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微微一笑,说道:“老爷子,宏景九年状元何守礼也是贫寒之子,是其妻章氏用自己的嫁妆银子供其读书,也主持家中杂务,让其不费一点心,使其成为金科状元。何守礼感恩其妻,一生尊重爱戴,恩爱非常。”她看了田敏林一眼,说道:“我相信相公不是那负心之人,我以真心付之,将来相公若是高中,定也不是那凉薄之人忘记糟糠发妻。”
田敏林听了感动得不行,眼泛红光,爱慕地看着马氏说道:“娘子且放心,为夫定不会做那凉薄负心之人,将来为你挣诰命。”
“好,好。”老爷子看着小两口彼此爱护,心里极是欣慰,总算看到点希望,说道:“那就这么定,林哥你再用心机念书,至于嚼用,家中有田地,粮食也不缺,你们两口子的粮食,就由家里出了。”
田敏林他们听了大喜,忙的磕头道:“阿公,孙儿定不负你所望。”
李氏他们则很是不平,尤其是丁氏,眼里又羡又妒,谁个愿意做农妇,大房的倒好,轻轻松松的就让田敏林两口子给摘出去过滋润日子,而自己?
丁氏咬了咬唇,说道:“老爷子,这向来出去求学的,都是一个人,反而越发的上进。依我看,就让大哥一个人去求学,大嫂就留在家中伺候婆母公爹,还有老爷子老夫人,等着大哥载荣归来,岂不更好?”
马氏眼神一闪,心思百转,看向老爷子他们说道:“二弟媳说的是,是我光念着让相公争气给一时想差了。老爷子,我就留在家中照料公爹婆母吧,相公他虽年轻,却经历过大难,该是能料理自身的。”说罢她又看着田敏林说道:“相公,你在外求学,且要小心注意身体,凉了就该添衣,饿了就要吃饭,别省着银子,就是卖田卖铺,我也会供着你的。我也不求别的,只求你给咱阿公阿妈,爹娘他们争一口气。”
“娘子……”
“这怎么行?”陈氏第一个反对,亟亟地道:“我和你爹身子都还爽朗着,哪就要你们伺候了?大郎在外面求学,最是辛苦不过,事事都要人给张罗帮衬,他一个人,怎么成?”
生怕老爷子就这么应了马氏的话一般,陈氏紧着又道:“退一万步讲,你们才成亲,虽说读书重要,可子嗣也很重要。大郎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晚上就是替了被子也知。我和你爹可想着要抱孙子,就是老爷子,也想要乖曾孙呐。”
马氏听了脸一红,低下头娇嗔一声:“娘……”她嘴角微勾,以退为进,她可看姨娘使多了,再有婆婆这一个以子嗣为重,丁氏想要让她留下?哼!
“大家嫂也说的不错,我老头子也想抱曾孙,大郎身边也不能没个人照顾。”老爷子嗯了一声,说道:“就这样定吧,大郎媳妇,你拾掇拾掇,和大郎就搬去镇子。”
“是,老爷子。”马氏乖巧地应了,看了丁氏一眼,眼中满是得意,想和我斗呢。
丁氏见她得意的样子,真真是咬碎了一口银牙,再看到二郎像只鹌鹑似的蹲坐在门边,气不打一处来,当初她真是瞎了眼,看上这么个毛头小子,当个寂寞不受宠的侍妾,好歹不短了吃喝穿。
丁氏越想越不忿,低头看到自己一身布衣,现在又没名没分的跟着大郎,比起那牙尖嘴利的小马氏,岂止差了一千倍?这么想着,心里越发委屈。
消息传到田敏颜家的时候,田敏颜正和罗氏裁着布做那双手套,听了后便一笑:“我就说,这老宅人一多,就说不出的热闹。这么看来,马氏也是个有成算的,大房有她看着,也未必能吃的了亏去。”
“到底是见过世面的,怎么同?”罗氏咬断线头叹道:“有个上的了台面的,倒也不至于完全的没落了。”
田敏颜呵的一笑,道:“您瞧着,这还有的闹呢,说不定老宅还会重新分家。”
“不会吧?”
田敏颜挑眉,咋不回,二房不愿吃亏,大郎两口子出去过好日子,也就是说大房少了两个劳动力,下地干活的全落在二房,他们能依?就是现在二房为着多图公中给出银子替三郎娶了媳妇,这日后,那边肯定得分,试问谁愿意干活多,收息少啊?
如田敏颜所想的一样,对大郎两口子单独出去过滋润好日子,二房的人就怨念颇深,这少了两个人,大房剩下的劳动力,有等于没有,都是没干过重活的,也就都落在二房身上,这怎能不怨?
于是,李氏就成天去串门诉说委屈,来得最多的就是田敏颜家了,为啥?田敏颜家有水地龙,还有屋里厕所,最重要的还有许多点心好茶,她肯定爱来啊,一来,就是嗑一整天,把罗氏烦的,直说受不了。
随着天气越冷,李氏在田敏颜家呆的时间就更长了,比如现在,酸溜溜地道:“哎,还是三婶你福气大啊,住这屋子,可真舒服,不像咱们那屋,冰冷冷的,没点人气。”
罗氏淡然地笑了笑,并不接话。
李氏便有些不悦,却还是腆着笑脸说道:“三婶,要不俺们来和你做个伴?”
田敏颜从外面进来,刚巧听到这话,便道:“二伯母,你咋还在这,我在外边看到阿妈打锣似的找你呢,也不知做啥,骂得可狠呐。”
李氏脸色变了变,干笑两声,哼道:“她能找俺做啥,也就是当俺驴来。大郎他们倒好,出去镇子过好日子了,如今,地里的活就都落到咱头上。你们说,这公平吗?”
罗氏低头专心致志地做针线,这些日子她都是这么过来的,不管李氏说什么,是诉苦还是挑拨,任她说的眉飞色舞,她都不搭言一句,省的落了人口实。
“二伯母,公平不公平我不知道,只知道,你再不回去,阿妈可要找上来了。”田敏颜挑着眉说道。
李氏撇了撇嘴,见了一旁炕桌上的点心,便谄媚地笑道:“那俺回去了,三婶,你这点心可真好吃,你不吃了吧?我拿回去给狗剩尝尝。”说着,她也不等罗氏回话,一把将那碟子的点心给倒在了自己的兜里,逃也似的窜出门去了。
罗氏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没脸没皮的,你二伯母是头一份,这都多少回了?”
田敏颜说道:“娘,下次她来,别上茶,也别上点心。”这习惯成自然,顺点心也就罢了,这要是久了,顺点屋子的其它东西可就不好了。
“嗯。”罗氏将田敏颜做的那双手套取过来,说道:“你这针线活,可真要练练,跟狗啃过似的,你看你,这是叶子还是花?王爷能用才怪。”
“娘,您怎么把这手套翻出来了。”田敏颜连忙抢过来藏在身后。
“我是怕你被嫌弃,才想给你补几针。”罗氏一愣,随即笑道。
田敏颜却不领情,娇嗔地道:“您可别,我说过要亲自做的,要是您给补几针,王爷见了,肯定得发现,指不定会怎样骂我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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