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林觉得蹊跷,赶紧详细的问了问柳樱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柳樱雪声情并茂,把她的遭遇说的悲戚戚惨兮兮。
她总被村里人欺负,寸步难行也就算了,如今还被老公的继父给赶出了家门。她没了住处,从此得和一个不太懂事的娃儿露宿街头,这日子还怎么过啊……嘤嘤……
把冯林给说的,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这个跟基层老百姓打交道的人,哪会不知道村民们的愚昧啊!一个女子死了丈夫,那群无知的人,就非要落井下石的给这女子扣上一个克夫的大帽子。
冯林申请了让公社领导和几个工作人员一起,来到了辛庄村核实情况。
林刚媳妇认为自己占理,于是组织了一大群村民,气势汹汹的和工作人员理论起来。
她们七嘴八舌,有的说道:“我说你们这些同志啊,这明摆的事还有啥可了解的?谁家的婆娘死了丈夫不赶紧再嫁,竟还赖着婆家的房子不肯腾地方?这不赶紧嫁人,要留着房门给多少光棍你来我往的进呐?”
还有的说道:“呸!到处搞破鞋的货色,是有人稀罕着玩,哪里还有人愿意娶!”
有人就反驳道:“你可甭操这闲心了!她年纪轻轻,脸蛋子长的俊,再怎么脏,想娶她的老光棍老男人也能排成队!”
“最主要的,”还有人义愤填膺的挥拳,“她生的是闺女!若她能有个儿子,给婆家延续香火,继续在人家家里吃住也就算了,结果生的是赔钱的闺女,自己心里还没点数吗?还不赶紧滚远点!”
“得了吧!”有和苏莫不对付的人嗤笑,“苏莫又不是林田荣的亲骨肉,就算她养了儿子,林家也不稀罕!何况还养了个赔钱货!”
柳樱雪知道,这群人都是属弹簧的,只要她不出声做辩解,他们的嘴巴就没点把门的了,肆无忌惮的什么侮辱性语言都能冒出来。
所以柳樱雪干脆不把这当做自己的事,她要任由火势蔓延到不可收拾,等着看最终的热锅。于是低着头一言不发,装出一副怂包的样子任由人家诋毁。
听这些愚昧的村民越说越离谱,什么残余旧思想都往外冒,反而是工作人员被气的不轻。
现在他们还在维持现场,这些法盲说话都能这么的迂腐难听,可见平时,村民都是如何诋毁诽谤柳樱雪的。
都是乡里乡亲的,一个个的怎就如此恶毒,让人细思极恐。
年轻的工作人员火气盛,一个个的青筋暴跳,都想跳出来,替受害者柳樱雪打抱不平。
领导同志阻止了年轻人的莽撞,他亲自出马,疾言厉色的打断了这些村民的话,并做出了严厉警告说,这些搬弄是非的人,如果日后不对自己的言谈举止加以改正,轻者罚款处置,重者劳改!
话说的非常严厉,把这群无知村民都给吓的头顶冒烟,还是觉得不解气。
但领导同志也不好把这些无知的村民挨个点名的骂,于是干脆让人把村长李有才给找来,当众把他这个全村的代表给训了个灰头土脸。
工作人员回到了公社,把判决书发了下来,将房子判给了柳樱雪。让林刚一家人给柳樱雪道歉,并即刻搬走。
这个消息又像一记重磅炸弹,在整个乡里炸开了。
谁也没想到柳樱雪这么爱打官司,这么会打官司,竟每打一次都赢。
李有才被批评了,深刻做了检查,还让那群法盲都写了自我检讨书,交上去了。
此番村子要进行改革,工作人员在村里选拔了个年轻懂知识的人当了区长,以辅佐李有才把工作落到实处。这个选拔出来的年轻人,名叫张嘉俊。
工作人员让他拿了农民文摘和农业知识,挨家挨户给发下去,让村民多多学习。
柳樱雪连续打赢了两场官司,可真是旗开得胜。心里当然高兴。
要知道原书里,别说抢回房子之类的事不存在,甚至在男主离开后,可都是女配被村里人排挤的剧情了。
如今打破了定律,柳樱雪相信,凭她的能力,让自己和小纤纤过上好日子,并不是什么难题。
只是日后,她该靠什么发家致富呢?
之前苏莫是医生,所以这栋房子的门口挂着悬壶济世的横牌。
此刻看着那牌子碍眼,柳樱雪便让邻居帮忙取下来了。
去到自家地里看了看,发现田地都荒芜了。
本来这时代种田都得交公粮的,但因为柳樱雪死了丈夫,李有才怜悯她,去年和今年就没收她的公粮。
但原主太懒惰,根本就没栽种,没回娘家前,都是守着家里的存粮混吃等死的。
现在,柳樱雪也一样种不了地,不是不干,而是不会。
她干脆和邻居商量了一下,让邻居帮忙种地,秋收后,只要帮她交了公粮和提留,再稍微送点粮食给她就成。
邻居想了想有利可图,自然就答应了。
看了看家里的存粮,竟被林刚都搬走了。
柳樱雪找了村长李有才评理,李有才一听说柳樱雪又闹起来了,便吓得头皮发麻,他恶狠狠的骂了林刚一通,逼着林刚把粮食给柳樱雪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