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樱雪!你这个不知死活不知……”李若华一边骂人,一边窜到柳樱雪面前!
但,她刚想来抓柳樱雪的衣领,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斥责,“李若华同志!你这是在做什么?”
李若华和柳樱雪不必回头,就知道,苏莫,来了!
他出现的真有够巧的。
但柳樱雪还是回了头,抓狂的对苏莫嚷道:“苏莫!……苏……苏源!”
苏莫信步走过来。
一件棉布黑色T恤,和黑色长裤,还有普通的球鞋,竟被他给穿出了风华绝代的感觉。
其实平时,苏莫穿黑色衣裳的几率非常低,他不太喜欢黑色。但他穿这种颜色,又确实很酷。
最近柳樱雪在整理苏莫的那些旧衣裳的时候,发现,以前的苏莫,确实有够寒碜,他穿的都是补丁摞补丁的衣裳。
唯有一件棉衣没摞上补丁,很有可能是过年穿的。
而他现在,虽然穿的是时下不喜欢的棉布,但因不只没有打补丁,款式也很时尚而又随意。所以人家都会忽略掉面料,只觉得,他这样好帅。
他不只是人帅,还气定神闲,很有卓然的气质。
和当初那个郁郁寡欢不修边幅的他确实完全不同。
以前住在村里的他,着装输了一半还不说,他还太憔悴。
他匆匆忙忙很少跟人闲聊,帮人看病的时候有事说事,没有一句废话。
去地里做事的时候也赶时间,因为惦记着回家照顾纤纤。
所以如今,村民们谁都没把“苏源”当成苏莫。人在衣裳马在鞍,太子和乞丐的差距就是行头和气质。
“爸……爸……”小纤纤还站在不远处的门槛的里边,她人小,声音也小。
李若华望向小纤纤。
只见,纤纤伸出小手,大眼睛正一眨不眨的望着……苏莫!
李若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家宝贝孙女,喊的人不是李凯!而是苏莫!原来小孩子的眼睛这么好用,在苏莫还没走过来的时候,纤纤就先看到了苏莫。
已经走过来的苏莫,没注意到纤纤的存在,也就没听到纤纤的声音。
纤纤本来就是小不点,此刻又站在门槛里边,小身子倚着门框,被门框挡了一半视线,除了一直关注着李若华的纤纤,别人都很容易忽略了她。
再加上,苏莫的视线只顾停留在柳樱雪身上。
柳樱雪今天好漂亮。
天气不知不觉冷了,柳樱雪已经换上了长袖。
现在是早晨,气温有点低,她穿的竟是两件套。
棉T恤比较瘦一点,将她的轮廓凸显了出来。外衫随意的披在身上,没有系扣子。
她今天破天荒画了淡妆,自然的流星眉,眉尾稍稍有些慵懒。将她那有神的眼睛衬得更是灿若星辰。
她的皮肤白了一些,今天略施粉黛,特别是若隐若现的腮红,和西柚色的口红,衬得她,像是三月间盛开的桃花。
这世上居然会有这么美而且美的自然的女子。
想起那晚,她头发凌乱而又凶巴巴的样子,和现在的她形成了鲜明对比,判若两人。但他又可以确定是同一个人。
而且他还确定,在他未离开新庄村的那两年,那时候的柳樱雪,和现在的阿雪,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他喜欢的这个阿雪,不论以憔悴不堪的面目见他,还是像现在这样如无瑕美玉,不论是粗暴的对待他,还是偶尔的温柔以待,他都喜欢。
而他不喜欢且厌烦的那个柳樱雪,哪怕每天都在为他精心打扮,仿佛只为他一个人存在,每天都掏心掏肺的对他,他却不管怎么样也不喜欢。
苏莫和柳樱雪互相对视着,李凯则气的咬牙切齿。
如果苏莫是纸糊的,他一准会将他撕碎,然后丢进火堆里去。
李若华的视线还停留在纤纤那里。
“爸……爸……系爸爸……爸爸……”纤纤那糯糯的小声音还在若隐若。
李若华差点替苏莫喜极而泣。
都这么久了,纤纤居然还认识苏莫!居然还会喊苏莫“爸爸”!
所以说,这世上,没有多余的付出。
苏莫离开家的时候,小纤纤才九个月大。
那时候,纤纤在哭泣的时候,会在“呜哇呜哇”的声音里夹杂着“啊爸、啊爸”的发音,苏莫满心欢喜,就跑过去抱着小纤纤,不厌其烦的教给她喊“爸爸。”
其实这里的村民都是喊爹的,还没有“爸爸”这个称呼,但城里人都已经喊爸爸了。
在苏莫心里,对他自己的父亲的感情,非常复杂。
他从未在李若华面前提起过,但李若华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心事呢?
只是发怵跟他解释上一代的恩怨。
于是就只当那个男人已经死掉了。
苏莫自从升级为父亲之后,他的性子就渐渐改了许多。
为了小纤纤,他放弃了他的冷傲不羁,学着温柔的哄着小纤纤,学着放弃了他的洁癖,还要学着用各种方式和纤纤沟通。
给小纤纤洗尿布洗澡以及喂羊奶的活儿,又脏又麻烦,他做起来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在纤纤刚出生还不会翻身的时候,他就反反复复教给小纤纤喊他爸爸,惹得李若华和宋大嫂总是笑话他。
“苏源,你妈妈住在我这里很久了。”柳樱雪和苏莫互相审视了半天,不见苏莫开口说话,于是柳樱雪就先出声打破了僵局。
她决定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和苏莫还有李若华掰扯清楚。
以前是她太拖沓了,以前的她,嘴上说着不和苏莫谈感情,但苏莫对她的好,她似乎都认可,从来没有断绝过苏莫的念想。那样的她,好虚伪。她为她的虚伪表示抱歉。
“嗯。”苏莫应一声。
“我不反对她偶尔来我这里坐坐,但她还有你这个儿子。你好歹是个男子汉,而且游手好闲又有钱,我猜你养你妈妈也不至于养不起。就算我很慷慨,但你就不怕别人说你闲话么?”柳樱雪让自己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
“阿雪你这都说了些什么?!”李若华咆哮如雷。
“妈,虽然我一直喊你妈,”柳樱雪又望向李若华,不紧不慢而又非常坚定的说道,“但表面的掩饰永远遮盖不了事实。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明眼人谁不知道,我对你的好都是装的。如果你不知道,那我现在把话说清楚,婆媳之间哪有真感情啊!对你的好,我才是逢场作戏。如果说清楚后,你就要和我一刀两断,生意也不跟我做了,那我没什么意见。以后还做不做生意,你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