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便是田怀仁和罗氏带着子女去相熟的各家拜年,而整个新年,他们都得去各家赴宴,甚至一天就要赶两场,而忠县伯府也要摆宴请酒,日子就定在初十。
几天下来,田敏颜便累的直想以生病为由推了赴宴,可也知道,过年不好说这样不吉利的,便强忍着,每日回去都让丫头给按腿泡脚。
初四赴宴回来,田敏颜又瘫在了贵妃榻上,如意见了又提来热水给泡,紫儿见左右无人,便小声道:“小姐,今晚早些歇着。”
田敏颜歪在榻上,一手撑着头,正自己捶着大腿呢,一听便睁开眼,看向紫儿。
眼见紫儿点点头,田敏颜眨了眨眼,便明白了这话是什么意思,脸有些红,坐直了身子,抿了抿唇,轻声问道:“他还说了什么吖?”
“没,就让小姐早些歇着。”紫儿一本正经地道。
田敏颜听了,撇撇嘴,什么早些歇着,还不是窃玉偷香?
可心里虽然这么说,这天齐黑,田敏颜在正院里用过饭了,便借口说这几日累坏了,早早的就回了院里歇息。
她摒退了众丫头,自己在屋里等着,看着窗户的微光,想着他的来意,会说什么,这几日太忙了,他们都没见过呢。
似是万籁俱寂,又似是有野猫叫过,紫儿进了屋里,轻声说道:“小姐,快起来,奴婢带你出去。”
“啊?”田敏颜一个翻身坐起,傻傻地看着紫儿,带她出去,不是他来?
田敏颜被紫儿裹得像个粽子似的抱着飞檐走壁地出了忠县伯府,钻进了停在街角一辆朴实无奇的马车。
进入暖烘烘的马车,田敏颜喘着气,说道:“哎我说紫儿,你这是显摆你的功夫,还是咋的,怎么就不能从角门出了?给颠的我。”
紫儿从马车里的矮柜拿出一个包袱来,一边翻着里头的东西,一边道:“小姐,你忘了,过年你说要加紧忠县伯府的啥保全,这守门的婆子和巡逻的家丁,那是两时辰就各处巡逻一次,门上都有人把守着。能正大光明的出来?”
田敏颜张了张嘴,眨巴着眼,还没说话,只听她说道:“夫人近来对你的规矩也严抓了,要是她知道你大晚上的出来,能准?”
田敏颜揉揉额角,支支吾吾地道:“那,这又不是干什么大事。”
罗氏确实开始抓她的规矩了,自打万寿节后,就严厉对她身边的丫头作了警示,不能随便离了她身边,也不准她和齐十七太过出格,做有碍声誉的事儿,两人不准私下单独见面,就是见也得有丫头跟着,免得被人抓到把柄,对名声有害。
不仅如此,自打知道齐十七的打算后,罗氏还开始让她多做女红,暗地里还准备起那些婚嫁要用的子孙桶什么的来了。
正想着,田敏颜就被紫儿的动作给惊了,看向她,再看看自己身上的手:“干嘛?”
“换个衣裳。”紫儿一边说,一边动手帮她解。
紫儿是暗卫出身,做不惯这伺候人的事,帮她解身上的衣扣子时动作猛了,把田敏颜的脖子都拉疼了,痛的她直呲牙,说道:“你别动,我自个来。”
紫儿有些讪讪地停了手,拿出一件衣裳,田敏颜一看,衣料不算华贵,却也是大户人家能穿的,心里便嘀咕开了,不也差不多的,还换什么衣裳。
等换了衣裳,又用一支点翠流苏步摇给挽了发,马车才开始走动,没一会,马车停了下来,车帘一掀,一个人跳了进来。
田敏颜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不由没好气地道:“吓谁啊。”
齐十七笑眯眯的,看了紫儿一眼,后者恭敬地行了礼后跳下马车。
马车上只剩下两人,齐十七便往后一倒,直接躺在她大腿上。
“哎,你干嘛呀?”田敏颜推了推他,鼻尖却嗅到一股子酒味,便问:“你吃酒了?”
“嗯,和三驸马吃了两盅。”齐十七半阖着眼回道。
“那你不回府去歇着,还出来做什么?”田敏颜想搬开他的头,最终还是不忍,给他掰正了头部位置,躺得舒服些。
“带你去个地方。”齐十七舒服的哼了一声,说道:“到了再喊我一声。”
田敏颜嗯了一声,想了想,又解开他的发冠,用手指当梳子梳着,轻轻按着他的头部。
他的头发乌黑浓密,还柔顺,滑滑的从指尖划过,一阵子香胰子的味道散发出来,田敏颜有些嫉恨,你说一个男人嘛,头发怎么就长这么好呢?
再看他的眉毛,同样浓黑,眼睫毛长长的,像柄羽扇,鼻子坚挺,嘴唇微薄,此时微微抿着,红艳艳的,很是诱人。
田敏颜咽了咽唾沫,听他呼吸均衡,轻声叫了两声,没应,不由轻咳了声,缓缓地低下头去。
像是小鸡啄米地飞快地啄了一下,见他还是没有反应,田敏颜有些窃喜,舔舔嘴唇,又低下头去。
这回,离他的唇尚有一分,他却是刷地睁开眼,把她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就要抬头,却是被他的手一勾一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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