只觉得心窝子里有什么被什么东西刺了进去,特别的痛,忍出飙泪的冲动,将门带上。
一张冷若冰霜的脸盯着守在门口吃着瓜子的方正,“带我去见D。”
“那么快?沐姐,你不休息一下?”
林沐先往前走。
她知道这是一种挑衅。
对方带林沐来这个医院里,意图十分的明确。
目的就是想要告诉林沐,他们没有把尤可儿关在什么神秘的地方,就是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越是这样,嚣张的气焰就越大,越证明,他们的势力有多大。
所以,林沐不能轻举妄动。
刚刚尤可儿和护士的对话就是一个警告,尤可儿的生死,就握在自己手里,所以,有必要去见那个所谓的D了。
方正把手中的瓜子一把倒掉,然后跟着下去了。
上了车后,方正把林沐带到了一个海边别墅。
她并不吃惊,这个人肯定是有钱的,不然怎么会部署那么多?
林沐准备下车的时候,方正突然提醒了一句,“沐姐,我提醒一下你,你努力想要的真相,不一定,是你想要的真相。你一直视为敌人的人,不一定是敌人。”
“念诗吗?绕口令?神经病!”憋了一肚子火的林沐才会没有功夫和方正斗气,她只知道,她必须要去见那个人了,去见那个困扰许久的人了。
她要问他,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去害洛家?为什么三番两次的要杀洛青岑?又为什么总是给自己递那些自己根本就看不懂的暗号?在这场阴谋里,她林沐,到底被强行扮演了什么角色?他们到底有什么样的目的?
太多的疑问,太多的不安,太多的猜测。
随着她的脚步,一步一步地踏上了那台阶。
“叮咚。”
方正按响了别墅的门铃。
很快就有菲佣过来开门,“少爷,你来了。还带来了一位好漂亮的小姐。”
少爷?
方正低头一笑,拉着林沐的手,“是呀,晚姐,好久不见,晚点多备一副碗筷啊!”
林沐哪里轮到他在那里占便宜,一把甩开手,瞪了方正一眼。
方正又无奈笑了笑,对着晚姐哭丧着脸,“小沐脾气有点怪。”
不等方正引路,林沐自己一个人横冲直撞地往前走了。
在诺大的客厅里,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正在抽着雪茄,看着报纸,听着歌剧。
看那气质和阵势,应该就是这里的主人,没有猜错的话,也就是所谓的D了。
林沐环顾了一周,自顾自的坐了下来,接过女佣递来的可乐,猛喝了几口后,开始认认真真地观察起眼前的男人来。
头发花白,但是并不老态龙钟,一双矍铄的眼神撒着光芒。身形魁梧,西装革履,看手腕上的名表,是一位很有品位的男人。、
想不到,自己日日夜夜都百思不得其解的难题,那个她和洛青岑都在寻找的人,竟然是这个样子。
“不打招呼,这样直勾勾地观察,是不是有点没有礼貌啊?”老者继续看着报纸,但是当他的声音响起,中气十足,浑厚,低沉。
言谈举止,都是一位有故事的人。
“我在看。”林沐回答的简单明了。
“哦?说来听听,你到底看什么?”
“我在看,一个表态到发指,可恶到极致的小丑先生,或者是什么狗屁D先生,竟然是这个样子,衣冠楚楚,实在是让我意外。”不卑不亢,林沐又端着可乐,想要再喝一口。
一路上太口渴了。
老者笑了起来,是那种不屑的笑容,他把报纸收起来,然后翘着二郎腿,盯着林沐,“你这样说自己的父亲,这样,合适吗?”
手上的动作一僵,林沐任凭可乐悉数朝着自己的脖子流了下去。
她的目光,彻底呆滞了。
比知道方正是间谍还要惊讶,比知道尤可儿还在疗养院里还要错愕。
这个幕后boss,刚刚说什么来着?
……
“我已经查了,当年林氏企业的破产,确实是有太大的猫腻,林臻可是被称为商业鬼才,林氏企业在他手里一直都蒸蒸日上。突然之间说破产就破产了,只能说明……”董承业虽然和洛青岑只隔着一个电脑屏幕,但是他仍然可以感受到洛青岑那无限上升的低气压。
“你想说什么就说,不用吞吞吐吐。”洛青岑盯着董承业。
“洛总,我接下来说得话,你可能有点难受。我觉得,林臻全是在演戏,他留下的林氏企业不过只是一个空壳,资产全部转移到了瑞典银行,而真正的目的,就是把他的女儿,送到了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